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國,是五州之地最大的王朝。五州之地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國家,而炎國獨自佔據一州之地。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炎國只有兩面關隘,且易守難攻。這也是炎國興盛長達上千年之久的緣故。
如今炎國的帝王是第三百代國君商鼎。自商鼎十歲即位以來至今已有十五年。在這十五年當中,外部戰事可以說忽略不計,而炎國國內也是風調雨順,一片祥和的景象。但是在朝堂之上,后宮及外戚的乾政則是多不勝數。這也是當年因為商鼎年紀小而即位帶來的後期隱患。
現在的商鼎已在盤算如何清理朝內外戚政權以及后宮帶來的壓力,而其中的難點就在於,當今的皇太后,不是商鼎的親生母親。
當今的皇太后楚氏並非沒有產出,而是她所生的,是三位公主。這曾經也是炎國上到各大官員,下到販夫走卒茶余飯後的笑談。作為如今炎國國相的楚慕川,則是楚太后的親弟弟。而如今的皇后,則是楚慕川的三女兒,楚樂安。有意思的是,楚樂安在商鼎登基的第二天,也就是楚樂安五歲那年,便被安排嫁給了商鼎,而且被封為皇后。
楚氏,權柄滔天!
“陛下,您還是早點歇息吧,這都三更天了。”一頭髮有些花白的老太監對著身穿黃袍端坐在書案前的男子輕聲說道。
還在埋頭看著奏折的商鼎陰沉著臉,“張中官。你說,雲洲郡的郡守是不是該殺!雲洲郡下屬南應縣旱情已有一年,他現在才上折子告知朕情況。呵,這郡守又是楚氏一族的人,真是該殺!”
“陛下還需慎言。”望了望左右,張公公輕聲道。
“慎言?這大炎難不成不是朕的大炎了?!”
“老奴該死。”
揮了揮手,商鼎看向低頭彎躬著的張公公。“張中官,朕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跟朕單獨在一起時,你不必拘謹。”
張中官,自商鼎生母去世時便一直伺候他的太監,一直照顧商鼎衣食起居至今,張中官也是商鼎的生母安排給他的。商鼎的母親離世時,他才八歲,而他的親弟弟商擎,年僅六歲。關於母親的死,商鼎一直有疑問,而這疑問,被他深深的藏在心底。
商鼎即位以後,張中官職位也水漲船高,被商鼎封為了太監總管。
“齊王那邊回信了沒有?”
“回陛下,已經回了。齊王說那邊已經一切準備妥當。密雲衛已經分批趕往京城。老奴這邊的人正著手安排後續事宜。”
“饕餮營死士訓練如何了?”
“回稟主人。已全部安排妥當,隨時待命。”說話人的聲音從商鼎身前傳出,一身被黑衣籠罩的男子單膝跪地。沒人能看出他的面容,因為他的臉上帶著黑色麒麟面具。
“命,戍字營燕蝶啟動,配合朱雀營死士,見機出擊,一切由你指揮。首先清除末等梯隊所有人員!”
“是,主人。”說完話的男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陛下,要開始動手了嗎?”張公公看向商鼎。“那老奴這邊?”
“你那暫時不動。”
“陛下,該休息了。”
“去霜妃那吧。”
皇宮後花園內。一位鬢發低垂斜插碧玉鳳釵的女子,抬手撒下一把魚食,紅唇微張“昨夜,陛下又去了霜妃那裡?”“是的娘娘,是奴婢親眼所見。”抬頭看向遠方,一張妖媚的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而那笑容下面則是讓人心驚肉跳的煞氣。
“陛下上次到樂安宮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是兩個月前,
皇太后她老人家舉行了場家宴,陛下他喝醉酒,最後去的樂安宮。”一綠裙婢女不假思索的回道。 “兩個月了啊。青梅,你去把韓太醫給我請到樂安宮。兩個時辰後,小安子你去通知陛下我突然暈倒。”
“是,娘娘。”
安排好這一切,斜插碧玉鳳釵的女子笑的更邪魅了。
“皇帝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啊。”
一小太監慌慌張張的來報。
張公公呵斥住小太監“小崽子,什麽事慌慌張張的,你要是驚擾了陛下,這腦袋要是不要了。有什麽事趕緊說。”
“皇后娘娘她突然暈倒了,陛下您趕緊去瞧瞧吧。”
“哦?暈倒了?張中官,隨朕去看看。對了,這小太監是樂安宮那邊的吧?”
