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
許願緩緩推開大門,邁進平安閣內,一路向偏房走去。
感知到動靜的林淺汐慢慢睜開眼,像一隻可憐的小貓一般蜷縮著,身影看上去虛幻至極,好似搖搖欲倒。
許願推開偏房的門,看著那表情可憐兮兮的林淺汐,心中不經浮現一絲憐憫。
林淺汐看到許願進來,雙手撐著地想爬起來,但虛弱無比的他根本沒有那個力氣。
許願擺了擺手,開口道:“不用起來了,坐著便是。”
只見他思索了一下,渾身氣血開始湧動,緩緩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精神力隨之湧動,精血緩緩漂浮在空中。
禦魂便是以自身血氣種入鬼怪魂體之中,進而達到控制的目的,心念一動也可以將其神志抹去,任其做自己操控的傀儡。
接著,許願閉上眼睛,運轉著禦魂之中的拘令,一股莫名的氣息從許願體內傳出,林淺汐隻覺自身對這種氣息很是抗拒。
隨著許願運轉禦魂之中的拘令,漂浮在空中的精血表面緩緩浮現了散發著黑光絲絲線線,如蜘蛛網一般密集,令人覺得詭異又驚豔。
“放開神魂,不要抵抗。”許願淡淡的開口。
他不想林淺汐反抗,雖說這禦魂肯定有獨特之處,不然歸海墨虹肯定也不會拿出手。
只是,最近不太順啊…
以防萬一!
林淺汐艱難的點了點頭,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抗拒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精血緩緩靠近,直到沒入林淺汐的神魂裡…
變化突起,精血沒入林淺汐神魂內猛的散開,一條條帶著許願氣息的黑線四處流竄,最終重新歸於眉間,緩緩形成一個黑點流線。
仿佛是在神魂內打下一個烙印!
許願隻覺得自己與林淺汐之間多了一種感應,似乎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她在哪裡,也好似心念一動就能抹去她的神志。
許願大受震驚,要是我見一次鬼便收一隻鬼,多年後我豈不是無敵天下了?
遇到對手就用鬼海戰術!
怪不得那禦邪門會落沒,肯定是為天下所不容。
看來以後更要低調了…
“不管你是什麽緣由造的殺孽,總歸是不該,本可直接抹去你神志,但念在你誠心悔過,今留你清明。”
“淺汐謝過公子…”林淺汐感受到與許願之間的聯系,眼神中有些落寞,卻又松了口氣。
畢竟以後只要許願願意隨時都能抹去她的神志,無異於頭頂懸著一把刀。
當然她慶幸大於落寞,被放了一命還跟了一位有前途的年輕人,這可比她一隻小鬼自己瞎琢磨來得強多。
“你這傷勢要幾時可好?”許願看著林淺汐這已經過了一天的傷勢,不僅沒恢復,反而身形愈來愈虛幻。
林淺汐一愣,無力的回道:“奴家的神魂已快接近虛無,只有蘊養神魂的奇物才能延緩傷勢或恢復…”
許願聽完也是一怔。
蘊養神魂的奇物?
我下手有這麽重嗎?
我也希望我有哇!
許願沉默了一會,緩緩張開嘴,一縷清濁紫氣緩緩從體內流出。
黑白二色纏繞著那一小縷紫氣,跳動著漂浮在許願面前。
林淺汐看著那紫氣散發出來的氣息,神魂不由得生出一股渴望。
從未有過的劇烈。
蘊養神魂的奇物!
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紫氣是何物,但神魂的渴望讓她知道此絕非凡品。
許願屈指一彈,清濁紫氣化作一道小流光迅速沒入林淺汐那破碎的神魂裡。
他緩聲道:“此物有蘊養神魂之效,不僅能讓你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還能讓你神魂愈來愈凝煉。”
林淺汐隻覺清濁紫氣沒入神魂後,神魂的傷勢迅速止緩…
她臉上浮現喜色,鬼物專修神魂,聽到能讓自己神魂愈來愈凝煉,知道自己受了機緣,她臉上浮現喜色,趕忙開口:“奴家謝過公子大恩。”
許願擺了擺手,說道:“這幾日可能會有一個大夫和一個孩童來家裡做客,記得隱藏身形,不要嚇到他們。”
林淺汐連忙道是,許願見外邊已快近日出,退出偏房回到房內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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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許願從修煉神魂的狀態中退了出來,他能感覺到距離破境已經不遠了。
神魂已經愈發的凝實,再待幾日,應當便可踏入神魂的第一步,到時便可用神魂力禦物。
想到這,許願就不禁傻笑起來。
禦劍殺敵,看我萬軍中取敵將首級…
幻想了一番,許願很滿意,走出房門,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欲往計大夫館裡拜訪。
走在嘈雜的街道上,許願有些恍惚。
才到這個世界幾天?實力有了,房子也有了,兜裡還有點小錢,想到這,許願的眼神逐漸堅定…
就差娶十個老婆,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了!
爭氣啊許願,有這一張臉不趕緊找對象豈不是暴殄天物,多可惜啊…
一路出神,中途走進一家成衣鋪,與店家買了一身白衣。
隻青衣一件,換衣服怎麽辦?
