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少年羅傑事件簿》第5案 “雷雨山莊”殺人事件 (一十八)
  “林夫人是你害死的?”張千北的腦子裡同時冒出了兩個聲音,一個在說“這家夥肯定是信口開河騙你的”,一個在說“他都這樣說了,不問清楚說不過去”。

  要不是之前見過一次羅傑,也見識過羅傑的能力,張千北或許就會直接把羅傑和詹雲天兩個人一並帶到局子裡了。

  “那你交代一下,是怎麽害死林琴琴的?”哪怕有千萬個不情願,可羅傑都已經願意拿自己作為代價,張千北還是選擇了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

  張千北願意聽自己說,就已經算是成功,羅傑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無奈地扯下自己貼在走廊上的紙,說道:“其實在我被下藥睡著之前,我就看到了林夫人遺留在牆上的紙片。估計靜夫先生死後,蠟燭就落在了地上。火勢漸凶,她也來不及確認牆上有沒有殘留的白紙。如果我能再早一點弄清林夫人殺人的手法,她至少還能活著接受審判吧。”

  “她死不死跟你破沒破案有什麽關系?反正這個詹雲天都會想辦法達到自己目的。盡說廢話,浪費我時間。”張千北最終還是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不對!”羅傑直視著張千北的眼睛,斬釘截鐵地喊道,“達到目的的不是詹雲天,而是林琴琴!殺了林夫人的就是她自己!”

  “你都沒進行調查就在這跑火車!”張千北的對羅傑的不滿已經越過臨界值,手銬都已經掏了出來,筆直走向羅傑。

  “我不需要調查,因為林夫人之前已經試著自殺過一次了,這一點比爾可以作證。”面對氣勢洶洶的張千北,羅傑不為所動,語氣當中自信滿滿,“在林夫人自己點的那場火當中,她想消滅的不僅僅是證據,還有她自己。”

  比爾這時候也立馬站出來為羅傑幫腔,道:“是的,如果當時不是我衝進火場裡把失去意識的林夫人救出來,她肯定死了。”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張千北對於自己的堅持漸漸開始動搖。

  “還是為了陽樹吧。”羅傑再次看向了那個可憐的男人,“在殺害靜夫先生之前,林夫人就做好了把一切嫁禍給詹雲天的準備。接著只要靜夫先生和自己一死,陽樹的身世就會被徹底掩埋。而這場連環殺人案,也會算在真正擁有三和家血統的詹雲天頭上。只要沒人查清真相,陽樹便是三和家唯一的繼承人。”

  “那還是不合邏輯啊。”張千北皺起眉問羅傑,“林琴琴直接把詹雲天殺了不好嗎?這樣三和陽樹還是唯一剩下的繼承人呀。”

  “這是因為自社長死亡之時,他的遺囑就已生效。如果他最終還是被認定為自殺,詹雲天還是會獲得巨額遺產。如果林夫人現在把他殺了,詹雲天獲得的遺產又會作為他自己的遺產。能讓陽樹獲得全部遺產的方法只有一個,便是讓詹雲天失去繼承遺產的資格。”

  羅傑的這一番話,讓張千北的手銬又回到了腰帶上。他看看羅傑,又看了看詹雲天,歎了一口氣,聳著肩說:“羅傑,跟我來一趟二樓吧,說不定你能找到我們錯過了的,能證明林琴琴是自殺的證據。”

  “好!”羅傑的興奮溢於言表。

  “你可別高興太早。”張千北馬上又擺出了一臉嚴肅的表情,“在你找到鐵證之前,我是不會把詹雲天放了的。”

