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韻計算著距離,覺得棺材裡的白色屍體,一定有什麽秘密。
她想要開棺驗屍,不枉白來一趟。
普蘭看著這個不要命的女人,露出譏諷的神色。
有些時候,人會因為利益鋌而走險,還有些時候,貪婪會懵逼人的雙眼。
普蘭還沒進門,就知道有問題,因為特溫的屍體不見了,同時也沒看見另外那兩個亞區人。
這才是普蘭一開始沒有進入的原因。
至於嚴韻的謹慎,那只是無能的害怕誕生出的習慣。
嚴韻放棄了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自己的鬼域,進入這裡,幾乎無法使用鬼域,再想出去,可就是一步一個腳印了,不能瞬移,也不能自保。
普蘭走出教堂,他沒注意到身後多出來的腳印,普蘭在森林的某個角落裡鋪開畫卷,那是一個模糊的女人圖形,看得出這個‘人’很美,但是普蘭的眼神裡卻全是忌憚。
他進入了這個畫卷,就像穿過了一道門那樣輕松。
那個腳印也跟著普蘭進入了畫卷。
普蘭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這張無人發現的畫。
……
禱告室內,尹俊使出了靈異能力,瘋狂的暗示嚴韻去打開棺材,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活命。
禱告室在最裡面,想要不觸發任何厲鬼的殺人規律,走出教堂,這個難度不亞於一命通關魂鬥羅。
更何況還有看不見的鬼,以及一些極其特殊的存在。
尹俊可不敢賭,更不敢隨意的入侵厲鬼,保不齊這三百個厲鬼裡就有同類型的鬼,可以瞬間磨滅尹俊的意識。
為了暫時躲避厲鬼,尹俊帶著夏訓,一起進入了禱告室,同時也拖走了特溫的屍體,尹俊現在能利用的東西極其有限,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夏訓坐在特溫的屍體上眯著眼睛從門鎖的縫裡看著嚴韻,“開啊,快打開棺材,磨蹭什麽呢,剛才堵門時候的氣魄呢。”
嚴韻終於跨越各種阻礙,來到了棺材前。
這其中有幾次,嚴韻險些被厲鬼發現,不過都被嚴韻的鬼域蒙蔽過去了。
這主要還是因為教堂內厲鬼複蘇的程度不夠,完全奔放的厲鬼,就如同一台永不停歇的機器,不需要燃料,永遠工作。
就像是腫瘤鬼一樣,不斷增殖,亦或者不斷擴充自己的殺人規律。直到成為無法理解,匪夷所思的存在。
嚴韻終於打開了棺材。
突兀的,所有厲鬼頭上的麻袋,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
棺材裡的白色屍體直立而起。
嚴韻的頭上卻多了一個麻袋,她被強行壓製了,坐在椅子上,手握十字架,動彈不得。
白色屍體顯然失去了之前的作用,它也複蘇了。
尹俊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完了,這下全完了,所有的厲鬼失去了束縛。
而尹俊夏訓就和這些鬼東西,隔著一個四處漏風的門。
夏訓也不敢趴在門上看了,他害怕自己任何的舉動都可能觸發殺人規律。
尹俊還有最後一張底牌,就是紙帽子,但是這麽多鬼,紙帽子估計承受不了頻繁的攻擊。
衝不出去的。
尹俊低著頭,思索著。
突兀地,特溫的影子扭動了幾下。
“嗯?夏訓,你先別壓製他了,特溫的屍體有些狀況。”
夏訓立馬從特溫的屍體上起來。
只見特溫的屍體居然緩慢的漂浮了起來。
這是影子被吞噬後的樣子,和當時的巴特如出一轍。
只不過,特溫的影子卻沒有走遠,仿佛找不到方向,還在四處亂竄著。
難不成這個影子想回到腫瘤太陽的區域。
說不定可以靠著這個找尋出路。
尹俊把手扶在特溫的屍體上,不斷的利用自己體內的詛咒刺激特溫屍體裡的腫瘤詛咒,希望把影子的特性加強,依靠影子來尋找出路。
夏訓看著尹俊一動不動,但是地上的影子卻瘋狂抽搐著。他不想踩到這個東西,抱著雙腿,蹲在一把椅子上。
“奏效了!”尹俊說道。
影子像是活了過來,把禱告室的地面慢慢鋪滿,一個觸角不斷的延伸,像是媒介,又像是繩索。
禱告室裡的尹俊感覺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稀稀碎碎的聲音了。
怎麽回事?
尹俊透過門縫,隱隱約約看見外面是和教堂不一樣的場景。
“夏訓,你來看看。”
夏訓伸長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外面。
“俊哥,外面好像不一樣了。”
尹俊壯著膽子把門拉開一絲縫隙。
陽光照了進來。柔和的光線打在夏訓的臉上。
這是一個操場?難道我們出來了。
夏訓看到外面不是教堂,也沒有厲鬼,高興的眼淚都快淌了出來。
立刻就要拉開門,衝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等一下!好像不對勁。”
尹俊感覺十分奇怪,拉開門不是想觀察外面,而是為了竊取周圍活人的視角,用來觀察。
但是尹俊的意識掃蕩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活人的意識,倒是被一排冰冷的雜念轟的暈頭轉向。
“不是活人!是鬼!”
夏訓還是不相信, 拉開了門。
這是一個集中營,一排排沒有長眼睛,也沒有長嘴巴的‘人’,被鐐銬鎖著,一個接一個的向前移動。
這些‘人’沒有鞋子,有的‘人’的腳被磨得只剩下了小腿,但是它們還是不斷的前進著。
它們的頭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皮,只有耳朵是正常的。
開門的“吱呀”聲,在空蕩的操場回蕩。
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時刻停下腳步,靜靜聽著一切。
操場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焚化爐,焚化爐的門是鎖死的,爐子的外壁仿佛被人從裡面瘋狂敲擊過,凸出來的部分讓人可以想象到當時的絕望。
一個雙臂斷裂的‘人’不在隊伍裡,它朝著剛剛傳來吱呀聲的方向走去。
它撞倒在禱告室門口。
緩緩的抬頭,沒有五官的臉和夏訓對視了一會兒。
“夏訓,關門。”尹俊看著外面的東西,亡魂皆冒。
碰的一聲,門被夏訓拍上了。
那些‘人’聽到了,它們來了。
一排一排的‘人’,把禱告室圍了一圈圈一層層。
整個小屋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仿佛要立刻被摧毀。
無數的耳朵貼著禱告室的牆壁,想要聽聲音。
鐐銬敲打牆壁的聲音不斷傳來,小小的屋子被擠得呀呀作響。
“怎麽辦,俊哥,我不想死啊。”夏訓哭喊道。
同一時刻,屋子外面的所有‘人’,都撕破臉皮在頭上的各種位置不同角度長出了嘴巴,全部齊聲道:“怎麽辦,俊哥,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