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
失重!
想吐!
天旋地轉!
周圍盡是一片漆黑,周誠感到自己就像是在坐跳樓機!
身子,
從高處,
急速下墜!
同時,像是一位最優雅的芭蕾舞員一樣,
旋轉,
旋轉,
再旋轉!
不斷地旋轉!
重點是...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人。
自己雙手好像拉著什麽玩意。
借助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光芒,周誠看到了一個長發胖子的影子,一個普通男人的影子,一個小孩的影子。
以及自己的影子。
四個人,像是手拉著手,在一起轉著圈玩跳樓機。
與這跳樓機,還自帶搖搖樂的音效。
他仿佛在耳畔聽到了“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爺爺的爺爺叫你爹...”的音樂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周誠的耳畔忽然響起了巨大的吼叫聲,像是什麽恐怖的野獸發出了怒吼!
震耳欲聾!
與此同時,自己終於掙脫了其他人的手,身子開始偏移...朝著另一個未知的方向,
飄去。
...
當周誠再度看到眼前世界的時候。
周圍已經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再度擁有了“能呼吸的感覺”後,周誠長舒口氣,隨後兩步走到路旁,撐著一個灰白色的路燈杆。
嘔!
“呼...”
在將中午吃的那點兒東西全吐乾淨後,周誠感覺舒服多了。
他輕吸口氣,看著眼前的這個“異世界”。
最高不過五六層的樓房,鋪著灰色石頭的,布滿馬糞的馬路,剛剛優哉遊哉從自己身邊兒過去的馬車,周圍穿著百褶裙與類西服的男女。
“這裡像是十八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英倫。”
周誠在心中評價道。
隨後,他的視線緩緩凝固在了廣場中央,那唯一的巨大雕像上。
那是一個很魁梧,足足有著三十多米高的人形石像,通體色調為古樸的象牙白,並且一塵不染。
雕像的姿態為一個男人身披華麗長袍,佇立於此,雙臂大開,目光深邃的凝望著天空。
氣氛上,帶著淡淡的威嚴與輝芒。
周圍的路人看到石像後,皆是面露敬畏,也不再言語那些嘰裡咕嚕的自己聽不懂的話。
周誠看著石像的容貌,卻怎麽也敬畏不起來,甚至嘴角,還在略微抽搐。
因為那石像的面龐,與精神病院的那個老人的容貌,
一模一樣。
活生生像是“火雲邪神”在世!
還被人雕成了石像,供人敬仰。
星爺的電影都傳到異世界了?厲害啊...周誠心中打趣了一句。
看路人的姿態,這雕像像是這個世界的國王,或是神靈。
至少不會是英雄。
因為路人的目光中只有敬畏,卻沒有崇拜與感激。
“那精神病院的老頭兒,看來來頭不小。”
周誠抿了抿嘴,走到一旁有著白鴿雕塑的噴泉旁,捧起清水擦了擦嘴。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肩頭被人拍了拍。
抬頭看去,那是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穿著棕黑色製服,帶著方框形的帽子,像是治安官一樣的男人。
那男人的眉宇間有些憤怒,他指了指周誠,又指了指那噴泉旁的一個牌子。
周誠略微看去,
那牌子上寫著鬼畫符一樣的文字,歪歪扭扭,像是一種英文和希臘語的結合體。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周誠看向那男人,見那男人大聲指責著自己,嘴裡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他不禁微微有些懵。
“會說中文麽?”
周誠眨巴了下眼。
那男人似乎更憤怒了,他掏出了一個小本本,從上面寫著寫什麽,緊接著撕了下來,朝著周誠遞去。
看到這一幕,周誠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可能,這裡不讓用噴泉洗嘴巴。
那牌子上大概是“此處禁止隨地大小便”一樣的標語。
所以,咱穿越了,語言不通怎麽整?
人家都是魂穿,自己個兒倒好,身穿了!
見狀,周誠便是看向那男人,嘴角露出禮貌而溫和的笑意,同時帶著一些恰到好處的歉意,他開口道:
“傻X,別讓你爹再看見你。”
那男人似乎很滿意周誠的態度,雖然對聽不懂他的語言有些不滿,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肩。
隨後,將那紙張上的一些文字劃去,改了改,又遞給了周誠。
周誠的笑意更盛,他鞠了一躬,溫和道:
“爬吧。”
那男人面露困惑,又見周誠指了指一旁的路邊,示意自己是否可以離開,便是點了點頭,還笑著對周誠擺了擺手。
告別了男人,周誠走在大街上。
街道上的馬糞臭味兒有些刺鼻,他不禁朝著路邊兒走了走。
這裡也有商店,服裝店...路邊的燈似乎是通的煤氣,電力系統像是剛剛起步。
順著大街一路走著,周誠越看周圍越是有些失望。
這異世界,好無聊啊,感覺和藍星也沒什麽不同...
