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
射入一道神魂後,紙扎神將被催動。
李元眼前出現了兩個世界,模模糊糊,混亂不堪。
一個是自己眼中的世界,一個是紙扎神將所見的世界,相互疊加。
有趣!
李元試著動了動手腳,紙扎神將也跟著動了動手腳,左搖右擺,劍指向前,好似在弄皮影戲。
折騰幾下後,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他還做不到一心二用,難免手忙腳亂。
就像是經典的一手畫方,一手畫圓。
沒經過練習的人,很難做成。
何況分開神魂,禦使神將要難得多。
李元饒有興致地練習了一會,身軀忽左忽右,忽躍忽躺,那紙扎神將也忽上忽下,瘋瘋癲癲,把屋子搞得亂七八糟,還打碎了好幾個碗碟。
一個時辰後,終於找到點竅門。
原來,禦使神將時,要讓自己陷入半沉睡的狀態,全心投入方可。
李元閉上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很快,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時,對外界失去了感知。
此時禦使神將,就簡單多了。
等同於暫時拋卻自己的肉身,將紙扎神將當作新的身體。
又練了半個時辰,李元終於掌握了七七八八,能夠控制神將自由走動,躍起,出劍等等。
感覺像是在玩一款rpg遊戲。
走!
李元心念一動,禦著神將踏出門外,腳下輕點,身軀輕盈飛起,落在屋頂。
神將是紙扎而成,重量不過一兩斤,太輕了。
微一使力便能跳好幾丈高,且不會發出任何動靜,比貓走路還輕。
月色下。
微風徐徐。
縣城萬籟俱寂。
李元控制著紙扎神將,在屋頂三蹦兩躍,輕盈無聲地行走。
一會躍上屋簷,一會跳入小巷,一會登上牆頭。
仿佛一個殺手!
實際上,一些懂紙扎術的高人,經常利用紙扎來暗殺人。
這東西輕盈無聲,防不勝防。
比一般的殺手厲害得多。
“走!繼續喝!”
“老子還……沒醉呢!”
空曠的街道上,三個醉鬼剛從酒館出來,一個個踉踉蹌蹌,酒氣熏天。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三人一邊走一邊吐,走到半道,歪倒在路邊,呼呼大睡起來。
“童家酒館!”
不知不覺,李元飄到了酒館外。
縱身一躍,如蜻蜓般跳上屋頂。
唰唰!
院中,紅燈籠下,一個身穿粉衣,扎著長辮子的少女正演練刀法,一招一式,練得有模有樣。
口中喘氣連連,身上香汗淋漓。
正是童小憐!
她學了李元的破風刀法,每日用功苦練。
如今已漸入武道,練出了一身血氣。
出刀又穩又快又厲。
以她現在的本事,不說武藝多麽高強,至少對付兩三個普通大漢,輕而易舉。
“不錯!不錯!”
李元偷偷瞧了會,連連讚歎。
不得不佩服童小憐的天賦。
這丫頭若得些機緣,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嗖嗖!
風兒刮起。
神將隨風而飄,離開了酒館,往北而去。
飄過兩條街,眼前出現一座威風凜凜的府院。
府院門口有衙役看守,有“平陽縣衙”的牌匾,有一面喊冤鼓。
卻是到了衙門。
李元借著風兒一躍而起,如同放風箏一般,飄落在後衙的屋頂上。
縣衙內,依然燈火通明。
此時,燕赤霞和一個戴著官帽的男子正驗查苦難和尚的屍體,口中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麽。
看燕赤霞恭恭敬敬的態度,這男子應該就是平陽縣的縣令。
李元細聽,聽不太清,只能聽到“白蓮教”“清查”之類的字眼。
他不敢近前,怕被燕赤霞發現,不好解釋。
燕赤霞的武道修為在他之上,血氣幾乎達到“九牛二虎”的境界,五感敏銳至極。
別人發現不了紙扎神將,燕赤霞肯定會察覺。
故而看了兩眼後,李元便控制神將離去,在附近轉了一圈,準備返回家中。
禦使神將是一件耗神的事。
久了,會頭暈甚至頭疼。
鬧不好,神魂會受損傷。
幸好李元每日觀摩《三目菩薩圖》,神魂遠比一般人強大。
否則禦使一兩時辰,真受不了。
呼呼!
風兒吹動。
月光如水。
李元乘著風,一蹦三躍,飛過一座又一座院子。
此時已是深夜,大多人都入睡了。
院子裡一片漆黑。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李元剛剛跳過的院子,屋裡還點著油燈。
窗戶上,映照出兩個抱在一起的影子
似乎是一男一女。
男的道:“好嫂子,我可想死你了!”
女的道:“瞧你這死樣,猴急猴急的!”
男的嘿嘿一笑,“大哥三個月沒離家,好不容易今日去了外縣做買賣,我能不急麽!”
說罷相擁,脫衣糾纏在一起。
李元駐足搖頭,感歎世風日下。
隨手撿起一片青瓦,往那窗戶扔去。
砰!
只聽得男女的驚叫聲傳來,李元早已控制著神將遠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