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炮火聲依舊充斥在陵金城的上空。這場仗已經打了一個月了,看這架勢,似乎陵金城的孔大帥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傳聞說要攻佔這陵金城的商大帥背後有洋人支持,不然的話為什麽他會有那麽多先進的武器。終於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眼見大勢已去的孔大帥帶著自己的家眷還有心腹部下從後山逃跑了。
秦家書房內。一個戴著眼鏡,滿身煞氣的老者盯著牆上的一幅南唐後主李煜的花鳥畫怔怔出神。就在這時,秦家的馬管家敲門而入。
“老爺,孔大帥昨夜逃了,商大帥今天就會入城。”
一聽這話,還在看畫的老者頓時眼前一亮,“消息準確嗎?”“千真萬確!”
“老馬,讓下人們多備些山珍海味,今晚用得上。”
“好的,老爺。”
就在秦家當家人秦漢唐得知孔大帥已逃消息的同時,攻打陵金城的商大帥已經帶著兵馬雄赳赳氣昂昂的進了城。
在進駐孔大帥之前待過的府邸之後,一名副官向商大帥報告。“大帥,西洋人那邊派人送來消息,要我們盡快著手探查華東山上的礦產資源。”
將手中的名單扔在桌子上,商大帥冷哼一聲“以為他們賣我些軍火我就得替他賣命了?當我商震虎是那背棄祖宗的王八蛋?”
“大帥,那該如何回復他們?”
“小林子,跟了我這麽久還沒學到?一個拖字訣不完了。”
被商震虎稱為小林子的副官撓撓頭笑了笑。
似乎想起來什麽事情,商震虎臉上露出慈愛的表情,“鼎兒是不是快回國了?”
“大帥,少爺上次來信說已經訂了回來的船票,算算日子,差不多再有三個月就回來了。”林副官一臉笑意。
“那小子去的那個地叫什麽來著?什麽西?”
“是法蘭西,大帥。”
“對對對,是法蘭西。他奶奶的,洋人就是些蠻族,起的國家名字都這麽膈應人。這次回來,就把鼎兒的婚給訂了吧,我在他這個年紀都娶了他老娘了。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該讓他收收心了。對了,今晚隨我去一下秦家。幸虧孔老鬼那貨不知道我與秦家的這層關系,要不然他在的這幾年裡,非把秦家給霍霍了。”
“那大帥,陵金城的那幾位奸商劣紳呢?怎麽處置?”
“先讓他們多活一日,發請帖,請他們明天中午到大帥府一聚,到時候敢不來的,直接派人抄了他們的家!”
“是,大帥。”
傍晚,商震虎帶著一隊衛兵來到了秦漢唐的家裡。賓主落座之後,商震虎開口“秦伯,這些年你在這裡受苦了,要不是你送給我的那些情報,我還不能這麽快攻下陵金城。”
“震虎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晚咱爺倆好好喝兩杯。要是書廷還在的話,就好了。”說完話的秦漢唐臉上浮現一絲悲傷之色。
秦漢唐的兒子秦書廷,五年前的時候死於一夥山匪手中,如今留給他的只有秦書廷唯一的女兒秦霜。如今十八歲的秦霜在陵金城的報社工作。
飯桌上,倆人嘮起了家常。“我說震虎啊,商鼎這孩子什麽時候回來啊,他跟霜兒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吧。”
正啃著豬蹄的商震虎含糊不清的回道“差不多再有三個月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安排一下,讓他跟秦丫頭訂婚。這倆孩子不是要求那什麽新思想,那行,先把婚訂了再說。”
“我說震虎啊,你這麽大人了,
怎還跟小時候一樣,吃沒吃相的。” “伯父,我這大老粗一個。來,跟您老人家喝一個。哎呀,來人,給我換個大碗,這小酒杯喝著不痛快。”
聽著商震虎的話,秦漢唐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一陣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商叔叔,我在院子裡就聽到你的聲音了。您什麽時候過來的?”
一看來人是秦霜,商震虎連忙用濕毛巾擦了擦手,“是大侄女回來了啊。快坐快坐,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剛跟你爺爺喝上。幾年沒見,我這大侄女是出落的越來越水靈了哈。”
“商叔叔,您可是越來越年輕了。”
眼珠子一轉,商震虎開口詢問道“我說大侄女啊,有沒有心上人啊,有的話告訴叔叔,叔叔我去給你做個媒人。”說完話的商震虎拿起酒碗喝了一口。
“有啊,就是商鼎。”秦霜托著腮幫子。
還沒將酒咽下去的商震虎聽聞此話,被這一口酒嗆住,不停的咳嗽。
瞪了一眼秦霜,秦漢唐假裝怒斥道“不知羞!”
“有什麽羞不羞的,喜歡就是喜歡,我打小就喜歡商哥哥啊。”秦霜一臉的沒所謂。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那臭小子成親呐?”商震虎小心翼翼的問道。
“再過幾年嘍,我們還年輕,還有好多事要做,反正都要成婚,晚一點沒有關系嘍。”
“怎沒關系啊,早一點我可以抱大孫子啊。”
“你們這都是些封建思想。不跟你們說了,我回屋了。”
“不再吃點了啊?”
“吃飽了!”
“商鼎那臭小子還有三個多月就回來了!”
走出門的秦霜頭也沒回“是三個月零八天!”
互相對視一眼,商震虎跟秦漢唐搖了搖頭,倆人默契的端起酒,一口飲盡。邊喝酒的商震虎邊嘀咕,“這臭小子,背著我沒少給這丫頭髮電報啊,老子掙點錢容易麽。”
次日,中午,大帥府。
一桌七個人戰戰兢兢的看著眼前的商震虎,他們每個人心裡都已經把孔大帥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給他上供了那麽多錢,他要跑也不提前說一聲,害的他們現在是這麽個尷尬的境地。
“來,喝酒喝酒。”看著眼前的七個人,商震虎豪邁的說道。見七人沒有動作,商震虎臉一沉,“怎麽?這是不給我姓商的面子?這是看不起我?”
“不敢,不敢。”七個人聽完這話瞬間冷汗就流了下來。
見到七人都喝完了,商震虎一拍手,“林副官呐,記下來,他們七人喝了我的酒,這一杯酒值他個一萬銀元好了。”一聽商震虎這話,在座的七人瞬間懵住了。其中一人鼓起勇氣,“商帥,您這是何意?您這不是明搶呢?”
‘砰’,聽完這話的商震虎掏出槍,一槍正中這家夥的腦門。“來人,抬出去。”林副官指揮著人將這倒霉蛋抬走。
剩下的六人哆裡哆嗦的,心裡都在說“這是槍打出頭鳥啊,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就全當是破財免災了。走了一個孔扒皮,來了一個商閻王,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喝了一口林副官剛給續上的酒,商鼎冷哼一聲“剛才那位是叫歐陽建德吧?還建德,一點德都沒有。強搶民女,殺人害命,簡直就是畜生。你們在座的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今天讓你們來,就是讓你們花錢買你們自己的命,說說看吧,你們都想花多少錢啊。”說完,商震虎隨手指向一人。被指中的那人瞬間牙齒大顫“十十十萬大洋。”聽完這話,商震虎抬手就是一槍。“他這命真不值錢,這十萬大洋我不要了。來,你出多少錢?”
“八十萬大洋,大帥我出八十萬!”
“五十萬,大帥,這是我全部身家。”
“一百萬,一百萬。”
“我出七十五萬,七十五萬。”
“大帥,我出七十萬,七十萬大洋。”
“林副官,記錄好了?派人去跟他們取。”
躲過一劫的五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五個人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嚇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