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付婆婆來到這個別墅區裡最大的一個獨棟別墅前,范十三指了指大門:“就這裡?”
付婆婆:“敲吧。”
不一會兒門開了,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雖然垂垂老矣,卻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威懾力。
老人疑惑的看了范十三一眼,范十三正要說話,老人驚訝道:“苑樓?”
這下輪到范十三迷茫了:“苑樓什麽鬼?”
付婆婆:“我就是付苑樓。”
范十三瞪大眼睛看著老爺子:“您能看得見?”
老爺子笑了笑,讓開身子:“進來坐吧!”
范十三來到屋內,我滴乖乖,太華麗了吧,華麗到范十三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非要說的話,就是有錢,很有錢。
范十三戰戰兢兢的坐下,坐的很輕,因為他怕坐壞了賠不起……
范十三正想開口說話,老爺子卻先開了口:“你就是范十三吧?”
范十三站起來了:“老爺子您認識我?”
老爺子笑了笑,示意范十三坐下:“我一直關注著米小米那孩子,苑樓在意的,我都在意,我姓關,關山海。”
范十三:“關老爺子您好,您是怎麽看見付婆婆的?而且感覺您一點兒也不害怕……”
關山海:“怕鬼嗎?鬼有什麽好怕的?更何況是苑樓,至於為什麽能看見,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
說著,關山海上下打量了一下范十三:“對於你,看來我以前了解的還不夠啊!”
范十三尷尬的笑了笑,心說:“再昨天以前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麽厲害……”
接下來范十三就看著關老爺子和付婆婆四目相對,看得出來老爺子很高興,嘴裡不停的說著什麽,付婆婆一直保持微笑,發生時知道,他們在交流,自己就做個旁觀者就好了。
只是范十三比較奇怪,為什麽管老爺子能看見付婆婆,也能直接和她交流,米小米卻不行,關老爺子顯然不會是米小米的爺爺,姓氏都不一樣。
范十三正胡思亂想著,付婆婆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謝謝你了小朋友,不過接下來還要麻煩你,著樓上有一隻厲鬼,我之前來的時候沒有進來就因為這個厲鬼的存在,你看你能不能解決?”
范十三充滿興奮,這是一個很作死的心態,從兜裡掏出武器,關老爺子楞了一下:“你這……”
范十三臉不改色:“這是神器!不是滋水槍,有高人偽裝過的!走,上樓看看。”付婆婆倒也沒有戳穿他這死要面子的矯情。
兩人一鬼來到樓上,只見樓上主臥裡,正飄蕩著一個紅衣女鬼,女鬼看見來人,陰惻惻的笑了起來:“終於來……”
話都沒說完,只見范十三舉起手裡的家夥什,一道綠光入利劍般激射而出,瞬間打在女鬼身上,不到一秒,女鬼灰飛煙滅……
范十三看了看手裡的滋水槍:“我去,這麽猛啊?著弱水到底是什麽東西?”
關老爺子:“弱水?在神話傳說裡弱水一般指的是艱險難渡的河流或者海洋,只是不知道著弱水還能滅鬼?看來你這確實是神器啊!剛剛什麽情況?苑樓說我被厲鬼纏著,剛剛那光就厲鬼嗎?”
范十三收起滋水槍:“您沒看見剛剛的女鬼?”
關山海搖搖頭,范十三笑道:“您能看見付婆婆卻看不見比她厲害幾倍的厲鬼,這還真是有意思,你們……”
付婆婆:“山海就是我最後牽掛的人了,
我死後本來第一個就想再見他一面,可是被那隻厲鬼擋著,我進不來,正不知道怎麽辦就發現你能感覺到我的存在,甚至還能看見我。”、 范十三:“所以您就找我幫忙,可是您為什麽要見的不是您的家人孩子老伴,你見這關大爺……”
付婆婆:“因為我隻牽掛他呀!”
范十三看看關山海:“您這是第三者插足?有點兒不講究了吧?”
關山海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告訴你我才是先到的那一個呢?”
范十三瞬間一幅八卦的樣子展現出來,關老爺子笑了笑:“想聽?”
范十三頭都快點出殘影了。
關山海回憶了一下:“我與苑樓青梅竹馬,可惜她那個愛財如命的父親,硬是把她嫁給了米治國那個富二代,我這個窮小子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苑樓穿上紅妝嫁了過去,就這樣一走就是60年……”
范十三:“那您後來有錢了,為什麽不去把付婆婆搶回來?”
付婆婆:“因為我不能,我不愛米治國,甚至不愛自己和他的孩子,但我有作為母親的責任,我不愛,但我不能傷害,我要給米小米父親一個完整的家,愛可以藏在心底,不愛也同樣可以藏在心底。”
范十三搖搖頭:“不懂!”
關山海笑道:“沒關系,以後你就會懂的!”
范十三又問道:“那後來呢?關老爺子也結婚了?”
關山海搖搖頭:“我們那個年代,就我而言,沒臉沒皮撕心裂肺的去愛一個人這種事,一輩子就只能做一次,我已經做過了,雖然遺憾,卻也沒有遺憾,後來有錢了,也不缺女人,但也沒再結婚,苑樓嫁人之後,雖說萬家燈火,卻沒一盞為我,我遊遍了祖國山河,卻依舊覺得人間值得,只是每次路過原來的地方,才發現人間的她早已不屬於我。”
范十三看向付婆婆:“那您呢?”
