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文也只是猜，但至於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結果，他也只是做個大概的估計。

像老板這樣執著的人，實際上是很難改變的，但長達五年的一廂情願，無異於是一個可以鑽的空子，能不能敲動老板，全看俞雪如何處理。

在蔣成文看來，俞雪已經具備了許多應該有的條件。

或許，只能說或許，還有機會。

但說到底，這如今也只是一個想法罷了。

俞雪喝多了，大吐一場之後就回了房間，段方倒也沒攔著，只是看著她離開。

說實在的，他是真的不喜歡和啤酒。

段方抹了一把臉，歎了口氣後從身後的櫃台裡拿出了一瓶苦艾酒。

倒了些許之後，便往嘴裡灌了起來。

那種苦澀難以下咽的感覺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

“呼……”

段方長舒一口氣，他搖了搖頭手裡的杯子，看向了外面。

夜晚的蟲鳴作響，他獨自守在櫃台前，想著某個從不想他的姑娘，有這麽一個念想在腦海裡，遲遲沒辦法消除。

這也是催使他清醒的原因。

……

韓靜扶著俞雪回了房間。

韓靜不禁說道:“你喝的是真不少，你是拚命三郎嗎?”

俞雪此刻正趴在垃圾桶前吐著。

她的眼眶發紅，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說道:“就喝這麽一次。”

俞雪也就趁著這一會酒勁還沒完全到來，還能說的清楚，再等一會或許就不是這樣了。

連和三瓶啤酒，任你再能喝，也會覺得不舒服，更別提俞雪還是個女生。

吐過之後俞雪舒服了些許，她來到小沙發上坐下，閉著眼睛，她伸出手來揉了揉眉心，不由得感到有些乏累。

韓靜看著她，有些無奈，說道:“別這麽傷心嘛，又不是沒有機會了。”

俞雪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她不覺得還有什麽可說的了。

傷心是真傷心了，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或許是因為自己頭一次有了想談戀愛的想法就破滅了吧。

她不蠢，相反的卻很清醒。

試試的結果是這樣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回頭，她才不是什麽一廂情願的鐵頭娃，做不到像段方那樣一等等五年。

俞雪擺手道:“你去休息吧，不用在意我，我沒事的，一會舒服點我就去睡了。”

韓靜看著她，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你確定自己沒問題?”

“沒事。”

俞雪摸著眉心，輕輕抬頭對她擺了擺手，再沒多說什麽。

韓靜感覺此刻的俞雪語氣尤為冰冷，完全不像是她了。

又或者是，這才是真正的她才對。

“好。”

韓靜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有問題的話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嗯。”

韓靜走出了房間，轉頭看了一眼屋裡沙發上坐著的俞雪。

她收回目光，小心的關上了門。

“怎樣了?”

蔣成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韓靜嚇了一跳，看向蔣成文道:“你嚇死我了！”

她輕輕錘了錘蔣成文。

蔣成文拉著她回了房間。

坐下之後，韓靜說道:“我說狗子，我覺得你可能說錯了，俞雪好像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笨。”

“笨?”蔣成文疑惑道。

韓靜點了點頭，說道:“你了解老板，但我是女生，我更了解俞雪，

她剛才說話的時候語氣是冷的，那種冷我有點描述不出來，我覺得她可能不會再在老板身上浪費時間了。” 蔣成文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了起來。

“吹了。”

韓靜攤手道:“咱倆炒股，輸慘了。”

蔣成文歎了一聲，說道:“現在這情況，我們摻和不了了。”

韓靜眨眼道:“還能怎麽滴，看著就行了。”

她撐起下巴，說道:“可憐了我們小俞雪，就她一個人難過了，要不是咱倆，也不至於這樣吧……”

“話也不是這麽說。”

蔣成文說道:“有時候結局不怎麽樣也不代表這件事就一定是壞的，相比起來，遺憾才是最折磨人的，知道了結果或許只是難過一陣子，如果錯過，或許會難過很久啊。”

“昂……”

韓靜嘀咕道:“可是這話卻總感覺像是給我們開脫一樣。”

“哎，不想了，睡覺睡覺。”

“下次碰上這事，我再也不衝上去了，弄的自己也不開心了。”

蔣成文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道:“不錯啊，現在知道檢討自己的錯誤了?”

“我又不是笨蛋。”韓靜輕哼一聲道。

“你不笨?”

“你說我笨！?”

“吃我一拳！”

“……”

這熟悉的感覺，再次將蔣成文的記憶給拉了回來。

韓胖虎還是韓胖虎。

聽到韓胖虎的話，蔣成文卻是思索了起來。

俞雪好像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或許，明天可以找她聊一聊。

韓靜伏在他的肩膀上安穩的睡去，這一天吃累了，也逛累了，澡都忘了洗就睡著了。

她迷迷糊糊的，還不忘提醒蔣成文道:“別忘了…看日出，狗子，記得喊醒我。”

“安心睡吧。”

蔣成文閉起眼來，將頭枕在腦後小憩起來。

月亮掛在天邊，逐漸挪移，夜色也在不斷加深，直至午夜。

蔣成文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有些睡不著，躺著也覺得有些別扭，

“胖虎?”

