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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靜拿出鑰匙插進了門鎖裡。
她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轉動。
“哢……”
輕輕的推開門,探出頭朝著屋裡面看去。
正好看見了客廳沙發上躺的四仰八叉蓋著毯子的蔣成文。
韓靜眨了眨眼,接著躡手躡腳的走進了門。
慢慢的把門關上,唯獨也只能聽見一些門鎖關閉的聲音。
‘果然還在睡。’
韓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邁步上前,蹲在沙發前打量起了蔣成文。
“唔……”
蔣成文口中發出一道悶聲。
韓靜嚇了一跳,連忙往下低了低頭,然而蔣成文卻只是翻了個身,將整個身子蜷曲子在一起。
韓靜見沒有動作,便又探出頭來,繼續看了起來。
蔣成文的臉壓在沙發上,閉著眼睛。
韓靜笑了一下,心中暗道:‘睡著的時候還挺乖的嘛。’
她伸出手來,輕輕戳了戳蔣成文的臉。
蔣成文沒有醒。
韓靜就更放肆了,又點了點他的鼻子,口中輕聲念叨道:“豬頭。”
她扭頭看去,見桌上放著紙巾。
韓靜玩心大起,抽出一張紙來,撕成了好幾條。
她想了想,看向了衛生間,擔想了想還是算了,一會開水龍頭的話,聲音會很大。
她伸出手來,像是老先生翻書一般沾了一些水,然後就想把紙條貼在了蔣成文的臉上。
然而,在她就要湊近的時候。
看似‘睡著’的蔣成文卻是忽然湊上前來。
“誒?”
韓靜愣了一下,還未得手卻被蔣成文的給堵住了嘴。
“唔。
”
她手裡拿著紙條,一時有些無措,同時也被蔣成文的忽然襲擊給驚到了,蹲著的她身形往後面倒去。
卻見一只有力的手及時將她給扶住。
韓靜睜著雙眸,有些發愣,近距離之下,她甚至還能看清蔣成文閉著的眼角。
良久,二人分離。
“呼……”
韓靜抿了抿嘴,她看向了沙發上側躺著的蔣成文。
蔣成文睜著眼睛,也在看著她。
“狗!”
韓靜罵了一句,說道:“你醒了也不說,還偷襲我!”
“拜托。”蔣成文笑了一下,說道:“是誰打算偷襲我來著?”
他看向韓靜,說道:“還想把紙條貼我臉上?”
韓靜有些慌亂的將紙條放下,說道:“你瞎說,我拿紙巾來擦手的!”
“你還不承認?”蔣成文眨眼道。
韓靜看著他道:“明明是我吃虧了!”
蔣成文看著她,她好像在極力壓製著心底的興奮。
一點都沒有吃虧的樣子。
“你還吃虧呢?”蔣成文笑了一下,說道:“你要是覺得吃虧,你也可以親回來啊。”
韓靜頓了一下,看著蔣成文道:“這可是你說的啊。”
“嗯?”蔣成文一愣。
“喂喂,你別!”
他忽然間反應了過來,連忙往後面逃。
“狗子你跑什麽啊!”
“過來我嘴一個!”
韓靜抓住了蔣成文的衣服,想把他扯過來。
蔣成文哭笑不得,說道:“你他嗎的女流氓啊。”
“誰讓你這麽囂張的。”
韓靜將手壓在了蔣成文的的脖頸旁邊,這樣的姿勢像極了壁咚。
蔣成文看著她,說道:“你這樣我下次要收錢了。”
韓靜看著他,笑道:“多少錢一次?”
蔣成文說道:“出賣個色相,怎麽著也要個五六十吧。”
“要不然還是一塊吧。”韓靜說道。
蔣成文說道:“一折也得要六塊錢啊。”
然而韓靜語出驚人,下一句就讓蔣成文啞口無言。
只因她說道:
“因為搖搖車也是一塊錢。”
“……”
蔣成文砸了咂嘴,說道:“你這搖搖車……”
“恐怕不是給小朋友坐的吧。”
.
.
