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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第一百四十九章 0年前【六】江刻動手,編劇被綁
墨傾回到宅院裡,就發現劇組亂成了一團,拍戲的人沒了,工作人員在收拾東西,還有些神色慌張到處跑的。

 她疑惑地掃了一圈。

 “找你半天了。”身後傳來宋一源的聲音。

 墨傾回頭一看。

 她問:“什麽情況?”

 “剛剛男主演在二樓試戲又出事了。他靠著的欄杆被動了手腳,要不是戈卜林眼疾手快拽住他,他不死也是半殘了。”宋一源解釋。

 墨傾蹙眉:“欄杆?”

 “對。”

 墨傾道:“我上午在二樓檢查過,欄杆沒問題。”

 畢竟是來完成任務的,墨傾並沒有懈怠,一上午看似是在閑逛,實則是在檢查道具和宅子,以防有人動手腳。

 但,那時她是沒發現問題的。

 宋一源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也就是說,是剛動的手腳?”

 墨傾當機立斷道:“去打聽一下,什麽人來過。”

 “行。”

 宋一源慎重地點頭。

 “今天不拍了?”墨傾看了一眼個個面露恐懼之色的劇組。

 “不拍了。”

 宋一源點點頭。

 “男主演遇到幾次事故了,剛剛那一次嚇掉他半條命,他說什麽都不拍了。”宋一源說,“他好像想直接走人,但劇組在跟他協商,可不可以找個替身來拍。”

 墨傾反問:“替身就沒危險了?”

 “……”

 宋一源被她這麽一問,忽而有些心虛。

 雖然這事跟他沒什麽關系……

 但墨傾的領導范兒一端出來,他心裡還真有點杵她。

 墨傾又問:“戈卜林呢?”

 宋一源道:“在努力,一一排查。”

 “嗯。”

 墨傾頷首,沒有說別的,讓宋一源先去忙了。

 她在一樓走了一圈,確定沒有可疑面孔後,就溜達到二樓欄杆處。

 欄杆是木頭做的,年久失修,裡面早已腐朽,就比豆腐渣好一點,本就不安全。

 被動過手腳的那一塊,現在空蕩蕩的,斷裂處只是搖松了一些,稍微用一點力就會垮。

 沒有動刀之類的。

 看起來,背後動手的人,心思挺縝密的。

 “你誰啊,看你在劇組晃一天了。”

 冷不丁的,身後傳來一個少女不滿的聲音。

 墨傾回首去看,見到一個年輕女生,十五六歲的模樣,眉眼初張開,皮膚白皙,明眸皓齒。

 剪了一頭短發,穿著長衣長褲,眉眼是驕縱傲氣的。

 是百年前的裝扮。

 她就是女主演,楚泱泱。

 “遊客。”墨傾涼聲答。

 “我先前就見你在二樓逛,老實說,是不是你動的手腳?”楚泱泱下頜一揚,對墨傾滿是敵意。

 按理說,劇組那麽多人,來來往往的,楚泱泱不可能注意到墨傾。

 奈何,墨傾長得太好看了。

 三個小時前,她在聽導演講戲,講到一半,導演忽然停了。

 她順著導演目光一看,發現了墨傾。

 當時導演沒說什麽,後來要走時,聽導演跟人打聽這女生是誰,順便感慨了一句,氣質和身段跟劇本裡的女主角太像了。

 楚泱泱何其驕傲,便暗暗記下了這筆仇。

 “有證據就去報警。”

 墨傾冷淡地扔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楚泱泱瞪著她,跺腳:“你什麽態度!”

 墨傾沒有再搭理她。

 “阿羅!”楚泱泱喊了聲自己助理,故意高聲道,“你跟杜劇務反應一下,怎麽什麽人都往劇組放,萬一是來搗亂的呢?!”

 墨傾丟下她一個背影。

 頭都沒有回。

 楚泱泱氣得叉腰。

 *

 將調查任務交給戈卜林和宋一源後,墨傾就先一步回了旅店。

 天快黑時,戈卜林和宋一源回來了。

 還給墨傾帶了一份盒飯。

 三人蹲坐在旅店門外的台階上,一邊扒拉著盒飯,一邊總結著線索。

 戈卜林:“我們全面調查了一下,今天進出劇組的外人挺多的,除了我們三個,還有送外賣的、修水管的、送道具的……就連流浪漢都混進來了。”

 戈卜林攤了下手:“總的來說,就是毫無防備。”

 墨傾問:“具體名單呢?”

