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資歷深，又是他直系領導，總該知道點什麽吧?”

　范部長眉頭一松。

　他還當是什麽事呢。

　想了下，范部長回:“他的來歷比較特殊，來二隊前的事，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個人履歷一片空白，什麽都沒記載。”

　墨傾狐疑:“基地招個人那麽嚴苛，怎麽會沒一點記載?”

　范部長道:“因為他不是基地招過來的。”

　墨傾皺了下眉。

　范部長繼續說:“他是倉庫那邊調過來的。你應該知道，倉庫那邊招人，跟基地不一樣。”

　“從倉庫調來的人，總得審核吧?”

　“他屬於空降。”范部長實話實說，“就是說，在二隊隊長空缺的某一天，上頭忽然來了一紙調令，給我們塞了個新隊長。”

　墨傾半晌無言，隨後問:“還有別的麽?”

　“還有……”范部長凝眉思索了一下，“他住單位宿舍，算嗎?”

　墨傾:“……”

　“他來路很神秘，做事素來獨來獨往，關於他的私事，我們一無所知。或許，聞半嶺和戈卜林更清楚一點。”

　“倉庫會保留他的資料嗎?”

　“這個，”范部長隨和地說，“你可以去問江刻。”

　“……”

　說了等於沒說。

　墨傾轉身就走。

　“等一下。”范部長叫住墨傾。

　墨傾步伐一停，回過頭。

　“過兩天就要開學了，”范部長說，“資金方面你不用擔心，你的工資、生活費、學費，基地會定期打給你。”

　墨傾頷首:“行。”

　范部長看著她那張年輕的臉，想了下便叮囑道:“好好讀書，好好做人。你後續的表現，基地都會繼續觀察的。”

　墨傾聳了下肩，走了。

　*

　墨傾回到101部門時，被安主任叫去談話的江刻，已經回來了。

　戈卜林正在問遲時要吃點什麽。

　墨傾來到江刻工位旁，問:“安主任找你聊什麽?”

　“了解一下倉庫的情況。”

　“你怎麽說?”

　江刻淡聲道:“倉庫的事，不易透露。”

　這理由簡直萬能。

　江刻看了眼時間，說:“他們晚上去聚餐，慶祝遲時的加入，以及你恢復自由。”

　谷萬萬端著一杯水路過，悠悠地補了一句:“還有我們死裡逃生。”

　“行啊。”

　墨傾爽快地應了。

　這時，坐在江刻對面的宋一源抬起頭，舒展著手臂，往後一道，他笑眯眯地說:“順便慶祝我找到新工作。”

　墨傾乜斜著他:“什麽工作?”

　宋一源一字一頓:“老師。”

　墨傾挑眉:“還當?”

　“這次不大一樣。”

　宋一源神秘兮兮的，將電腦給關了，站起身，哼著小曲兒，優哉遊哉地去找了戈卜林，要了一個黃橙橙的橘子。

　*

　晚上這頓飯，由江刻請客。

　部門的人，誰都沒跟他客氣，選了一家均價過千的餐廳，眼皮不眨地點了菜。唯有前來蹭吃蹭喝的聞半嶺，心思都在遲時身上，沒怎麽宰江刻。

　“部長，我明天回帝城。”谷萬萬喝著茶，跟墨傾匯報。

　宋一源接了一句:“我也得去帝城。”

　“哦。”墨傾微微頷首，隨後說，“快開學了，我也要去帝城。”

　谷萬萬疑惑:“你學的什麽專業?”

　他隱約聽殷林說過，墨傾沒有高考，但因跟神醫村的關系，加上醫聖傳人的消息，被帝城大學醫學院特招了。

　“天然藥物學。”宋一源幫忙回答，然後搖了搖頭，甚是惋惜。

　好端端的，學點臨床不香麽，非要搞研究。

　“咳咳。”

　谷萬萬忽然被一口茶水嗆到。

　墨傾狐疑地看向他:“怎麽?”

　“沒什麽。”

　谷萬萬咳嗽幾聲，緩了口氣，然後麻木地將手中剩下的半杯茶水一飲而盡。

　墨傾倒也沒多問。

　這時，戈卜林適時插了句嘴:“你們都去帝城了，我怎麽辦?”

　聞半嶺張口就諷刺:“繼續在這裡當你的廢物唄。”

　戈卜林神情微微一僵。

　驀地，力聞半嶺感覺擱餐桌下的兩條腿挨了幾腳，那些腳從各個方向而來，力道上，可一點兒都沒有收著。

　“刺啦——”一聲，聞半嶺的椅子被踹得往後移了幾公分。

　聞半嶺下意識扶住桌子，抬起頭，看向兩邊和對面的人——墨傾、谷萬萬、宋一源，這三個人，準沒錯。

　可是，他們仨氣定神閑的，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

　被踢中的地方痛得不行，聞半嶺擰著眉頭，暗自磨了磨牙。

　什麽人呐。

　一群人合起夥來，專門欺負他這個外部門的人唄。

　還偷偷摸摸搞襲擊。

　要不要臉的?

　“你跟著一起去吧。”墨傾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跟戈卜林說，“澎韌也在帝城，你們倆正好有個伴兒。”

　聞半嶺嗤笑，張口又想奚落:“他能做——”

　話沒說完，聞半嶺就感覺到數道警告的目光，頓了頓，他又把話咽了下去。

　想他一個能在基地橫著走的二隊隊長……

　卻在這一群搞偷襲、偏心眼的人面前， 硬生生把自己的天性壓製住了。

　聞半嶺別過頭，不屑地哼哼。

　“遲隊也一起嗎?”戈卜林眨著眼，眼裡有光。

　江刻說:“他跟著我。”

　戈卜林不假思索:“那我去。”

　聞半嶺見狀，又哼唧一聲。不過，這一次，誰都沒搭理他。

　聞半嶺撇撇嘴，心情糟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