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師兄’捂著嘴巴,輕咳了一聲,道:“是啊,剛剛和師兄切磋了一下,師妹這是要在這裡修煉?”
無雙歪頭,對‘嚴師兄’笑道:“師兄今天怎麽這麽客氣了,以前都叫我那個丫頭,小丫頭的,今天竟然規矩的叫我師妹,怪不習慣的。”
‘嚴師兄’好笑道:“別唬我,我什麽時候這麽叫過你了。”
無雙一臉奇怪的看著‘嚴師兄’道:“嚴師兄,你沒病吧,你自己老叫我的稱呼都能忘了。
我可有證人的,你身邊的仆役,我身邊的仆役可都知道這事。”
無雙可沒撒謊,嚴師兄這個人,為人有些玩世不恭,喜歡開玩笑,還喜歡給人起外號。
雖然嚴師兄和無雙見過沒幾次,卻喜歡親親熱熱的喊她小丫頭。
無雙雖然懷疑對方,卻沒打算用假話詐對方,如果用假話詐了對方,一旦被識破對方就會發現,無雙也識破了他。
無雙倒是不怕對方因為這點突然攻擊她,她怕的是對方發現自己被識破會立刻逃走。
這人能在執法峰眾人的搜尋下,在遇仙門隱藏這麽久,逃跑的工夫肯定厲害,無雙有信心不被他傷害,卻沒信心能攔下想逃跑的人。
‘嚴師兄’本也是謹慎起見才反問一句,怕無雙是詐她,看無雙如此坦蕩,自然也就明白,無雙說的不是假話。
‘嚴師兄’立刻笑了笑道:“師兄不是覺得以往對你老是叫小丫頭太不禮貌了嗎,改一改稱呼。”
無雙點了點頭,指了指他身上的傷口,道:“‘嚴師兄’身上的傷怎麽不服用一下丹藥,可是身上忘了帶金瘡丹?”
‘嚴師兄’反射性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傷口,笑笑道:“我忘了帶藥,等我回去就上藥。”
無雙隨手拿出一瓶金瘡丹丟給他,道:“我這裡有藥,‘嚴師兄’先吃吧,等回去多耽擱時間。”
給完藥,無雙就彎腰繼續清理雜草,‘嚴師兄’打開藥瓶聞了聞,確定沒有問題吃下一顆丹藥,身上的傷肉眼可見的恢復了。
‘嚴師兄’走過來幫無雙清理雜草,看似無意的隨口道:“師妹,你住什麽地方,能讓我暫住兩日嗎?
我房子在我練習法術的時候,不小心被我給弄塌了,還沒來得及修繕呢,現在沒有住處,求師妹收留兩日。”
修士練功不小心弄塌了自家的宅子洞府是常有的事。
有些修士外出其他地方遊歷,有需要租住洞府或者宅院的,房東都會提前標注,房屋損毀幾次,損毀幾成重建免費,以此吸引租客。
不過修仙界修士眾多,做什麽都有法術輔助,修繕房屋慢的一兩日,快的只需要幾個時辰,大修士甚至揮揮手就能重建房屋洞府。
如遇仙門這樣的大門派,用靈石去任務峰發布一個修繕房屋洞府的任務。
這種沒危險,靈石也不算很低的任務,專門有人等著接,發布就會被接取,之後不需要幾個時辰就能重建好。
所以這個‘嚴師兄’突然說房屋等重建,要讓無雙收留,這件事一看就有問題。
聯想到對方有這種能夠變化成另一個人的本領,無雙覺得對方這個要求,更像是想要了解她之後,想辦法取代她,就如同他取代嚴師兄一樣。
無雙微微一笑,將計就計道:“可以啊,我那裡的地方還不小,看嚴師兄你需要,要是閉關也有地方。”
‘嚴師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最近一直和人切磋,確實有所進益,要是方便,就麻煩師妹幫我準備閉關的地方了。”
說完‘嚴師兄’還主動幫無雙清理平台上的雜草,刷無雙的好感。
無雙本著便宜勞力不用白不用的想法,順便讓‘嚴師兄’幫她把平台的地面也平整了一下。