下午蔣爸釣魚回來。
今天運氣還好,沒有說空軍,但也沒有釣到什麽大魚,就只有一條幾斤重的草魚。
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蔣成文和韓靜坐在沙發上聊天。
“喲,小靜來了?”蔣爸說道。
“蔣叔中魚了嗎?”韓靜問道。
蔣爸手裡提著桶,笑道:“嘿,那肯定中了啊,這小子出門的時候還咒我空軍,也不看看我是誰。”
“真中魚了?”
蔣成文起身走上前去,見那桶裡的魚也才三四斤的樣子,於是便說道:“不是吧老爸,就這麽一條小奶草你也炫耀?”
蔣爸聽到這話吧唧了一下嘴,說道:“你懂什麽啊你懂,三斤半!夠大了!”
“小奶草。”
“……”
蔣爸略顯無語,搗鼓道:“小兔載汁!”
他轉頭看向了韓靜,問道:“小靜,你莫阿姨呢?”
“難道不應該問我嗎?”蔣成文問道。
“我懶得問你,去去去。”
蔣爸將魚提了進去。
韓靜看著這兩父子吵嘴,自己也忍不住一笑,然後回答道:“莫阿姨之前在打麻將,應該快回來了吧。”
“這樣嗎。”
蔣爸眨了眨眼,將魚放下之後說道:“我下去看看去。”
說著蔣爸就轉身出了門,還不忘叮囑道:“那什麽,成文你幫我盯著點,別讓魚跳出來。”
“成。”
“砰”的一聲大門關了上來。
蔣成文也回到了客廳坐下。
韓靜不由得問道:“蔣叔還要特意下去看看?”
“不是看。”
蔣成文說道:“是去抓我媽。”
“啊?”
“你一會看吧,我爸估計得把我媽拎著回來。”
韓靜有些不解,但當蔣叔跟莫阿姨回來的時候她算是明白蔣成文為什麽這麽說了。
……
進門的時候,蔣爸雙手抓著蔣媽的肩膀給她領回來的。
蔣媽臉上一臉的不情願,癟著嘴像個小孩子一樣,說道:“就不能再打會嗎……”
“小靜都來了你還打麻將?”蔣爸說道。
“我這都好幾天沒打了。”
“你一不打就好幾天不打,一打就上頭。”
“正好小靜也在,要不然咱們四個湊一桌得了。”
“莫曉慧!”
“不打就不打嘛……”
蔣媽委屈巴巴的,嘟囔起了嘴。
客廳的韓靜努力的憋著笑,她實在是有些別不下去了。
蔣成文說道:“想笑就笑吧。”
韓靜笑了起來,說道:“叔叔阿姨未免也太有意思了吧。”
“我家就是這樣。”
蔣成文攤手道:“不像是尋常家庭一樣,但是足夠快樂,反正我從小到大沒少樂呵。”
韓靜臉上帶著笑意,說道:“真好。”
說實在的,不僅是韓靜,就連蔣成文也很羨慕爸媽的感情,這幾十年都這麽過來了,而且一點都沒變。
韓靜說道:“等我們再大一些要是也能像叔叔阿姨一樣就好了。”
“會的。”
蔣成文說道:“還有很久很久呢。”
韓靜點了點頭。
“嗯。”
……
之後蔣成文和蔣爸下廚做飯,蔣媽不能打麻將了,心情鬱悶的很,坐在客廳看電視,韓靜則是陪著蔣媽解悶。
下了一條魚,然後又弄了幾個菜。
四個人坐在一起閑聊著,像是一家人一樣。
如果說韓靜之前來的時候或許有些客氣,那這一次來才是真的融入到了這個家裡。
等到話匣子打開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蔣媽說道:“小靜你之後打算去哪個學校?”
韓靜說道:“燕京工商大學。”
蔣媽和蔣爸對視了一眼,問道:“那你之後豈不是還要去首都?”
韓靜說道:“得看明天分數之後再做決定了,也不一定能上呢。”
蔣媽說道:“那豈不是說你們之後兩個要分開。”
“誰說要分開的?”
蔣成文一邊挑著魚刺,一邊說道:“我也要去首都啊。”
“嗯?”
