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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卡牌強化師大有問題》第96章
  “行了,不說這個。”張寒時勾起衣袖捂住口鼻,甕聲說道:

  “你這秘境幾天,光顧著殺魔獸了。

  你不知道你進去的那幾天,你到底錯過了些什麽。

  就你剛進去那一天,那四個插班生,先是被楚清月殺了一個,而後他們自相殘殺,又死了一個。

  打得那叫一個血腥。

  兩家長輩那狠話放的,那桌板敲的。”

  逢鯉轉了轉眼珠,回道:“是那兩個穿著黑皮衣,身上吊著一堆圓環鉚釘的人和那兩個長得差不多的兄弟?”

  “是,就是他們。死了個粉毛女,又死了個叫傅日的。”

  張寒時看熱鬧的時候不怎麽走心,在逢鯉面前賣弄的時候倒是談笑風生,嘚瑟的不得了。

  “誰殺的?”

  “楚清月殺了傅日,傅天殺了姚媚兒。”

  逢鯉不動聲色地消滅還沒吃完的小籠包。

  沒人知道他下了手,這就很好。

  他挑了挑眉,“哦?楚清月這麽厲害了?竟然能殺死那些郡府來的家夥?”

  “誰知道呢?反正畫面是這樣顯示的。”

  張寒時擦了擦嘴,

  “嘖、嘖——當時畫面裡楚清月那匕首割得那麽狠,我看了都疼。”

  他身體朝後仰,露營椅向後翹起,伸手夠向帳篷裡的小冰櫃,摸出兩罐啤酒,丟了一罐給逢鯉。

  “喏——拿著,就剩這兩瓶。”

  自己單手拉開拉環,仰頭來了一口。

  逢鯉也就冰冰手,等張寒時完事走人。

  秘境探險積分賽的獎勵一般會在比賽結束後郵遞給獲獎者,排名也在電子屏幕上一眼就能看清。

  參賽者在秘境裡待了三天,在惡劣的環境和高壓下熬三天,出來後精神和肉體都疲憊不堪,學校也不是那麽形式主義地一定要頒獎。

  比逢鯉早出秘境的人,早早就讓家人給接回了家。

  能像逢鯉這樣輕松寫意,還能吃個早餐,聊會兒天的,今天還真就逢鯉一個。

  雖然秘境探險是部分卡師們日後的工作日常,可是他們都是有團隊的,分工合作和單打獨鬥,差別化極大。

  才剛成為卡師不到半年的學生們,能在最低級的秘境裡生存三天,已經是極為難得。

  因為這並不是單純的對戰,可以將所有魂力,所有體力與精神,在一場對戰的時間裡傾瀉一空。

  秘境探險,隨時都會有不可預料的風險。

  灼熱沙海裡的流沙,日夜顛倒的溫度驟變,這是自然風險。

  秘境作戰,魔獸可不會乖乖站在卡師對面,等裁判發號施令才進攻。

  偷襲,接連對戰,群毆……,各種形式層出不窮。

  學生稍有不慎,身受重傷,甚至死亡,那也是常有的事。

  這就是為什麽秘境探險積分賽報名的學生,遠少於報名個人賽和組隊賽的原因。

  個人賽和組隊賽輸了丟臉,這秘境探險積分賽一不小心,那是要丟命的。

  指望學校裡的秘境管理人員及時救援,把性命交托在他人手裡,要真出了意外,丟命的可是他們自己。

  誰也不敢托大。

  張寒時一罐啤酒下肚,起身朝逢鯉招了招手,

  “走吧走吧,我也兩天沒洗澡了,渾身臭烘烘的,燥得很。”

  “酒後是可以開車的嗎?”逢鯉走在他身邊。

  “我喝的果啤。”

  直到逢鯉和張寒時走後,廣場上的學生們才慢慢散場。

  當天晚上,

  《逢鯉秘境挑戰賽第一》

  《逢鯉津海一中新晉第一》

  《逢鯉秘境挑戰賽積分3845》

  ……

  這一串以逢鯉為主角的帖子佔滿了津海一中的論壇,甚至連津海卡師之家裡都有了關於逢鯉的討論帖。

  夏俊塵帶著巨大耳機,音樂放得震天響,沉浸在虛擬世界裡。

  他爸媽工作忙,今天又不回家。

  新請的家教被他氣走了好幾輪,這回他父母又請了新家教,人還沒來,就讓他給關在了門外。

  兩把遊戲之間的等待時間,他打開論壇,準備看看最近津海又有什麽新鮮事。

  他也是津海一中的學生,一打開學校論壇,他就被一連串的逢鯉刷了屏。

  “逢鯉?這不是那個福利院出來的家夥麽?”