 “在我這裡。”宋一源一手拿著飯盒和筷子,從衣兜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

 墨傾騰出一隻手,接過那張紙後,將其打開。

 在長長的一列名單下面,有一個詞吸引了墨傾的注意。

 “流浪漢?”墨傾狐疑地問。

 “對,說是住在橋下的一個流浪漢,平時瘋瘋癲癲的。他偶爾會來劇組,偷偷撿一些吃的、用的,劇組的人心善,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戈卜林解釋。

 “還有麽?”

 “沒。”戈卜林眉毛一揚,“怎麽,他有問題嗎?”

 墨傾不好說。

 這個流浪漢,沒搞錯的話,應該是江刻碰到的那個。

 一見到江刻,就叫江先生。

 現在又經常在劇組晃蕩。

 有什麽聯系嗎?

 墨傾沒有線索將這兩者聯系到一起。

 但是,直覺讓她有些在意,便暗暗留意了這事。

 “不清楚。”墨傾一句話待過,繼而問,“有排查過嗎?”

 風度翩翩公子哥·宋一源,極其隨性地蹲在屋簷下,在咽下一口米飯後,頗為遲疑地開口:“據我們推測……”

 “什麽?”

 “全部排除了。”宋一源說,“二樓一直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把欄杆搞松,大概真的需要一點超能力。”

 戈卜林摸了摸下巴,眼眸一亮,很有夢想地猜測:“那樣的話,起碼得是個a級以上的任務吧。”

 宋一源朝戈卜林扔過去一個白眼:“哪有那麽多超自然事件。”

 戈卜林暗示性地看了眼墨傾。

 宋一源:“……”

 好吧,墨傾的存在,就是一“超自然事件”。

 第八基地不信鬼神,但是,他們會負責“超自然事件”。

 所謂“超自然事件”,就是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但絕對不是玄學。

 這些事件,多少都有些匪夷所思,不過,追根溯源的話,又能找到解釋——

 比如:

 墨傾離奇蘇醒,活了百年,但她並非鬼神,而是改造人;

 葛家村的集體“變異”現象,其實是特殊的藥物作用;

 最近墨傾和聞半嶺偷來的除瘴儀,科學原理是現在無法解釋的;

 ……

 這一類事件一般都由行動部門負責。

 當然,能被定義為“超自然”的事件,都是a級起了。

 “那就逐個接觸吧。”墨傾記下紙上的名字,扔還給宋一源,爾後又問,“劇組要停工嗎?”

 “說休息兩天就繼續。”戈卜林回答,“他們找到替身演員了哩,據說長得賊帥。”

 “哦。”

 墨傾對這個不感冒。

 戈卜林摸了下自己的臉,問二人:“以我這長相,我是不是也可以努力一下?演員替身,比群演賺錢多了。”

 墨傾被他一提醒,馬上想到一件事:“你們賺了多少?”

 提到錢,戈卜林和宋一源皆是警惕起來。

 墨傾卻一秒褪去了清冷的模樣,朝他們和煦一笑,然後伸出了手掌。

 她說:“早餐錢。”

 “不是吧,這也要還啊?”戈卜林覺得口袋裡的兩張票子燙得慌。

 “本來不要。”墨傾很坦然,“但霍斯隻給我們留了回程的車費。”

 戈卜林頓覺不可思議:“那是車費?”

 “嗯。”

 中午的時候,墨傾收到霍斯的短信提醒。

 ——錢別亂花,那是車費。

 墨傾這才意識到,如果不是要考慮他們要回去的問題,霍斯或許一分錢都不會給她剩下。

 宋一源歎了口氣,妥協了,拿出今天結算的工錢,往墨傾手上一拍。

 他道:“拿去。”

 戈卜林沒有宋一源爽快。

 不過,宋一源都帶頭了,他再舍不得,也隻得將錢交給墨傾:“回去跟霍爸爸搞好關系吧。”

 “再說。”

 墨傾敷衍著,將錢收了。

 *

 一頓飯的功夫,墨傾跟宋一源、戈卜林商量好了接下來兩天的行動計劃。

 重點在排查名單。

 墨傾主動攬下了“外賣員”和“流浪漢”的任務,其余的,就交給宋一源和戈卜林了。

 雖然墨傾的任務最少,但宋一源和戈卜林都沒有異議。

 也不是別的。

 而是,他們倆雖然嘴上賤賤的,偶爾找茬一下墨傾,但墨傾在他們心裡,畢竟是個“新世紀初來乍到”的,怎麽關照都不過分。

 夜,漸漸暗下來。

 雨又下了起來。

 墨傾在旅店前台借了一把傘,出了門。

 雨中的青橋鎮是恬靜美好的,雨霧給小鎮添了一層縹緲感,街上偶爾亮起一盞路燈,照亮了坑窪的路邊和斑駁的牆面。

 倒是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雨水敲打在傘面,聲音密集錯雜,墨傾捏著傘柄,緩步走在空曠的街道,偶爾跟幾個行人擦肩而過。

 她不知前往何處。

 但是,就是想出來走一走。

 她來過這一座小鎮,留下過一些回憶,雖然物是人非,但她無法全然漠視。

 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墨傾接聽:“誰?”

