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俊沒有理會梳頭的老人,操縱著老奶奶的屍體,一隻手伸出去,想要觸碰病床。
可是病床上那幾乎沒有厚度的床單下面同樣的也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
“就知道你不簡單!”
尹俊沒有撤回意識,就這樣拉著它,帶動病床移動。
“俊哥,老奶奶怎麽倒著走。”
夏訓不明白怎麽回事,在他的視角裡,尹俊愣在原地,只有老人在動。
尹俊收回一部分意識,“那個掩著門的房間裡面沒有鬼,老人現在牽著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我們給它讓路,讓它帶著那個東西進那個房間去。”
夏訓聽聞盯著老人的頭蓋骨道:“老奶奶給力哦,聰明絕頂啊。”
尹俊把自己的身體停在走廊邊,然後全心全意的控制老人。
房間裡也有兩張病床,再塞一張,也不顯得擁擠。
尹俊操縱老人,來到房間內部,意識撤回。
接下來就是關鍵了,就看老人會不會自己出來了。
如果出來了還好說,萬一沒出來,尹俊和夏訓只能和手推床裡面的鬼對抗了,不然沒有老人的指引,兩個人出不去鬼醫院的。
“俊哥,老人是不是累了,我們剛才又是踹又是拖的。”
“看來我們要進去了。”尹俊思索著自己手裡的所有靈異物品。
哨子、十字架、紙帽子、抬棺服,麻袋頭罩。
麻袋只能阻隔厲鬼的部分感知,無法壓製厲鬼。
而且唯二的兩個頭罩被尹俊二人帶在頭上,在這種環境裡不敢隨便取下。
唯一有可能發揮作用的就是轉移靈異的十字架,和具有指引作用的紙帽子了。
尹俊拿著十字架,和夏訓走進房間,把它往手推床的方向扔了過去。
十字架懸空了,尹俊把它扔在了那個看不見的床上。
夏訓看著這一幕,下意識就要用拍人鬼去拍。
“不要輕舉妄動。”尹俊說道。
等了幾分鍾,十字架沒有動靜。
隨後他把手伸進口袋,摸了下紙帽子。
沒有反應。
尹俊希望可以從紙帽子四隻鬼的嘴裡得到一些線索,看來不隨人意。
難道真的要賭命嗎?
……
一樓大堂。
前台的打字機又開始工作了。
斷頭鬼伸手,在打字機的一角撿起一個小紙條,‘微笑面對生活’
它把胳膊扭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才把紙條放到自己的嘴巴裡。
不一會,腦袋轉了180度的厲鬼居然改變了表情。
變成一個露出牙齒非常標準的空姐笑。
可是罪魁禍首夏訓卻並沒有看見。
隨後,斷頭鬼離開了前台。
解刨鬼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小紙條。
誰也沒注意,一樓某個房間內一個掛著吊瓶的小孩逐漸消失。
而打字機的內部逐漸呈現半張紙。
打字機繼續運作。
‘殺死夏訓和他身邊的人’
‘殺死夏訓和他身邊的人’
……
三樓,走廊盡頭。
“俊哥,老人不動了,這怎麽辦。”
“現在沒有事情發生,先不要急。”
尹俊思考著紙帽子每次出現話語的時機。
第一次是尹俊剛剛得到帽子的時候,第二次是在教堂裡準備使用的時候。
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第一次,
帽子說‘又換人了,沒換鬼。’ 第二次,帽子說的是‘他想把我們放到麻袋裡。’
這裡一定有什麽關聯。
第一次是處境發生了變化,第二次是尹俊的處境發生了變化。
不對,這跟尹俊的處境沒有任何關系。
第一次是帽子易主,第二次是帽子以為自己將被封存。
沒錯,是帽子感受到了危機。
尹俊又拿出一個十字架,作勢準備用帽子將它包裹起來。
“看樣子他在威脅我們。”中年男人聲音。
“給他提示吧。”婦女聲音。
“老人屍體只是個載體。”女人聲音。
“哈哈哈。”小孩的聲音
尹俊臉色陰沉,這個東西居然真的可以感受到外面的一切,而且四隻鬼確實可以進行某種程度的對話。
這個東西非常危險,不能隨身攜帶。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紙帽子的時候。
“老人只是載體,這個提示是什麽意思,老人身體裡的鬼才是關鍵嗎?”
“可是該如何把老人身體裡的鬼和老人分離開來。”
尹俊轉而想到了之前的瘦高老頭給自己梳頭的一幕。
“看來只能試一試了,不然留在這裡的時間越久,就越危險。”
夏訓看尹俊摘掉了自己的頭套,然後尹俊凌亂的頭髮,就像是被一柄看不見的梳子,梳的根根發亮。
“俊哥,這是什麽情況,你的靈異能力還能做髮型?”
讓然不是夏訓說的那樣,在尹俊的眼中, 那個老頭離開了老奶奶,走向了自己,正在用那把鐵梳子給自己梳頭。
看來尹俊之前的思維入侵就已經招惹到了這位存在。
尹俊感覺自己的頭皮火辣辣的痛,就像鋼絲球在狠狠的刮自己的頭。
不一會兒,尹俊的頭髮開始大把大把的掉。
看樣子這個殺人規律就是梳頭髮,頭髮掉完就要死亡。
尹俊暫時不會怎麽樣,現在需要帶著鬼梳頭去開門了。
一樓走廊裡。
解剖鬼,和另外幾個屍體,被站在天花板的女鬼擋住了去路。
它們得到了新的規律,‘殺死夏訓和他身邊的人’
可是女鬼擋住了它們的去路,僵持住了。
就在尹俊摘下頭罩的時候,女鬼動了。
她雙腳陷入天花板,像是掉入水中一般,瞬間來到二樓,接著是三樓。
然後站在三樓的天花板上,一步步的向三樓深處走去。
沒有女鬼擋路的幾具屍體,一步一步的上樓,尋找夏訓他們。
尹俊此刻承受著老人刀刮般的梳子,鮮血從頭上流淌下來。
“俊哥,你怎麽了,不會那個老人的鬼襲擊你了吧。”
“暫時不要緊,我們現在需要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最後那幾個門,我要利用這個梳頭鬼,替我找到正確的路,他吸收了紙條,應該會遵循規律的。”
“俊哥,看著你頭上鮮血直流,我感覺我的頭皮也好癢。”
夏訓抬頭看見了一個眼球外翻的女人,她的頭髮垂落在夏訓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