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戰緩緩扣動HK VP9手槍的扳機。

　　手槍撞針撞擊槍膛中那枚子彈的底火，點燃藥筒中的發射藥。

　　“砰！”

　　發射藥燃燒產生的熱動能，將子彈上那枚9mm口徑的整體式空尖彈頭髮射出去。

　　經過槍膛中六根纏距1:9.8右旋膛線的加速，子彈從橘紅色的槍口焰中飛旋而出，向五十米外的那名“骷髏玫瑰”成員飛去。

　　整體式空尖結構的彈頭，在擊中那名“骷髏玫瑰”成員額頭的刹那，彈頭膨脹成“十字花”狀。

　　膨脹成“十字花”狀的彈頭，就像是水果榨汁機的十字刀頭，在彈頭穿深的過程中，絞切著他的腦組織、腦神經、腦血管，把那名“骷髏玫瑰”成員的大腦翻攪成一團漿糊後，子彈從他的後腦杓處飛出。

　　戴著手銬腳鐐的“骷髏玫瑰”成員栽倒在地上，他的整個後腦杓都被炸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腦袋中黏糊糊的腦漿。

　　秦時拿過羅戰手中那支槍口還飄出火藥煙氣的HK VP9手槍，塞進彈匣後，把槍插回腰間的快拔槍套中，向那具“骷髏玫瑰”成員的屍體走去。

　　發現羅戰沒跟在自己身後，秦時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羅戰，說道:“走啊，去看看你的射擊成績。”

　　“老爸……”

　　羅戰眼神中帶著祈求看向自己的父親，但羅昊只是用嚴厲的眼神作為回應。

　　羅戰清楚，今天這一關，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挪動著腳步，緩慢的跟在秦時身後。

　　屍體，羅戰見過。

　　不過，是在錄像中。

　　紅旗學校有這樣一門課程。

　　要求學員一邊吃辣油拌豆腐，一邊看屍體腐爛的過程。

　　整份錄像資料總共120分鍾，完整記錄了屍體從形成屍僵，到輕度腐爛、中度腐爛、巨人觀、蠟化再到白骨的過程。

　　學員在這120分鍾中，吃完12份辣油拌豆腐為考核滿分;吃完10份辣油拌豆腐為優秀;8份為良好;6份為合格。

　　低於6份，或者在觀看錄像資料過程中嘔吐，則為不合格。

　　雖然羅戰現在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吃完12份辣油拌豆腐，但剛開始接觸這門課程的時候，自己可是空著肚子走進食堂，兩個小時後，又空著肚子爬出食堂。

　　即便現在能坦然面對那份120分鍾的錄像資料，可要面對一具被自己開槍打死，還帶著溫度的新鮮屍體，羅戰心中還是發怵。

　　“走，我陪你一起去。”

　　雲悠走上前，拉著羅戰的胳膊，跟上秦時，向那具“骷髏玫瑰”成員的屍體走去。

　　“隱龍，你槍裡怎麽裝的都是這種玩意兒?”

　　奧列格把那枚呈十字花狀，還帶著血的空尖彈頭遞給秦時，並且對著他豎起大拇指，說道:“很暴力，我喜歡。”

　　“戰場上，開槍就是為了殺人。如果我一槍打不死敵人，那就有可能我被敵人一槍打死。”

　　秦時那那枚帶血的彈頭在手裡拋了拋，扔給羅戰，說道:“這是你第一次上戰場的紀念，雖然你的敵人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但在這裡不講究《日內瓦公約》。

　　而且你殺的人，是來自極端武裝組織‘骷髏玫瑰’，所以扔掉你心中的狗屁愧疚，晚上安安心心的睡覺。”

　　羅戰因為撇開頭沒去看地上屍體的關系，所以沒有能第一時間接住秦時扔給自己的子彈頭。

　　等到羅戰反應過來，彎腰去撿地上子彈頭的時候，看到了後腦杓炸開的屍體。

　　刹那間，羅戰就覺得濃烈的血腥味，像是有意識般的往自己鼻子裡鑽，胃部一陣翻湧，捂著嘴，跑到一旁嘔吐起來。

　　旁邊，雲悠也是跟著跑開。

　　雲悠雖然胃裡也是翻江倒海般的難受，胃容物不受控制的向喉嚨口翻湧，但雲悠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雲悠左手手指掐著掌心，右手輕拍著吐得稀裡嘩啦的羅戰的後背。

　　“你女兒很不錯。”

　　秦時走到站在一旁的羅昊身邊，說道:“臉都忍的變形了，還硬撐著。”

　　“怎麽?看上我寶貝閨女了?”

　　羅昊一本正經的對秦時說道:“我跟你講，我閨女可不做小，而且這聘禮彩禮少一樣都不行。

　　這樣，把你在摩爾薩的油田拿一半出來，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考慮一下。”

　　“你是想錢想瘋了，還是想當我爹想瘋了?”

　　秦時扔了塊口香糖給羅昊，看向哪怕自己忍得很辛苦，但還在安慰著吐得臉色發白的弟弟的雲悠，說道:“不過說真的，你女兒真不錯。被空尖彈爆頭，那場面， 就算是男兵看到，都得把苦膽水吐出來。”

　　“那也不能跟你比啊，13歲就扛著AK上戰場了。”

　　羅昊呼出一口熱氣，看著白嫋嫋的熱氣冰冷的海風吹散，說道:“就連我自己，還是在15歲才第一次開槍殺人。”

　　“那是你還沒被逼到那個份上，真要被逼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哪還管得了那麽多，一梭子摟上去，先把人弄死了再說。”

　　秦時剝開糖紙，把口香糖塞進嘴裡，品嘗著口香糖香甜的水果味，對羅昊說道:“其實你也沒必要這麽逼他，大不了不進作戰部隊嘍。以你的關系，給你兒子弄個‘養老崗位’，還不是輕輕松松?”

　　“那他就不配當我狂龍的兒子！網絡上的文案怎麽說的?‘歲月靜好，那是因為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你之所以看不見黑暗，是因為有人幫你把黑暗擋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

　　雖然這些話有那麽點肉麻，但說的也沒錯。就比如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情，除了我們外，不會有人知道，我們不會被嘉獎，更不會有功勳章，可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或許將背負惡名，永世不得翻身，但這和我要拯救的東西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秦時也是剝開口香糖的糖紙，把口香糖扔進嘴裡，嚼了兩下，皺眉對秦時說道:“草莓味的啊?這口味不錯，下次別買了，我喜歡蘋果味的。”

　　“嫌難吃就還給我！”

　　秦時抬腳就要對著羅昊踹去，但這次羅昊意外的沒有躲閃，挨了秦時一腳，接著就直接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