 她的嗓音清涼,卻不冷,如這盛夏的雨水。

 電話那邊靜默了幾秒。

 然後,想起一個低緩熟悉的嗓音:“在外面?”

 “嗯。”

 墨傾極輕地應了一聲。

 她同樣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背景音,雨聲很輕,清晰的是河水洶湧的聲音,以及……水流敲打在塑料盆的動靜。

 江刻問:“在做什麽?”

 墨傾眼睫輕抬,看向前方的道路,說:“散步。”

 江刻說:“正好,你過來一趟。”

 墨傾一頓:“哪兒?”

 “橋洞,你知道的。”

 “……”

 墨傾確實知道。

 她忽而一側身,隔著房屋建築,看了眼河的方向。

 爾後,不假思索地轉了身。

 *

 路上,雨越下越大。

 一把輕薄的折疊傘根本擋不住這暴雨。

 墨傾步伐不急不緩的,卻也被雨水濕了一身。

 沿途都沒見到一個人。

 走到河岸時,墨傾看到洶湧的河水,借著昏暗的光線,瞧清了河水的渾濁。

 明明早上還是清水。

 沿著堤壩走了幾分鍾,墨傾來到了那一“危橋”前。

 本就搖搖欲墜的橋,因水線上漲,被淹了三分之一,估計再下兩天的雨,這破橋隨時都有可能被衝走。

 墨傾只打量了兩眼,就沿著一條小道來到橋洞下。

 這裡黑黢黢的。

 腳下滿是泥濘。

 若非墨傾晚上視力比常人好,在這種地方行動,隨時都有可能滑到進河裡。

 橋洞下,有一個用一堆木板搭建出的“危房”,約摸五六平米,外面蓋了一層塑料膜,雨水敲打著,動靜非常大。

 在“危房”外,是各種紙盒和塑料,儼然就一垃圾堆。

 ——墨傾很難想象,以江刻的形象,是如何在這裡待下來的。

 “這邊。”

 忽而,一道光束打了過來,伴隨著江刻沉穩的聲音。

 光束避開了她,落到她的腳邊,照亮了她前方坑窪的水坑。

 墨傾低頭一看,一雙運動鞋已經滿是泥濘了,牛仔褲的褲腳也沾了些。

 想了一下,墨傾沒有破罐破摔,而是避開水坑,在光束的引領下,走了一段路。

 然後,來到拿手電筒的男人面前。

 “什麽事,非得在這兒說?”

 墨傾的嗓音有些不耐煩。

 頭頂的橋板是漏雨的,但墨傾懶得再撐傘了,很利落地將雨傘一手,抖了抖,水珠濺了江刻一身。

 藏在黑暗中的江刻:“……”算了,由她吧。

 “那邊。”

 手電筒轉了個方向,光束落到了兩米開外的地方。

 墨傾順著一看。

 爾後,怔了下。

 是被五花大綁的編劇,曹新盛。

 曹新盛此刻被捆住了手和腳,嘴裡塞了不知名的黑色布料,兩隻眼珠子瞪得圓圓的,正驚恐地望著這一邊。

 但,他啥聲兒都發不出來。

 “他還真上鉤了?”墨傾有些詫異,隨後,不無嘲諷地說,“身殘志堅啊。”

 雖然把名片給了江刻。

 也大致猜到江刻會按照她先前想的計劃做。

 但是——

 她沒想到,摔了腰、需要休養的曹新盛,竟然會真的被“約”了出來。

 “發條短信就出來了。”江刻簡明地說。

 語氣是陰冷的。

 墨傾難免打量了他一眼。

 江刻有時候會“假裝”。

 但是,假的“陰冷”,她能感覺到。

 而,這一次……

 是真的。

 這個站在黑暗裡的男人,氣質冷漠陰冷,渾身都散發出一種危險果決的氣息。

 這感覺……

 說他沒想讓曹新盛活著離開,或許都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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