把平台整理好,又修繕了一下旁邊搭建的擋風遮雨的木屋閣樓,足折騰到黃昏才忙完。
‘嚴師兄’忍著心中的不耐煩,還要笑臉迎人的幫無雙把活乾完,結果無雙沒完沒了,還真把他當冤大頭用了。
‘嚴師兄’暗地裡發狠,等他了解了這死丫頭的人際關系和性格如何,就把她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死,出了她把自己當苦工使喚的這口惡氣。
好容易忍到乾完活,‘嚴師兄’幾乎是雀躍的跟著無雙往她的宅院中走去。
路上‘嚴師兄’忍不住問道:“師妹沒有靈獸代步嗎?竟然還要自己走路回去。”
主要是他這段時日過的風聲鶴唳躲躲藏藏的,大大小小打了不知道多少仗,早就精疲力盡靈力近乎枯竭。
之後沒休息就又幫無雙幹了一天活,早累的不行了,實在不想繼續走路,這才委婉提示無雙,該讓代步靈獸馱人回去,不必自己走路。
無雙好似沒有感覺到‘嚴師兄’的暗示一樣,語氣隨意的道:“我家那靈獸野的很,這會兒不知道跑什麽地方玩去了,我也懶得叫它,等它回來,我們都已經回到宅子裡了。”
‘嚴師兄’有點憋氣,這是養的靈獸嗎,這分明是養的祖宗,主人需要代步的時候竟然跑出去玩。
‘嚴師兄’一臉語重心長的對無雙道:“師妹這樣可不行,這靈獸要是不定好了規矩,日後野性難馴,可就不好使喚了。
你以後要是遇到強敵要跑路,要戰鬥,結果靈獸不聽話,到了重要時刻掉鏈子可不行,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嚴師兄’給無雙的靈獸上眼藥,想讓無雙趕緊把自己的代步靈獸叫回來,行使一把主人的權利。
奈何無雙就像個聽不懂話的二傻子一樣,笑的傻兮兮的道:“那倒是不用擔心,這靈獸我就是養著玩的,日後自然會養擅長戰鬥的靈獸。”
‘嚴師兄’:“……”這油鹽不進聽不懂人話的樣真特喵喵的氣人。
算了,他放棄了,都走了這麽久了,就是費心思把對方的靈獸叫回來,他也要和這傻子走到地方了。
傻子無雙把‘嚴師兄’領到自己的住宅,笑盈盈的給他倒了杯茶,道:“嚴師兄,忙了一天渴了吧,喝杯茶。”
‘嚴師兄’端起茶杯,沒有立刻喝,而是對無雙道:“師妹,你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寂寞嗎?還是要多與朋友來往。
師妹可有什麽交好的朋友,要是沒有,嚴師兄帶你出去認識幾個師兄師姐的,日後一起修煉,一起切磋,也免得一人獨行寂寞。”
無雙輕笑一聲,道:“這位‘嚴師兄’是在打探我的朋友關系嗎?”
‘嚴師兄’一愣,心中咯噔一下,本能的覺得不好,強笑道:“師妹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無雙看向他,沒有解釋的意思:“聽不明白就算了,等我把你交給執法堂,到時候一審就什麽都明白了。”
這下‘嚴師兄’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栽在這個他沒看上的小丫頭手裡了。
確定自己暴露了,‘嚴師兄’沒有廢話,直接起身向著無雙衝了過去,無雙坐在桌子邊,動都沒動一下。
嚴師兄衝到一半就發現自己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給擋住了:“這是防護罩,你早就發現我不是嚴師兄了?”
