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火辣辣的照著大地,正值盛夏,何希從公交車上下來。
五年前他從懷橫縣一中考取了省城醫學院,學醫的五年,他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時光。
他雖然在大城市的醫學院生活了,骨子裡仍舊透著那份土氣,小平頭,黑眶眼鏡,灰蒙蒙的臉龐略顯稚嫩,一套湛藍的外套配上一雙塑料白底布鞋,顯得和這個小縣城格格不入,肩膀上扛著白色化肥袋子,裡邊放著自己的鋪蓋卷。
緊跟其後下車的是一個活波可愛的小美女,她叫秦曼,何希的女朋友,不是同班,她是成人自考上的脫產班,在學生會組織詩歌大賽中認識何希,被何希的才華深深吸引,暗下決心,非何希不嫁。因為父親秦資任是省城一家律師事務所主任律師,所以家景殷實,秦資任一心想把女兒留在自己身邊,給女兒找了一家省城三甲醫院工作,請客、送禮,前前後後花了20萬,可女兒喜歡何希,和老爸尋死覓活,摔門而出,來到這個小縣城,今天他們要一起去縣中醫院報到。
從省城到小縣城坐長途車4個小時的路程,車站距離縣中醫院還有大概2公裡的,何希又累又渴,從車站出來,他一下車就跑到車站門口報紙攤點問道“有農夫山泉嗎?”老大爺彎腰從鐵皮小格子瞄了一眼,“有,兩塊。”大爺說著拿出兩瓶遞給何希。“大爺,我只要一瓶”說著把另一瓶遞回了鐵房子,順便在自己上衣口袋裡摸出兩元錢給了大爺。
“曼曼,喝水。”何希順便擰開瓶蓋,把礦泉水遞給了秦曼。“希子,你喝吧,我不渴”。“沒事,你喝吧,我們再過一個月就發工資了,畢業時學校給我發了500的獎學金,肯定不會讓你受餓”。說完這句,秦曼的眼睛濕潤了,她自小沒受過這個委屈,她是父母唯一的女兒,打小嬌生慣養,穿戴都是名牌。可這次是和爸爸吵架出來的,身上沒帶一分錢,她為了愛情放棄了親情,她也想爸爸,只是更放不下何希,何希執意要回小縣城為基層醫療事業服務,所以她只能跟著這個意氣風發的小子來到這個偏僻的小地方。
還好,這裡雖然偏僻,但空氣真的很好,說著她接過瓶子喝了幾口,臉上隨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認為這就是幸福。隨即把瓶子給了何希,“我喝不了”,何希舉起瓶子抬頭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把空瓶子放進了褲兜,再次把鋪蓋卷抗在肩膀上,順著馬路向中醫院的方向走去。
何希雖然抗著鋪蓋卷,但走路速度還是不慢,秦曼提著一個塑料袋,氣喘籲籲的跟在何希後面,“希子,歇一會吧,我走不動了”,“堅持一下,抓緊走吧,過一會該下班了,上午必須見到人事主管,否則咱今晚分不到宿舍,還得睡大街。”何希一邊笑著鼓勵秦曼,一邊把鋪蓋卷放在左肩上,左手托著鋪蓋,右手挽著秦曼向前走去,說來也怪,秦曼被這麽一挽,似乎有無窮的力量,步伐快了許多,一會兒就到了中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