  他點進帖子,一個個往下瀏覽。

  越看心越顫。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卻渾身冰涼的午後。

  穿著破舊襯衫的逢鯉,用作業紙拍打他的面頰,一詞一句,恫嚇著他。

  這才多久,兩個月不到,逢鯉竟然真的做到了名震津海一中!

  那接下來呢?

  是不是要名震津海?

  校際賽已經不遠了。

  ……

  浴室裡蓮蓬頭噴灑水霧。

  絲絲縷縷,水線從逢鯉頭頂穿過肩頸,順著脊背一路向下,洗去他頭髮裡的風沙。

  在沙海裡翻滾了三天,逢鯉隻覺得渾身都是沙塵,指縫裡,發絲間,淺灰色液流夾著砂礫,在浴室地面的瓷磚上旋出一個泛灰的水旋。

  來回衝洗了兩遍,又點了線香,放了起泡劑,泡了個澡。

  吹乾頭髮,逢鯉聞了聞手腕,是薄荷藍柑柑橘味。

  “終於把熔岩蜈蚣分泌物粉末的味道洗乾淨了,真是臭死個人。”

  在沙海裡,本身熔岩蜈蚣棲息地就腥臭不已,他把那粉末撒到身上的時候,還沒感覺味道有多麽驚人。

  出了灼熱沙海,不怪張寒時反應那麽大,逢鯉吹了吹風,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就隻覺得渾身被一股酸臭味包裹。