付婆婆:“人生最大的遺憾不是你錯過了最好的人,而是錯過了那個想要對你好的人,我沒有錯過,我們擁有最好的那一段時光,我沒有遺憾了……”
付婆婆的聲音消失,身影也漸漸淡去,直到最後徹底看不見了,范十三知道付婆婆心願已了,安心離開了。
范十三:“關老爺子,您說付婆婆沒有去看她的家人,卻又見了米小米這是為什麽?”
關老爺子從懷裡拿出一個懷表,打開蓋子,裡面是一張老照片,范十三一看驚呆了,照片裡的女子竟然和米小米有九成相似,不仔細看完全會以為是同一個人。
關山海:“這是苑樓年親時的樣子,看出來了吧?苑樓是把米小米當成了自己,寄托了自己對美好的向往,所以你知道苑樓最後一個心願時什麽嗎?”
范十三搖搖頭,關山海盯著范十三看了又看:“苑樓希望小米嫁的是她愛的!”
范十三:“額……您為什麽給我說這個?”
關山海:“以前就算了,要是讓我知道你以後再欺負小米那丫頭,你就準備變成植物人吧!”
說完關山海轉身下樓:“這次欠你一個人情,什麽時候想我還了就來找我,無論對錯不管是非,我都會無條件幫你一次,只是一次!”
范十三走出別墅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看著天上的繁星,長歎一口氣。
“怎麽還多愁善感起來了?”一個聲音傳來,范十三定睛一看:“怎麽哪都有你?”
謝必安從黑夜裡走出,來到范十三面前,笑道:“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表現得還不錯,以後叫我七爺吧……額,你怎麽了?”
范十三:“七爺?你排行老七啊?”
謝必安:“讓你叫你就叫,哪那麽多廢話!”
范十三搖搖頭:“有太多疑惑了……”
謝必安:“說來聽聽。”
范十三:“付婆婆和她得家人生活了一輩子,竟然沒有任何感情,就算現在死了,都沒有回去看一眼,人真的可以這麽絕情嗎?”
謝必安歎了口氣:“倒不是絕情,你認為絕情,是因為你是活人,有感情,然而鬼魂只是執念的載體。你知道嗎,鬼魂是最純粹得東西,它是人死後留下得執念,最直觀也最簡單明了,你會直接看見它們對這個世界的留戀是什麽,不是付苑樓不愛她的家人,而是那份愛並沒有太過深沉,沒有回味和留戀的必要而已。”
范十三:“是這樣的嗎?”
謝必安:“執念是不會騙人的!不過我也有個疑問,剛剛那個厲鬼,你怎麽就那麽乾脆的乾掉了呢?”
范十三:“不然呢?等她說一大段台詞,來兩級愛恨情仇的劇情,再醞釀個大招,我和她大戰三百回合然後艱難取勝?一個跑龍套的哪那麽多戲份,是厲鬼乾掉就行了嘛!你乾掉安靜身上的怨靈時不也是這麽做的嗎?”
謝必安:“學的倒是挺快,沒錯,這種一看就很危險的東西就是要乾淨利落脆,不然被乾掉的就指不定是誰了!”
范十三:“為啥關老爺子能看見付婆婆卻看不見厲鬼?”
謝必安:“因為關山海思念了付苑樓整整60年,所以無論付苑樓以什麽形態出現在關山海面前,他都能感覺的到。”
范十三:“死人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嗎?那這個厲鬼事什麽來路?”
謝必安:“她是前幾天在別墅區跳樓自殺的女孩,她老公當著他的面搞上了她的閨蜜,一時氣不過就自殺了,死後怨氣不散,就成了厲鬼,關海山年紀大了,身體弱,本來就沒多少時間了,厲鬼就找上了他。”
范十三一驚:“關老爺子時間不多了?”
謝必安點點頭:“他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牽掛,最大的心願也了了,支持他活下去的那口氣,松了……”
范十三:“那他還有多少時間?”
謝必安:“關你什麽事?你要給他送終啊?看上他的遺產了?”
范十三:“我有那麽狹隘嗎?”
謝必安:“有!”
范十三:“說說嘛!”
謝必安:“秘密!”
范十三:“那我今晚幫你乾這活有提成不?”
謝必安:“你的提成就是你的成長和應對鬼魂的經驗!”
范十三想了想:“你大爺的!就是白乾活唄!”
謝必安:“也可以這麽理解……”
回到水果店的范十三趴在桌子上裝死, 百公裡外的山林裡,那個破落的墳前,謝必安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了,終於開口說道:“確定了,是他的力量,而且和那個小子很契合!”
“那不是很好嗎?直接殺了他,什麽事情都結束了!你也解脫了!”空中飄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和上次在這裡與謝必安對話的女子聲音一樣,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女子沒有現身。
謝必安搖搖頭:“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他了?”
“你該不會是想激活他吧?”
謝必安:“為什麽不呢?”
“那會引起不少麻煩,何必多此一舉呢?”
謝必安:“該來的總會來,五百年了,也該徹底了結了,你不是也想見他嗎?”
“范十三……不是他……那只是他留在人間的力量而已!”
謝必安:“嗯?你見過范十三了?”
“見過。”
謝必安:“怎麽樣?”
那個聲音猶豫了一下:“可以不評價嗎?”
謝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