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何溱敲了半天門,屋內才傳來了氣憤的咒罵聲。
屋內的人罵罵咧咧,“那個龜孫兒,大早上的敲門老子的門,缺不缺德,不知道你爺爺還睡覺呢嗎?”
“田宇”何溱再次敲了敲門,“開門,我們是潯陽區公安局的。”
田宇趿拉這拖鞋,頂著雞窩頭,一臉吸了大煙似的來開了門。
“公安局的?公安局大早上來老子這幹嘛?”
“田宇,這次我們來是想問問你,你二十四號晚上十點左右,在幹嘛?”
“二十四號晚上?”田宇不屑的擼了一把腦袋,“老子二十四號打了幾把遊戲,又和幾個哥們去喝酒了,怎麽了?”田宇撇了撇嘴,“警官,法律可沒規定晚上不能打遊戲,不能喝酒吧。”
“田宇”張天明暴躁的拍了拍桌子,“你給我端正態度。”
“警官,我可是好公民,我態度怎麽不端正。”
“田宇”張天明憤怒的起身,上前。
“天明”何溱拉了張天明一把,“你注意你的身份。”
“可是,師父”
“天明”何溱瞪圓了眼睛,皺著眉頭,“你給我坐下,要不你就出去等我。”
何溱的威懾起了很好的作用,張天明一臉憋屈的坐下了。
“田宇,明人不說暗話。”何溱攆了攆指尖不存在的灰塵。
“二十四號晚上,你在幹嘛,真的只是唱歌,喝酒,打遊戲了嗎?”
警官你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不是見過吳依艾?”
“吳依艾那是個什麽玩意,不知道,老子沒見過。警官你可別誣賴人啊。”
“田宇,請注意你的言辭和態度。”何溱轉了轉手中的圓珠筆。“我們今天來找你就必然是發現了什麽,掌握了一些東西。你不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希望你能坦白。”
“警官”田宇語氣中隱隱有些中氣不足,“咱說話可要講證據。您這樣,可是算刑訊逼供了。”田宇不安的扣著手指。“警官,要沒事,您就請回吧,別耽誤老子睡覺。”
“等你們有證據再來審訊我吧”田宇站起身,“警官,請吧。”
“田宇”張天明大喊。
“警官,我耳朵不聾,聽得見,用不著這麽大聲。”
看著田宇漫不經心的樣子,張天明要氣死了。
要不是師父拉著他,他就得上前給田宇兩個撥耳摟子。可是何溱死死地抓住了他。
“今天我們打擾了。”
“天明,我們走。”何溱拉著張天明往外走。
“沒事,警官慢走。”
“師父”張天明不懂為什麽何溱就這樣離開了,明明他們有證據,吳艾依身體裡有田宇的**,為什麽不能給田宇這個王八蛋定罪呢。
“天明,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何溱拍了拍張天明的肩膀。“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能把田宇抓起來。”
“天明啊,法律保護無罪者合法權益不受侵害,同樣也保護犯罪者合法權益不受侵害。”
“在我們沒有確鑿證據證明田宇有罪時,我們無權逮捕他。”
“我們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須要做的,就是查明事實的真相,還死者一個應得的公平。”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們無權決定一個人有罪,也無權剝奪法律賦予他的合法權益。”
“你想想師父說的,不要被偏見蒙蔽了雙眼,那樣會錯失真相。”
其實何溱何嘗不想將犯罪者捉拿歸案,還受害者清白,可是在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田宇有罪時,法律規定他應該獲得人道的對待。
他時刻記得那句古老的法彥——憲法既是保護無罪者權利的大憲章,也是保護犯罪者的大憲章。
因此,作為一名合格的法律事業從事者,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田宇有罪時,他沒有任何權利逮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