這時蕭小涵也是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看向蕭瑟:“我去看看。”
“嗯”蕭瑟點了點頭:“去看看吧,不然他見到雪月劍仙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蕭小涵輕笑一聲,摸了摸司空千落的秀發“我先上去了,好好在這裡等著,知道嗎?”
“嗯”司空千落點了點頭:“姐姐,你去吧。”
“江陵王的女兒,了不的啊”書童喃喃自語道。
“是啊”李凡松也是點了點頭。
蕭瑟看著二人,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司空千落:“這裡還有個槍仙的女兒呢。”
“什麽槍不槍仙,女不女的。本小姐司空千落”司空千落有些惱怒,似乎很討厭槍仙之女這個稱謂。
蕭瑟面帶微笑的看著司空千落,並沒回話。
“你想試一試?嗯?”司空千落手持長槍,挽出一朵槍花。
但是眼前卻已不見了那一襲青衫。
“是”忽然一個聲音在司空千落耳邊響起,暖暖的氣息吹著她的耳垂。她一驚,手中的長槍騰飛而出,那襲青衣卻再度退出了一丈開外。
“小師叔,你不是說這個人不會武功嘛”書童不解道。
“這個可不是武功,是輕功”李凡松解釋道。
“哦”書童問道:“什麽輕功?”
“天下第一的輕功,踏雲!”書生咽了口口水。
“踏雲”書童瞪大雙眼,看著遠去的蕭瑟:“那不是……”
“江陵王所創”李凡松看著遠去的蕭瑟,眼神凝重起來:“不知道,他與江陵王有什麽淵源。”
登上登天閣的蕭小涵並沒去十四層,而是再上一層,第十五層的並不像其他閣樓一樣,空空蕩蕩,這裡相反像是一個藏書閣一般,兩邊是兩個巨大的書架,上面擺著各種古書,中間放著一個檀爐,一個穿著一身灰袍的中年人正端坐在一張木椅上靜靜地看書。
站在閣樓口的蕭小涵見到也是笑了笑,並未踏進去,而是輕聲說道:“天啟,江陵王之女,見過雲鶴伯父。”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不必站在外面”雷雲鶴說道,可並沒有起身相迎。
“是”蕭小涵輕聲回應道。
司空千落收起了長槍。她本是今日登天閣十四層的守閣人,從小跟隨父親司空長風修煉槍術,連江陵王都曾教過她一二,在這雪月城中,即便拋開槍仙之女的這個身份,她的武功仍是這一輩年輕弟子中僅次於唐蓮等少數幾個弟子的存在,就連長老落霞仙子的徒弟落明軒都與她差了一層,可面對這個看上去步伐輕浮,似乎並無深厚內力功底的青衫少年,她一連出槍三十次,卻都未曾得手。
“不愧是江陵王曾誇讚過的下一任槍仙”蕭瑟誇讚道。
司空千落聽到也是小臉一紅,但紅暈很快就消失了,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問道:“你是誰?”
蕭瑟風情雲淡的說道:“雪月山莊,蕭瑟。”
司空千落想了片刻,問道:“雪落山莊是什麽門派?”
“是一個客棧,僅此而已”蕭瑟解釋道。
司空千落臉色一沉,說道:“你耍我?”
“你問我是何門派,我回答了,你卻說我是在耍你”蕭瑟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司空千落不再言語,而是舉起了那杆長槍,怒道:“風止!”
隨著司空千落的那一聲“風止”,一整條長街上的風都幾乎在瞬間停滯了。
司空千落再喝一聲:“風起。
” 那滿街的風似乎在瞬間盤旋到了她的長槍之上,槍頭風聲呼嘯,一槍擊出,再也不是剛才那般普通凌厲的攻擊了,而是席卷著滿街長風的一擊。
那一槍擊出,蕭瑟忽然想起了昨天茶鋪小二說的那個故事:司空長風站在登天閣之時,滿城的風都停了,全都盤旋在那個持著烏金色長槍的黑袍男子身邊。這一刻,傳說變成了現實,那杆能攪動全城風雨的長槍就在自己面前。
不,就在自己的胸口!
身穿翠綠色勁裝的翠瑤正沒有形象的坐在椅子上,吃著果脯,喝著茶“嗝……這裡的小吃就是好吃。”
“翠瑤,你給我淑女點,這裡不是王府,這裡是……”身穿黑衣,頭髮披散,臉上帶著滿意笑容的蕭玄離從外面走了進來,正要訓斥翠瑤。
“怎麽?在軍營待久了,這次心蓮姐姐讓你舒服了?”翠瑤問道道。
面對翠瑤說的虎狼之詞,身為男人的蕭玄離也是臉色一紅,但很快就下去了,輕咳一聲道:“小小年紀,就這麽說話,小心嫁不出去。”
翠瑤拿起身邊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即說道:“我嫁不出,是你的事兒嘛,不是的話,一旁待著去。”
蕭玄離幽怨的看了一樣翠瑤,實話實說,他說翠瑤一句,翠瑤就能說你十句,扛的你有話不能說,憋死你。
“呵呵呵”一身紅衣的心蓮頭髮束整整齊笑著走了進來,對著蕭玄離搖了搖頭“我就說吧。”
蕭玄離也是一笑,隨意的的擺了擺手。
心蓮隨即走向蕭玄離背後,為他束上頭髮。
“姐姐,什麽時候去看寒衣姐去啊”翠瑤在椅子上慵懶的說道。
“等消息”心蓮說道。
“唉”翠瑤歎了一口氣:“連千落都回來了,可我呢……卻連她的面都還沒見到呢。”
“著什麽急啊,大小姐都還在山上呢”蕭玄離說道。
翠瑤美眸瞪了他一眼:“我和心蓮姐姐說話呢,你插什麽嘴啊。”
蕭玄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翠瑤,這丫頭什麽時候,敢這麽說話了。
“青城山的道士下兩個”心蓮給蕭玄離頭髮上插上玉簪就坐到了他身邊的椅子上。
蕭玄離緩緩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說道:“來就來唄,就是來看大小姐的,沒什麽大事。對了王妃知道了嗎?”