接著,繼續朝著齊康館前行…
不過一會,眼前便已望見。
許願踏入熟悉的門檻,發現櫃台上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姑娘,旁邊坐著六七個病人,見他進來,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他。
許願有些尷尬,但也不理會眾人,徑直走向計仁的房室,也就是許願借住之時的房間。
畢竟,計大夫和計仁不在的話,這邊…應當說我做主吧?
那櫃台的姑娘見許願望計仁房室所起,趕忙從櫃台裡繞了出來,上來一把拽住許願,開口道:“這位公子,要看病的話請到櫃台來,不可亂進別人房室。”
話語間對許願很是不滿,靈動的眼睛瞪著許願。
怎麽?長的不錯就可以一聲招呼不打就亂闖嗎?當你是誰啊,以為這是你家啊!
許願被一拽,也沒不滿,只是緩緩轉身,溫聲道:“姑娘,我是大夫的朋友,這間房室之前是我在借住。”
那女子狐疑的看了許願一眼,道:“你就是小計仁說的那個因為嘴太毒被人打成重傷,用麻布捆了一身的人?”
許願聞言一怔,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好你個計仁,我不就喊了你幾句小仁,竟敢在我背後造謠我?
信不信我告你誹謗啊!
他佯嗔道:“姑娘,人之為言,胡得焉?”
那女子一愣,覺得很是有道理。
想必是小計仁在哪聽來的傳言,這種能說出這些話的公子怎麽會隨意與他人吵架呢?更何況被人打成重傷。
“是我誤會公子了,公子還請見諒,小計仁便在房內,我去喊他出來。”女子說道,她有些許慚愧,竟然聽信一個小孩子的胡話?
說罷,敲了敲計仁的房門,輕聲道:“小計仁,那位許公子來找你與計大夫了。”
只聽房內傳來一陣翻索,接著門被打開,計仁悄悄的把頭給伸了出來,看到許願和手中的衣物,眯了眯小眼,開口道:“咦,你這兩天跑哪去了?”
許願狐疑的看著鬼鬼祟祟的計仁,開口道:“計仁你小子又在搞什麽飛機?”
雖然隔著個門,但許願還是聽到了房間內櫃子翻索的聲音,想必應當是聽見敲門聲在藏什麽東西。
“啥?啥子飛機?”計仁被許願問得腦袋瓜懵懵的,總覺得許願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一種交通工具的意思,大夫呢?怎麽沒有看到。”
許願巴巴的說著,話語間充斥著敷衍。
“隔壁幾個縣現在好多人的染上流感了,大夫也過去幫忙了。”
流感嗎?許願隱隱約約想起采摘小幽菊之時大夫跟他提起過。
“那大夫何時才回來?”
“不知,但估計要很久,聽說那邊的流感很嚴重,只希望大夫小心一些。”
許願點了點頭,轉身看向那女子,朝著計仁問道:“小仁,這位姑娘是…”
計仁雙眼一瞪,但沒跟許願計較,小小的悶哼了一聲,開口道:“這是楊舒姐姐,也算是個醫者了,是大夫請來幫忙的。”
那喚為楊舒的女子莞爾一笑道:“莫聽小計仁胡說,只會一點微末醫術,勉強能看看簡單的小病而已。”
話雖這麽說,但許願看得出來她還是有點自得的,畢竟這麽年輕就會看病的可不多見。
兩人客套了一番,許願把計仁拉到一旁,故作神秘的道:“猜猜我這幾天幹嘛去了?”
小計仁疑惑的瞥了他一眼,顯然還在氣許願喊他小仁的事。
“幹嘛,看你這樣準沒好事!”
小計仁氣鼓鼓的道。
“呵,小爺我最近搞了套大宅子,還是很精致的宅子。”
計仁眨了眨眼睛,一把拽住許願的手,歡聲道:“真的假的?在哪裡?”
許願說的話他一點都沒懷疑,畢竟也見過許願眼冒紫氣的時候,在他眼裡許願比大夫還厲害, 大夫是救人的,許願是打人的,簡直就是強強聯手。
讓許願跑出去揍人,然後大夫再治傷,大家都跑來齊康館看病了,以後這小日子不得更滋潤…
做大做強,共創輝煌!
小計仁想到這,那稚嫩的臉龐就泛起了傻笑。
許願看著莫名其妙的計仁,心想這小子怎麽看著這麽猥瑣?
隨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騙你幹嘛,這次來就是帶你們去看看的,喜歡隨時可以去住。”
小計仁跳了起來,一把抱住許願的腿,欣喜若狂的道:“咱們現在就走吧。”
許願看著興高采烈的計仁,不經也笑了起來。
“不急,我先去你房內拿一下我之前留的東西,你先在外面等我。”
“好,你要快點啊。”
小計仁扯著個大笑臉,好像宅子是他的一樣。
許願進房室後隨手就把門給關了,一臉賤笑的翻著床櫃,從裡邊拿出一張光滑的黃紙。
“張家小妹,雖隻識爾半個月,但我發現,每次與你對視之時,我的心……不知可否請教你的芳名?”
正是小計仁寫給張二柱家那小囡囡的情書!
許願看得津津有味,笑得眼淚出來了。
“嘭!”
房門被猛地推開,門外的小計仁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心中仍抱著絲絲的僥幸。
看著此時許願手裡的黃紙,突然揚起的嘴角緩緩僵硬,雙眉猛的緊緊皺起,死死的咬著牙關。
“許願!
小計仁惱羞成怒的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