  在進入假定的林琴琴自殺現場之前,羅傑就已經知曉自己必然不會輕易找到林夫人自殺的證據。

  “張千北推導出的作案過程,肯定符合現有的物證。

”在前往二樓的途中,羅傑在心裡不停盤算,“想要證明詹雲天沒有殺林夫人,最簡單的邏輯有兩種。一,詹雲天從沒有到過林夫人的房間。二,林夫人親手偽造了所有證據。但是,林夫人以生命去誣陷詹雲天,如此信念之下真的還會留下漏洞嗎?”  到達二樓的走廊時,羅傑的心裡甚是忐忑。自己雖然與詹雲天非親非故,但如果自己查不到真相,以現有的證據,檢察官都能起訴他八百回了。

  “我給你省點時間吧。”張千北領著羅傑先走到了之前關著詹雲天的房間,“首先來看陽台,這裡離隔壁的陽台有5米左右,想要跳過去風險還是挺大的。所以我們當時猜想詹雲天肯定是用了繩索之類的。果不其然,雖然床單被他還原了,可扯下窗簾的時候他不小心破壞了掛鉤,導致窗簾裝不上去,他便只能將窗簾藏進那邊的抽屜。當然,這並不能作為他是凶手的證據。然後是這間房。”

  張千北一邊替羅傑“補課”,一邊帶著他走到了林夫人出事的隔壁房間。

  “因為林琴琴的房間一直處於反鎖的狀態,凶手唯一有可能出入的就是陽台。在隔壁房間陽台的欄杆上,我們找到了兩條呈相反角度傾斜的痕跡,就和我們平常見到的樓梯類似。當然,在這邊我們也找到了對應的痕跡。”

  看完這個房間,羅傑終於來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房間門口,那個林夫人給自己出的壓軸大題。

  “其實現場很簡單,這就是林琴琴死亡時的位置,這裡就是她留下的死亡訊息,一個‘二’字。她的右腹部插著一把尖頭菜刀,刀把上提取到了詹雲天的指紋。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你看哪裡有疑點嗎?”

  羅傑沒有回答張千北的問題,而是看向了房間裡留下的那一灘血跡。他蹲下身,盯著被壓出了褶皺的床側。這被瘦小身體壓出的形狀,在訴說著她過往的所有經歷。

  “您當時一定死而無憾了吧。”心懷憂鬱且憐憫的羅傑看向前方,仿佛看到了林夫人彌留之際的樣子,“只要為了兒子一生衣食無憂,哪怕犧牲性命,加害於人,也在所不惜,這便是身為母親的覺悟嗎?”

  林夫人看著羅傑,臉上帶著笑容。漸漸流乾的血液帶走了她臉上的生氣,蒼白得可怕。可這樣的她,卻仿佛擁有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力量,一股能扭轉現實的力量。

  “您應該已經預料到了我會來這吧?這嘲弄人的笑容可真是有些討厭呢。”羅傑也笑了出來,臉上寫滿了苦澀,“不過要是就這樣讓你心滿意足地離開,是不是也太有辱偵探之名了?”

  林夫人的模樣化作一陣風,在羅傑的眼前逐漸消失。他也站起身,暗自在心中起誓:“這道題,我一定解給你看!”

  在羅傑眼中,林夫人的誣陷,多而不滿,少而有效。

  沒有把任何物證甩在警方的臉上,反而都是在恰當的地方留下蛛絲馬跡,通過調查人員的一步步挖掘,才讓他們通過自身的努力,走進了林夫人早早設下的陷阱。

  僅僅留下了指紋、抓痕、死亡訊息、欄杆上的痕跡和扯下來的窗簾,除此之外別的什麽都沒有。隻行了必要之事,隻去了必經之地。少做少錯,能用於痕跡鑒定的東西幾乎都沒有留下。

  “張警官,凶手用於進出這間房的梯子還沒有找到,是嗎?”羅傑問道,“這點還是很可疑的吧?”