無雙一攤手,故意氣人的諷刺他道:“我也不想發現的這麽快,奈何你太蠢了,破綻這麽多,我想不發現都不行,畢竟我不是瞎的。”
見不能抓無雙做人質,‘嚴師兄’也不和無雙呈口舌之快,毫不戀戰的轉頭就想要逃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他感覺自己一股很強悍的氣機給籠罩住,一動也動不了。
嚴師兄艱難的抬頭,半空中,渾身漆黑,四蹄踏火,頭頂螺旋獨角的夢魘馬正盯著他。
夢魘馬的天賦,圍困,噩夢,化夢為真已經發動。
圍困是夢魘馬獨有的領域,在夢魘馬的圍困之中,人的精神會被不停汙染。
精神受到汙染後,人就容易產生消極,驚恐,沮喪等各種負面情緒,並產生噩夢,最可怕的是,就算你努力保持清醒,也會產生噩夢。
因為不需要被圍困者真的睡著,只需要一個晃神就足以產生噩夢。
就類似人打瞌睡一樣,也許你的瞌睡很短暫,甚至可能只有一瞬間,但這一瞬間的瞌睡,就已經足夠讓噩夢趁虛而入。
而一旦做噩夢,噩夢中最恐懼的東西就會變為真實出現,並對被圍困者發動攻擊。
被圍困的人心中越是恐懼,攻擊的威力越大,而在夢魘的精神汙染下,恐懼是不可抗的因素。
這一年無雙修煉進境飛快,飛羽的進步更快,已經成功從築基進階為金丹期,所以它的精神汙染強度極大。
剛剛無雙邀請‘嚴師兄’和她一起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用契約給飛羽傳遞過消息,讓它隱藏在宅子裡,等人到了就把人抓住。
飛羽的圍困早已經發動,‘嚴師兄’一進入宅子,就落在了飛羽的圍困中,早就逃不走了。
‘嚴師兄’一開始還強撐著,但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瞬間的恍惚。
‘嚴師兄’是個謹慎之人,才一晃神他就感覺不好,可已經晚了,他才回神,身前就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從頭到腳都被黑布包裹,就連雙眼都沒有漏出來,手上也帶著黑色的手套,握著長刀。
‘嚴師兄’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執刀者!我的任務沒有失敗,不要清理我!”
隨著‘嚴師兄’的話音落下,黑衣蒙面人已經揮刀砍了過來,轉眼間就與‘嚴師兄’打作一團。
‘嚴師兄’很明顯對這個所謂的執刀者很是懼怕,打鬥的時候以逃避為主,如此反倒被步步緊逼,很快落入下風。
按理說就是懼怕,‘嚴師兄’也不該如此不堪,還是夢魘圍困中的精神汙染影響了‘嚴師兄’的心態,才讓他如此不堪一擊,很快就被黑衣蒙面的執刀者給打的重傷倒地。
‘嚴師兄’被打敗失去了行動能力,黑衣蒙面的執刀者也瞬間消散了身形。
雖然‘嚴師兄’倒在了地上,但是聯想到這人逃了那麽久的戰績,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昏了還是裝的,甚至真昏了有沒有後手。
怕無雙擅自動手會被‘嚴師兄’的後手暗算,飛羽主動進來,一蹄子踩在‘嚴師兄’的背上一陣連踩,‘嚴師兄’沒有任何動靜。
確定沒有危險了,飛羽才歡快的回頭招呼無雙:“他真暈了,主人快來把他綁了,送去執法峰肯定能換回來不少獎勵。”
無雙上前三下五除二把人綁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銀色圓球。
把圓球往空中一拋,瞬間在半空中被炸開了一朵巨大的五色煙花。
這是遇仙門的傳訊煙花,若是在城外點燃,就代表著是召集同門。
原因可能是遇到什麽秘境,有什麽危險又報酬豐厚的奇遇,碰到危險求救等等各種問題。
只要需要用到同門,隻管丟出傳訊煙花,煙花炸開,凡是能看到的同門都要趕去匯合幫忙。
但若在遇仙門內點燃煙花,就隻代表一件事,報警,如同現代人撥打110一樣,煙花一炸,執法峰的緝罪飛捕就會以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果然無雙的煙花點燃不過半盞茶的時間, 執法峰的緝罪飛捕就踩著飛劍飛速趕到了。
緝罪飛捕的都穿著統一的黑色銀邊花紋的衣服,腰上統一佩戴銀色緝罪飛捕身份牌,不管長得怎麽樣,這一身衣服穿上當真是又酷又帥。
打頭的是緝罪飛捕的隊長,因為腰牌與普通緝罪飛捕不同,上面多了一朵牡丹花。
隊長是個一臉嚴肅的國字臉男人,看到無雙上前一步道:“就是你放的傳訊煙花,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無雙讓開身體,指了指身後被她用靈鎖五花大綁的‘嚴師兄’道:“我抓了個奸細,這人假冒嚴師兄,還想暗算我,被我抓了。”
國字臉男人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的‘嚴師兄’直接上前,拿出一只看著聽眾的圓環,哢嚓一下戴到了‘嚴師兄’的脖子上。
那圓環一戴到‘嚴師兄’的脖子上,‘嚴師兄’的身體就一陣抽搐,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面容也一陣鼓動後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