“稟陛下,是皇后娘娘的人。”
“那,杖斃吧。座前驚嚇到朕,真真是該死。”
“喏!來人,將這個小崽子拉下去,杖斃!”
“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皇后娘娘救命啊!娘娘救命啊!”
樂安宮內。
商鼎剛走進來,韓太醫便小跑著過來了。“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啊。”
疑惑的看著韓太醫,商鼎問道“韓太醫,何喜之有啊?皇后剛暈倒,這是什麽喜事!?”
“陛下,皇后她,有龍種了。”
聽聞此話的商鼎快步走向床榻,看著躺在床上的樂安皇后,他俯下身子問道“樂安,感覺如何?”
伸出手握住商鼎,樂安皇后楚楚可憐的說道“陛下,臣妾就是有些乏累,不然也不會暈倒。不過,有了陛下的龍種,臣妾是萬分開心喜悅的。”
“張中官,通知禦膳房,給皇后準備一碗人參湯!”
“喏,老奴這就派人去。”
“韓太醫,封賞你黃金五百兩。其他樂安宮所屬,封賞白銀一百兩。”
“謝陛下!”
“陛下,臣妾管教無方,讓小安子那小太監衝撞了陛下,還望陛下賜罪。”樂安皇后盈盈預泣。
‘好快的消息啊’心裡想著這句話的商鼎嘴上卻說道“這與你沒有關系,朕不會怪你的。你先好好休息,有事隨時吩咐他們。朕還需回去批複奏折。”
“陛下,您就不能陪陪臣妾嗎?”
看了一眼樂安皇后,商鼎撫摸著她的臉“那就陪你一會。”
“陛下真好。”
雲洲郡,郡守府內。
“老爺,你說這樣做不會有事吧?”一個貌美的婦人擔心著詢問面前肥頭大耳,膘肥體壯的男人。
“有事?有什麽事?當今的國相可是我家老爺子親叔叔的兒子,是我的親堂伯,現在的皇后娘娘還得喊我一聲堂哥。我楚大彪怕啥?那皇帝小兒不過就一擺設而已。”雲洲郡郡守楚大彪一臉的不在乎。
“可這一年來,雖然是給了南應縣賑災糧,但那都是陳年了發霉腐壞的,這萬一要是被秦郡丞一折子給捅上去那可如何是好。”
“呵!姓秦的那老鬼他敢,再說了,他那廢物兒子可是從中也撈了不少好處,他自己屁股都不乾淨!”
“他女兒可是霜妃,我可聽說這霜妃最近很是得寵。”
“我堂妹還是皇后呢!”楚大彪很是囂張的說道。
就在這時,敲門聲傳來,只見一小巧玲瓏的丫鬟端著一盞魚翅羹緩緩走來。將魚翅羹放到楚大彪面前的桌子上,小丫鬟甜甜的開口道“老爺,該漱口了。”說完打開蓋子,將魚翅羹端到楚大彪的面前。楚大彪摸著小丫鬟的手,一臉色眯眯的樣子。
拿著魚翅羹漱口,這楚大彪也真的是不怕遭了那天打雷劈。由此可見,他當郡守這些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小桃啊,真是越來越水靈了,晚上到老爺房間,老爺給你講故事噢,可別忘了,不然老爺我可是會生氣的。”
嬌嗔一聲,名叫小桃的丫鬟紅著臉跑了出去。惹得楚大彪哈哈大笑。而楚大彪的夫人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楚大彪沒有看到的是,名為小桃的丫鬟,出了門後瞬間變化的臉色。隨後,一份燕蝶戊字號的密信便被傳送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