算了,先整理一下思緒吧。
首先,自己的穿越一定和那精神病院裡的老人有關。
“王胖子好像和老人聊得挺多,影子轉圈的時候,有一個是他的輪廓。”
他,也來到這個世界了吧。
呵,估計,他會先波瀾不驚的一臉懵逼,現在應該在罵娘,緊接著會開始假哭,大吼,最後是狂笑。
雖說他和王安五六年沒見了,可他知道,有的人的秉性是不會改的,改不了的,刻在骨子裡的。
周誠琢磨著,卻忽然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自己,他便是對著路邊看向自己的姑娘笑了笑,隨後見那姑娘嘰裡咕嚕的對自己說這些什麽,他也只能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那帶著藍色大帽子,穿著同色裙子的姑娘說著什麽。
同時,她的臉上帶著些許羞紅。
不得不說,這姑娘的面龐,是那種有著歐美長相的灑脫,卻又帶著些許東方女人的溫婉味道,是放在哪都不得多見的美玉。
周誠咳嗽了一聲,眨巴了下眼,溫和的笑道: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那姑娘的臉色一僵。
隨後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跑掉了。
周誠微微一怔,自己學的不像嘛。
...
搖了搖頭,他繼續琢磨正事兒。
那老頭說的新世界,合著不是死後的世界啊。
這麽說,自己這趟精神病院沒來錯。
剛剛的黑暗中,算上自己,應該是四個人一起來了。
只不過最後遇到了什麽變故,像是散開了。
也就導致,沒傳送到一起。
周誠眯了眯眼,有些不理解老人的用意。
記得老人說:“他要我回去。”。
老人說的“他”是誰?
歎了口氣,現在的信息量有點少了,可惜自己當時把老人當成傻子,沒再問問。
罷了,往事俱往矣,談何後悔?
周誠繼續走著,忽然他想起了什麽,
老人,塞給過自己幾枚硬幣。
伸進褲兜,他的右手觸碰到了些許冰涼。
微微一怔,周誠站定身子,從兜裡掏出硬幣,仔細端詳了一番。
一,二,三,四,五,一共五枚。
硬幣上,刻畫著一個俊俏男人的頭像,整體呈現出典雅的風格,並且有著微微凸起的齒輪狀邊緣。
這玩意...有啥用?
是這個世界的貨幣麽?
老人塞給了自己五塊錢?
周誠取出一枚,將剩下的四枚放到兜裡。
他用牙齒咬了咬,又緊緊地攥住硬幣。
“芝麻開門。”
“媽咪媽咪哄!”
“賜予我力量吧!”
沒有出現一個老爺爺,也沒出現灰霧世界,更沒有一個黑色的指甲扎進肉裡,還念叨著什麽“得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倆。”...
再度嘗試一番無果後,周誠有些無奈的盯著手裡的硬幣。
還有什麽沒嘗試過的呢?周誠琢磨著,他隨手將硬幣往上一拋,看著硬幣要落在手背上,便是一拍。
噌!
這一刻,周誠猛然感到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複雜而晦澀的“知識”!
他站在原地,微微閉上眼睛,半響後,回過了神來。
與此同時,周誠發現,自己聽得懂周圍街道上的喧囂了。
不再是“嘰裡咕嚕,嘰裡咕嚕了。”
而是變成了繁瑣的閑聊,買賣的砍價,日常的問候,等等大街上會有的語句。
深吸口氣,周誠臉色有些怪異的回憶起剛剛執法官和姑娘說的話。
那執法官確實說自己違規了,
自己兜裡的紙張正是罰款單。
那噴泉旁寫的是【古教噴泉,不可玷汙】,下面的小字是一些典故。
嗯,像是旅遊都市的景點兒一樣。
可那姑娘對自己說的話...以及自己胡謅的回答,就讓周誠的表情有些精彩了。
那姑娘說:“先生,你長得很帥,是否願意與我共度良宵?”
自己胡謅的是:“姑娘,你長滴,好看滴,但我滴,喜歡男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