蔣爸蔣媽都是愣了一下。
蔣爸說道:“之前沒聽你說過啊。”
“這事吧……”蔣成文思索了一下,說道:“本來早該跟你們說的,但是後來我想了一下,提早講萬一考不上的話會很失望的,於是我就沒說。”
“所以是什麽?”蔣媽問道。
蔣成文說道:“燕大或者水木,我大概會在其中挑一個。”
蔣媽還有蔣爸對視一眼,眼裡都有些驚愕,但又很快都反應了過來。
蔣媽說道:“成文你什麽時候也會說大話了?”
“其實我還是有點把握的。”
蔣成文說道:“等明天成績出來就知道了。”
蔣爸和蔣媽聽到這話都放下了筷子。
韓靜說道:“叔叔阿姨,他沒跟你們開玩笑。”
兩夫妻都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真有機會?”蔣爸問道。
“真有。”
蔣成文吃了口魚肉,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蔣媽雙手放在桌上,湊上前來,虛起眼問道:“能有幾成把握?”
“七八成吧。”
蔣成文也是掐了個數說的。
其實,他心裡是有十成把握的,但你如果說十成,大概蔣爸蔣媽才是最心慌的。
韓靜說道:“他上次月考考的很好,所以才改的目標,考試的時候也沒有出什麽問題,我想,對自己的把握應該挺大的。”
蔣爸蔣媽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忽然間有些迷茫。
其實還是有些衝擊的。
雖然說他們兩個人都是研究生畢業,但像水木燕大這樣的名校,依舊是他們兩個人可望不可即的。
“明天起來一起查分!”蔣媽說道。
蔣成文比了個ok的手勢,他忽然有些後悔受了這個事了。
估計這一晚上爸媽都睡不著了。
……
到了夜晚的時候,蔣爸蔣媽回到了臥室休息。
但躺下之後兩個人都有些睡不著覺。
因為韓靜來了的緣故,蔣成文就只能睡沙發了,就算蔣爸蔣媽再開明,沒結婚之前兩個人也得分開睡。
深夜了韓靜也有些睡不著覺。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出了臥室。
在沙發上躺著的蔣成文聽到門鎖聲睜開了眼,接著就看見了韓靜從臥室裡走出來。
“睡不著?”蔣成文問道。
“嗯。”
韓靜走過來坐在了蔣成文的身旁。
她倒也不客氣,索性借著蔣成文的胸膛躺了下來。
蔣成文問道:“還是有點緊張是嗎?”
“有點。”
韓靜低下頭,說道:“要是考差了,我估計會很難跟你在一個地方。”
蔣成文說道:“首都那麽大,學校也多,總是有合適的。”
韓靜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口頭上是這麽說,但是在一個分數線上,有很多所學校選擇,而你一定會讓我去那個最優選,無論他在不在首都。”
蔣成文聽到這話閉上了眼睛,說道:“可是工商也不一定是最優選啊。”
韓靜說道:“因為那是我事先選好的目標,所以你不會干涉我,但如果我考差了要改的話,你一定會像我說的那樣做的。”
蔣成文手枕在腦後,說實在的,韓胖虎實在是太了解他了,完全把他的心理拿捏的死死的。
“可是,為什麽非要你偏向我呢?”
蔣成文說道:“燕大水木是好,但是也不見得我一定會選擇他們,在一些大事的抉擇之上,我其實是偏向於你的。”
他倒也沒說假話,在此之前,他就有過南政這個選項,那裡有著他前世的幾個兄弟,還有許多沒能忘卻的記憶, 雖然最後還是劃掉了這個選項,但不代表他這個念頭真的就不在了。
韓靜看向他,說道:“狗子你別說這樣的傻話,燕大水木就是現如今的最優選了,明明有機會卻要錯過的話,那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但如果退一步的話,魔都,浙省,金陵,都有好的選擇,這些又不是不能考慮了。”
蔣成文扭頭看向她,說道:“並且我也要糾正你一點。”
韓靜頓了一下,看向了他。
蔣成文說道:“你所謂的最優選不過是多數人眼裡最優選,但在不同的人心裡,那個最優選是不一樣的。”
“而我的最優選……”
蔣成文看向她。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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