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很是不錯,等艾團熄滅,拔掉銀針,無雙明顯感覺自己難受的身體舒服了很多,胸口那種想吐吐不出來的惡心感也消失了。
雖然安繆瑛還是一張冷臉,無雙還是感激道:“多謝安神醫,我現在舒服多了。”
安繆瑛哼了一聲:“別謝我了,你要是能乖乖聽話別折騰,我謝謝你。”
無雙被安繆瑛諷刺的不敢說話,生氣的大夫惹不得,下次藥裡加黃連的時候抖抖手,她就真要被苦死了。
無雙低頭裝老實,隨手拿出衣袖中皇貴妃給的信,放到旁邊的塌上,隨著信封飄落下來的,還有之前禦醫開的藥方。
安繆瑛隨手撿起來看了兩眼,冷嗤了一聲,很是看不上的道了一句:“庸醫,這禦醫就這水平,皇帝也敢用他們治病,不怕開的藥方把自己吃死了。”
“什麽把自己吃死了?”
褚南澤一腳踏入屋內,安繆瑛的話他正好聽個尾巴,好奇的問道。
安繆瑛隨手丟下手中的藥方,道:“沒什麽,說這些禦醫開藥,怎麽還沒把皇帝吃死。”
褚南澤無奈的看向安繆瑛,道:“你這嘴啊,幸好你沒接受皇上的招攬去當禦醫,否則早叫皇上給打死了。”
安繆瑛一臉鄙視的看著褚南澤,道:“我要是當禦醫,必然是誰也替代不了的那個,皇帝不會舍得打死一個未來可能救自己命的人。”
褚南澤被噎的無話可說,當今這位皇帝,貪圖享受性情奢靡還怕死。
他要是有機會真的見識過安繆瑛的醫術,還真不會輕易弄死他,甚至會無限縱容他。
安繆瑛看褚南澤被自己噎住,收了看診的器具,掃了褚南澤和無雙一眼道:“知道你們夫妻倆有話要說,我就不在這礙眼了。”
說完安繆瑛就背著藥箱子離開了,倒是褚南澤,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無雙一眼,心中對安繆瑛那句你們夫妻感覺到一絲悸動。
無論對方想的是什麽,都改變不了他現在和她是夫妻的事實。
他們是交換過庚帖,拜過天地,也為她請封過誥命的真正夫妻,
世人皆知的,那他不放自己的妻子離開,豈不是天經地義。
褚南澤心頭一陣火熱,忍不住看向無雙,卻見無雙拿起旁邊的信,遞給他。
對方看向他的眼神清明而冷靜:“皇貴妃的招攬信已經到手,這封信該如何處置,就交由將軍吧。”
無雙一口一個將軍,澆熄了褚南澤心頭的火熱。
他接過無雙手中的信封,半晌沒忍住,看著無雙疲憊的臉色,語調有些沉的道:“其實你不必用這麽費盡心思,千般謀算來報仇。
你可以,用一下別的辦法,你也不該把自己的性命和人生,全都壓在報仇這件事上。”
褚南澤想說如果她願意,可以求他幫忙報仇,他很願意幫忙。
他還想說無雙不該余生只有報仇,還有自己的人生,可惜他話沒說明白,讓無雙誤會了。
無雙這段時間費勁心力討好皇貴妃,雖然是算計,可氣也是真受了,心裡頭本就不爽。
褚南澤這一句話一下子就惹火了她,無雙壓了又壓,還是沒忍住,聲音有些冷的道:“不用這個方法,我還能用什麽方法?
將軍是讓我去報官求公道嗎?那我要是碰到個貪官,我就是送上門的。
我要是碰到個好官,就憑皇貴妃的受寵,皇帝的昏庸,那好官說不定要被我連累枉送性命。
三皇子和四皇子,龍子鳳孫啊,造反都未必死,不過是玩瘋了一個小小的商戶女,誰在乎。
可誰不是人生父母養,誰不是只能活一次,誰又沒有親人牽絆,憑什麽我們的命就低賤至此。
淪為這些權貴的玩物還要我們笑著接受,不能有怨言,沒這個道理。
我想求一個公道,可皇權之下,誰能給我公道?世不與我公道,我就只能自取!”
無雙一直以來,在褚南澤的面前表現的都是溫和的,從容不迫的。
哪怕威脅他的時候,哪怕被他用劍壓著脖子的時候,都在淺淺的笑。
這是第一次,無雙在褚南澤面前露出了這樣鋒利的一面,褚南澤被她質問的有些無言。
他抿了抿唇,有些呐呐的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無雙,你誤會我了。”
無雙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緩緩吐出,平複下突然激動的心情。
她盡量心平氣和的對褚南澤道:“我知道,我為了報仇這件事,牽連了將軍,我很不應該。
是我對不起將軍,剛剛是我過激了,還請將軍莫怪,此次事畢,我會給出足夠的賠償,絕不會叫將軍吃虧的。”
褚南澤眼神有些茫然的看著只是失控一瞬間,就平複下情緒的無雙,對方又開始淺笑著面對他,無懈可擊,又疏離至極。
這一刻褚南澤甚至想讓無雙多對自己發發脾氣,可無雙卻已經收斂了自己,讓他無從下手。
最後褚南澤只能握緊手中的信,對無雙保證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辦好的,還有,你不用給我賠償,我不需要你的賠償。”
說完褚南澤就拿著皇貴妃的信轉身離開, 只是背影看著有些蕭索。
無雙坐在屋子裡揉著頭,想著褚南澤的態度,有些過分柔和了。
之前她突然發脾氣,有沒有壓製住心頭怒火的原因,但更多的,無雙想試一試褚南澤對她的態度。
如果他對自己的突然爆發不會感覺生氣,或者不滿卻能夠忍耐,都代表她現在安全了,褚南澤沒有報復她的想法。
但褚南澤的態度卻出乎無雙的意料,太過平和了,甚至有種隱隱退讓的感覺,這可不是報復不報復,這幾乎稱得上是容忍退讓了。
也太奇怪了,無雙想了半天褚南澤這種態度的原因,到底沒往褚南澤喜歡自己這方面想。
主要無雙覺得自己和褚南澤都沒相處過多久,對方不太可能喜歡上她,所以無雙生生和正確答案錯過了。
無雙想了半天,沒有想出個頭緒來,就乾脆放過這件事不管了,只要不影響自己的正事,其余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