  “梯子找到了哦。”張千北來到陽台指著遠處說,“就在電機房的旁邊的工具房裡,有一個梯子有使用過的痕跡,地面上也留下了拖痕,不過倒是沒在上面找到任何有用的指紋。”

  又是這樣。

  林夫人準備好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這樣,要麽只能指證詹雲天,要麽只是補全邏輯的客觀存在,毫無作用。

  無懈可擊,這條證明了詹雲天殺人的證據鏈挑不出絲毫毛病。

  所幸,羅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林夫人想要製造詹雲天殺人的證據,必須親身進入他所在的房間。如果能確定這一點,就還有希望。

  “張警官,我有事想問一下崔叔。就是崔曉天,那個司機。”

  “什麽事啊?你先跟我說說。”張千北叉著腰說。

  “我想知道詹雲天房門的鑰匙在哪?”

  “你以為我們會連這個都沒調查嗎?房門鑰匙只有一把,和其他房門鑰匙一起別在了崔曉天的褲腰帶上。當時他睡著了,沒法證明有沒有人拿走過他的鑰匙。上面只找到了崔叔的指紋,很抱歉。”

  張警官所說並非在羅傑的意料之外,林夫人的縝密必不會讓她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林夫人估計安眠藥生效之後,從房間出來,拿到崔叔的鑰匙進入了詹雲天的房間。扯下窗簾,抓傷他的手臂,在菜刀上留下詹雲天的指紋,接著就可以原路返回了。”羅傑拿出了一直在包裡放著的口香糖,挑出一顆塞進嘴巴裡。思索片刻,他又慢慢踱步回了林夫人的房間。

  “在回房之前,林夫人要在自己和隔壁兩間房的陽台上留下梯子的痕跡。然後便可以回房將門反鎖,拿起刀插進自己的腹部。血流出來之後寫下死亡訊息,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這個方法,有漏洞嗎?

  “這個方法,有漏洞嗎?”羅傑向腦海裡的林夫人提出了這個問題,“你是這麽做的嗎?”

  “你是怎麽認為的呢?不了解我,你便理解不了我的想法吧。”林夫人笑著反問羅傑,“我的行事作風既謹慎,也冒進。萬一有人看見我進出書房,萬一叔叔沒有選擇來殺我,或者莽撞地帶了個燈,萬一詹雲天沒有吃飯,我就全完了。”

  “對了,詹雲天吃了飯——這也不足以作為證據吧。”林夫人很快點點頭對羅傑表示了肯定。

  “我將父親的自殺偽裝成他殺,為了誘騙叔叔憑空造出了一堵不存在的牆,這次又將我的死栽贓給了詹雲天,障眼法一直是我的拿手好戲。我所有的計劃都是在發現父親自殺之後才開始謀劃的,也不是自吹,這應該也算是犯罪智商很高了。”

  “臨時制定的計劃,不可能那麽完美吧?”羅傑問。

  “風險總是有的,我已經盡力降到最低了。就像我脫離眾人回房的時候,特地暗示他們只要在一起就會安全,這樣除了叔叔便不會再有人來找我。還有這一次,我連給傭人們用的調味料裡都摻入了安眠藥,就是確保不會有人目睹我的行動。”林夫人說話時總帶著自信的笑容。

  “那萬一有一個人沒吃飯呢?萬一有誰有抗藥性呢?”羅傑問。

  林夫人無奈地聳聳肩,答道:“只能盡量不被看到咯。”

  “盡量不被看到......”羅傑眼睛眯了起來,“那你會冒險去接觸崔叔嗎?不對,不是冒險的事。一直在房間裡的你不可能知道崔叔在哪,更不可能知道他把鑰匙放在了哪裡。你願意賭,但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賭。”

  “有道理。”林夫人點頭說道。

  “如果你不是用崔叔身上的鑰匙開門,那你一定有別的辦法進入詹雲天的房間。”羅傑低頭思考著,“只能是從陽台。”

  想到這,羅傑馬上飛奔進了詹雲天的房間。他來到欄杆前查看,半點灰塵和痕跡都沒有

  “不用看了,我都擦乾淨了。”林夫人靠在欄杆上對羅傑說道,“與其造一些內行人一眼就看出來的假,不如盡數消滅的好。”