  他裡裡外外洗了個遍,終於把那味道給洗淨了。

  這樣的藥物,學生用得不多,在各大傭兵團裡卻是秘境探險,野外行走的必需品。

  一同進入秘境的其他學生也用過,只不過他們大多用於在夜晚休息的時候,作為驅獸藥。

  像是逢鯉這樣買了制定魔獸氣息的藥粉,用來藏匿在獸群周圍,伺機獵殺魔獸的學生還真不多。

  逢鯉給自己開了瓶可樂,隨手打開強化師協會官網,挑揀著接了好幾單普通品質青銅十級的強化任務。

  青銅七八九十級以下的普通品質卡牌強化起來,對他的魂力增幅作用已經有些微乎其微。

  就像是玩遊戲刷怪刷到了一定等級,再刷低級的怪物,給的經驗就會被壓縮。

  對於其他卡師,這就叫做瓶頸,需要水磨工夫,慢慢衝關,或是心有所感,一舉突破。

  到了逢鯉這裡,只需要通過數目的累積,就可以讓卡師等階水漲船高,甚至是突破瓶頸。

  或者說,被壓縮的經驗值就是逢鯉的瓶頸。

  具體卡師等階每一級進階需要多少經驗值,逢鯉並不清楚,在系統裡他能夠看到經驗值條,然而具體數值卻只能根據每次強化,經驗值條的增長幅度,大致猜測。

  現在他初入青銅十級,使用相應強度的強化材料,強化普通品質青銅十級卡牌的成功率為百分百。

  甚至連強化普通白銀等階的卡牌也有一定成功率。

  白銀等階的卡牌強化一次連材料帶委托費,攏共算起來得上百積分,這還是隻強化一次,不能保證必定成功。

  白銀等階以上的強化委托任務,如果要包成功,那就得一次準備三次強化需要的材料,委托費也是一般強化的三倍,卡牌損壞了,包不包賠也得另外買保險。

  攏共算起來白銀一階的卡牌,要是包成功,最便宜也得400卡師積分。

  這400積分可不是小數字,到了白銀等階,戰卡師就極少到網絡上尋找沒有保障的強化師,強化卡牌。

  到強化師協會發布任務價格昂貴,所以到了白銀等階,戰卡師們都熱衷於結交實力強勁的強化師和製卡師。

  靠譜的製卡師,原先在低等階時候使用普通品質的卡牌,卡師等階提升,有了足夠的經濟實力。

  卡師們能夠購買材料,或者在秘境中獵殺魔獸,而後在製卡師那裡就能轉換成最直接的戰力——卡牌,武裝自我。

  接著就能在強化師們那裡把這武器磨礪出鋒芒,附加上各種屬性,變得銳利。

  強化師協會的白銀強化單子他接不了,津海卡師之家又沒有人強化白銀卡牌。

  逢鯉思考著自己要不要再去考個白銀強化師證書。

  可也就是想想,兩個多月時間,毫無根基的普通學生,連跳三級,直接成為白銀強化師。

  他在網上查了查炎國的天才強化師,果不其然,讓他查出了個天才強化師榜。

  他在白銀榜上查看了炎國歷年最年輕的白銀強化師,像他一樣17歲就能夠強化白銀卡牌的人,還真有,數目不少,甚至還有極個別人13/4歲就成了白銀強化師。

  但是這些人無一不是家學淵源,背景強大,從小就受到專業培養,家族裡至少也有那麽幾個鑽石強化師,甚至還有大師級強化師坐鎮。

  像是逢鯉這樣毫無根基的,根本就沒有。

  草根天才在戰卡師裡層出不窮,在強化師和製卡師裡卻是極少。

  強化師和製卡師需要用大量資源堆,沒點家底,練不了幾次手,就算是天才,那也沒有機會成長。

  培養一名強化師和製卡師消耗的財力可比培養一名戰卡師來得多。

  關閉頁面,逢鯉眯著眼睛望向陽台外的漆黑樹影。

  “白銀強化師考核的事可以先放一放,青銅強化師的身份已經可以在高考加不少分,到時候大學考到京市去。

  到時候池塘大了,就算自己更突出一些,也不會顯得太過驚人。”

  終究是津海地方小,資源少,天才不夠拔尖。

  逢鯉想獲得充足的資源不容易,想悶聲發大財,也不容易。

  “還是得去個大點的地方——”

  逢鯉起身洗漱,進了房間,倒頭就睡。

  三天沒睡,即使是他勉強達到白銀強化師的精神力,和青銅十級輔助卡師的身體素質,現在也已經疲憊不堪。

  隔天周六,一大早逢鯉就到了小鍋米線攤位報道。

  周末的早上,堂食的人比工作日多些。

  米線攤位剛起了簾門,熬著骨湯的大鍋熱氣嫋嫋升騰,擦得發亮的小鐵桶裡,蔥花、香菜、酸菜、榨菜、花生、炸豌豆,裝得滿滿當當。

  老板娘裹頭髮的藍頭巾微微泛白,帶著些水洗紋路。

  看到逢鯉到店,她一邊用抹布擦著灶台邊沿,一邊熟稔地招呼道:“還是老樣子?”

  “那就麻煩了。”

  逢鯉挑了小店最外的位置坐下,看著這條依附於居民區存在的小商店街的早晨。

  周末晨跑的人有,買菜、買早餐的人有,熱火朝天地吆喝著的人也有。

  從小區一路走到小店,逢鯉看到了已經有小區居民自發地穿上模擬媽祖座下童子、瑞獸、仙子和乾將的服飾。

  鑼鼓嗩呐,吱吱呀呀地響。

  人們踏著特定的步伐,在這聲響裡排練著遊行時的陣頭表演。

  熱鬧又喜氣。 ’

  普通人的生活,似乎沒有因為數量眾多的外來卡師而發生改變。

  老板娘很快就把逢鯉的米線端上桌,微辣,粗米線,加糟鴨掌,土雞肉,滿滿的香菜,蔥花撒在上面。

  很香。

  逢鯉從第一次來米線店就是這樣點的餐,嘗過味道後,每回來都這麽點,老板娘也就眼熟了他。

  小店菜單上條目不多,多多少少也有那麽十幾樣。

  逢鯉也就看看,從來不試。

  逢鯉吸溜著米線,酸辣鮮香,醒腦得很。

  商店街人來人往,沐浴著朝陽,逢鯉往裡挪了挪,給進店的人,讓出空間。

  兩個鐵塔般的壯漢擋住店門,遮擋住逢鯉的視線。

  眼下有疤,是阿大,頭頂有疤,是阿二。

  兩人見逢鯉有些眼熟,多看了兩眼,就從逢鯉身後有些躡手躡腳地走進小店裡。

  地下競技場每天人來人往,偶然遇到個去過的人,也不是什麽少見的事。

  兩人滿面油光,眼底青黑,一看就是剛下了夜班,看起來凶神惡煞,實際上疲憊不堪。

  兩人各點了三碗大號米線,米線還沒上桌,阿大接了通電話,原先還算放松的表情猛然繃緊。

  “阿二走了!他奶奶的,黑蛇會的家夥們竟然敢滅了我們黑虎幫的地下競技場。老大等著我們回去帶人,給這些個外來者們點顏色看看。

  讓他們知道,這津海,還是我們黑虎幫說的算!”

  他雙眼凌厲,拉起身邊的阿二,在桌上扔了張百元大鈔,快步衝出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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