“不知道,我自從上次來,就沒有再去了”心蓮搖了搖頭。
“應該不知道”翠瑤說道。
“你怎麽知道?”心蓮問道。
“我偷偷去了一趟王妃那裡,發現王妃還是老樣子,連眼神中都沒有絲毫驚慌和失措”翠瑤解釋道。
“好了,等大小姐出來,就知道了”蕭玄離說道。
“嗯”
“小師叔”看到急退的蕭瑟,那書童也是急了。
李凡松遲疑到,他總覺得蕭瑟除了踏雲之外,還有其他的武功。
“大意了啊。沒想到長得這麽漂亮,功夫還這麽好。”蕭瑟一邊急退,一邊搖頭歎息。
司空千落先是一愣,隨即俏臉一紅,雪地上撒下一片桃花般的嫣紅了。
他在誇自己,這個比女子還要清秀的男子在誇自己,當然其中的女人不包括蕭小涵,因為蕭小涵的美是一種嫵媚,具有誘惑力的美,像魔女一般。
在那千鈞一發之刻那槍頭終於在最後時分偏了一寸,將蕭瑟那青衫右手袖袍撕得粉碎。長槍收回,滿街長風呼嘯。
“好槍法,不知如果槍仙本人這樣,會是怎麽的盛景”李凡松看著滿街長風驚歎到。
“小師叔,我聽師祖說過,好像江陵王也練過槍”書童說道。
李凡松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江陵王,不止學過槍,刀,劍,道家功法,佛家武學,簡而言之,就是天下能學的,他都學來了。”
“難道他不怕,融匯不通嗎?”書童問道。
“知道,長老們是怎麽評價江陵王的嗎?”李凡松反問道。
“什麽。”
“仙人”李凡松說道。
書童驚訝道:“仙人!”
蕭瑟撕掉了碎裂的衣袖,看著那忽然發呆,站在原地臉紅的槍仙之女,笑道:“槍仙之女,果然不同尋常。”
司空千落回過神來,收起長槍,望著這衣袖破敗,卻風流不減的青衫少年,翻身上馬,問道:“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蕭瑟”蕭瑟微笑道。
登天閣裡蕭小涵坐在雷雲鶴身邊,遞過一杯茶“伯父,風采依舊。”
雷雲鶴合上書,接過茶喝了一口說道:“你想說什麽?”
“伯父,知道今天闖閣的人是誰嗎?”蕭小涵問道。
雷雲鶴搖了搖頭“並不知。”
“呵呵”蕭小涵輕笑道:“等那人上來,伯父定會大吃一驚。”
蒼山之巔。
一襲黑衣的中年儒士端坐在那裡,面前放著一張棋盤,身邊放著一杆烏金色的長槍。
槍仙,司空長風。
他手執白子,沉吟了片刻之後落下一子。
司空長風苦笑一聲:“他此刻差不多應該到第十五層了。若我沒有猜錯,他是為了你而來的。和雷轟的那筆舊帳,我怕你是逃不開了。”
“哼”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冷哼的一聲。
“你若看到了,那眉宇與他的母親一模一樣。那傻呵呵的性格,倒是跟爹學的。”司空長風笑了笑。
“種子長大了,一顆顆棋子終於都入局了。”藏在暗處的人歎了口氣。
“是的,唐蓮是種子,千落是種子,如今第三顆種子也終於入局了。十四年立下的約定,馬上到該履行的時候了”司空長風見對方沒了下棋的興致,也將棋盤收了起來。
“棋子入局,那下棋的人呢。”
司空長風站起了身,將地上的長槍提了起來:“這場棋局下棋的人只有江陵王與天, 每個人的生死都在江陵王一念之間,包括你,我。”
“我們可以悔棋嗎?”空長風感覺眼前一陣落葉飄過,一個穿著白衣,手持長劍的人背對著他站著。
“可江陵王同意嗎?他可是將小涵都放出來了,這也代表了,只要棋到棋盤決不能悔棋。”
“君子不能悔棋,我與我爹可都不是君子,我爹的狠辣程度,你是見過的”那持長劍的人往前走去。
“你這是要去見見他們嗎?以那孩子的實力本就能闖到第二層,可今有了小涵與那個多事的家夥請他喝了一壺,風花雪月,實力直上三層。”
“風花雪月?是他?”
“是啊。”
“他今日在那裡,怎麽沒有和你一同前來?”
“他去那海外仙山找釀孟婆湯的最後一味藥引去了。”
“怎麽?那麽久的事還沒忘記嗎?”
“那件事可是那麽好忘的?如江陵王不能忘記她一樣,呵呵。”
“瘋子。”
“瘋子的可不止他一個,除了雷轟的弟子以外,還有一個瘋子的弟子也來了,裝成一個書生,帶著一個小道士,騎著一匹老馬晃悠悠地進城了。”
“道士?那道是他?””持劍人站住了身。
“對,正是,趙玉真”青城山,趙玉真。”司空長風緩緩說道,只是最後一個“真”字還沒有說完,眼前白影一閃,那持劍人已經飛速地往山下掠去。
天啟。
蕭若羽站在庭院中,仰望天空,眼神若即若離,不知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