  “那你呢到底是如何進來的?”羅傑向林夫人質問道,而林夫人還是那樣微笑,雙唇緊閉。

  “從隔壁搭梯子嗎?從三樓吊繩子下來嗎?還是從地面撐杆跳上來?”羅傑已經竭盡自己的想象力,甚至開始胡言亂語,但他就是找不到一種合理的解釋,“你不可能真的去搬梯子到這來,耗時費力。也不可能掉繩子下來,你的胳膊纖細,雙手光滑,不可能有那種力氣,所以撐杆跳也不可能。”

  羅傑有些喪氣地望向林夫人,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從什麽思路以什麽角度去尋找林琴琴計劃中的漏洞。

  “我,總是一個人。”忽然,林夫人收起了微笑,對羅傑說,“丈夫去世,留下我一個人。惠子小姐離開了家,只剩我一個人照顧爸爸。看到陽樹幾乎沒有分到遺產,我只能一個人想辦法。你,也是一個人嗎?”

  忽然,羅傑立覺醍醐灌頂。

  “對啊,我為什麽要一個人面對你!”羅傑立馬轉身,跑回了張千北身邊,“張警官,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剛就看你神神叨叨的不對勁,要我幫什麽忙啊?”

  “我希望你能把所有同事都召集起來,幫我尋找林琴琴可能留下的證據。”

  “哈?”

  雖然羅傑沒能讓張千北叫動所有同事,但至少找來了四個人,一組負責尋找人證,一人負責尋找物證。

  “看看有沒有當時沒睡著的人,問問他們當時有沒有看到些什麽。”張千北代替羅傑向手下發號施令,“你們主要看看山莊背面窗戶底下這邊有沒有什麽掉落什麽可疑的東西。”

  羅傑站在一旁,已經忘記嘴裡的口香糖早就沒了甜味。

  “這一局,你覺得你能贏嗎?”林夫人問。

  “我贏不了,但我們或許可以贏。”這回輪到了羅傑反問道,“你覺得呢?”

  林夫人搖了搖頭,看向天空,說:“我已經盡了人事,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半個小時後,在山莊邊搜索的兩名警察無功而返。羅傑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可能的目擊者上。

  “張隊, 我們這有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證言。有個女士說,她當時迷迷糊糊地在透過房間裡的窗戶,看到山莊這邊,好像有一團光在飄。”

  “一團光?能具體描述一下嗎?”張千北聽到這話根本摸不著頭腦。

  “她說,好像是紅色的光,又好像是金色的光。好像很亮,好像又不是很亮。”對講那頭的人說起話來都猶猶豫豫,恐怕他從未聽過這麽虛無縹緲的證詞。

  然而這時,林夫人已經走到了羅傑的面前。這位羅傑自己幻想出來的人物,向羅傑伸出了手:“恭喜你,是你贏了。”

  在羅傑的指引下,警方找到了山莊深處,社長私有的藏寶室。那件猶如附著著靈魂的猩紅甲胄,靜靜地立在房間中央。

  在這件盔甲上,羅傑找到了一小搓鐵屑。

  這搓鐵屑,究竟是林夫人清理過後遺漏的,還是她根本來不及清理,此時已經不得而知了。

  但林夫人選擇用這盔甲拆卸再組裝之後當作陽台之間的橋梁的原因,羅傑是知道的。

  “不能用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這樣留下痕跡也不會被人發現。”羅傑一個人坐在床上,看向空空的牆壁。那裡沒有不存在的誰,只是一面空牆,“你選擇了你以為只有你才能找到的東西,卻也成為了最能指向你的證據。如果我不是誤打誤撞走進了那間房,看到了那身盔甲,恐怕就或錯過那擺在我面前的答案吧。你不是輸給了誰,只是輸給了天。”

  只見窗外突現白光,隨後傳來一聲巨響。

  “還真是‘雷雨’啊。”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