韓靜睡的深沉，任由蔣成文怎麽喊也沒醒來。

蔣成文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出門之後卻發現樓下還亮著燈。

而段方則是趴在櫃台上睡了過去。

蔣成文頓了一下，心道:“今晚上睡不好的人還真不少啊。”

他搖了搖頭，邁步來到了酒院的小院子裡。

他拿出手機，打通了武雲長的電話。

“喂，蔣總。”

蔣成文不禁說道:“接這麽快?這麽晚了你還不睡?”

電話那頭的武雲長笑道:“就是整理一些數據而已。”

“這樣嗎，還是得注意休息。”蔣成文說道:“武助理你可不年輕了，要注意身體才行。”

“謝謝蔣總，我會的。”


“嗯，公司最近的情況怎麽樣了?”

“放心吧蔣總，之前幾個學校負責宣傳的人都已經有了成果，校園牆也擴展開來了，除此之外，商學院那邊的合作也談妥了，主要是關於商學院的平台宣傳問題，蔣總你得具體定個時間，這些天我已經陸續在發了，已經有了一定的效果。”

“辛苦了。”

“不辛苦。”

武雲長笑著答應一聲，然後默默在心裡補了一句。

命苦！

比他老爹還懂什麽叫做甩手掌櫃。

“平台直接發布就是了，不用再預熱了。”蔣成文說道:“具體的等待學生開學之後再宣傳吧，到時候聯系幾個社團，或許找一下學校方面宣傳一下。”

“好的蔣總。”武雲長卻是說道:“不過，就這麽簡單的就上線了會不會太草率了一些?”

“不草率。”

蔣成文說道:“那些花裡胡哨的沒必要，早點賺到錢才是正道。 ”

武雲長想了一下，心想這倒也是，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見到公司有進帳的，他說道:“那這樣的話，商學院那邊或許還需要一個管理。”

蔣成文想了一下，說道:“這倒是提醒我了，那你覺得是我們去找人還是怎麽處理好。”

“可以找學校的老師合作，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成，學校老師沒有那麽多精力，容易出問題，而且也不一定管的到，需要找一個靠譜的人，最好是熟人。”

蔣成文說起這話，卻是忽然想到了俞雪。

對啊，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好歹俞雪也是管理專業出來的，而且還親自帶過團隊的，領導組織能力還是不差。

武雲長說道:“蔣總，我這邊，或許沒辦法……”

“嗯?”蔣成文問道:“怎麽說?”

武雲長說道:“您也知道我之前是跟著蔣總的，一些關系也是依附於蔣總，蔣總之前吩咐過的，不讓我動用這些關系給你幫助。”

蔣成文謔了一聲，說道:“我爸他做的是真絕。”

他不禁搖頭，說道:“沒事，我這邊現在有一個人選，不過還需要考察一下，到時候確定了我讓她來找你報到。”

“啊?”

武雲長愣了一下道:“那蔣總你呢?”

“我?我晚點再回來。”

“這樣嗎……”

武雲長說道:“好，蔣總如果要回來的話記得招呼一聲，到時候我去接您。”

“行。”

之後蔣成文又跟武雲長聊了一下公司最近的支出，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了頭頂的月亮。

這世上，那有這麽多甩手掌櫃啊。

不過這大理倒是挺有意思的。

蔣成文想起來晚上聽阿難唱歌的事，他卻又想起了一個人來。

想著想著，他打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聲響了好幾次。

半天那邊才接了電話，接著就是聽到一陣抱怨，說道:“我說小蔣，下次能換個時間打電話不，我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啊……”

丁亮抱怨著，揉著眼睛打著電話。

在他的身旁躺著的則是穿著睡衣的董詩，這樣的動靜也讓她醒了過來。

“誰啊?”董詩問道。

“小蔣的電話。”丁亮答道。

蔣成文說道:“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歌手，有沒有興趣。”

丁亮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問道:“你都覺得有意思?是多有意思?”

蔣成文說道:“唱功不怎麽樣，但是嗓音很特別，很有感情。”

“說具體點呢。”丁亮說道。

“這樣說吧……”蔣成文打了個比喻道:“如果平凡之路是他來唱的話，成績少說能翻個倍。”

“草！”

丁亮聽到這話罵了一句，說道:“人在哪?”

蔣成文想了一下，說道:“唔，最近兄弟囊中羞澀，有點……”

丁亮說道:“等等等等，合計著你是來坑我的啊?”

“你就說跳不跳吧。”

“喲。”

丁亮也是有脾氣的，說道:“我還就不跳了。”

“嘟嘟嘟……”

丁亮看著掛斷的手機屏幕，他愣了一下。

董詩抱著他問道:“掛了?”

“被掛了。”丁亮吧唧了一下嘴，說道:“這小子給我挖坑。”

董詩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說你倆是兄弟嗎。”

“當然是好兄弟。”丁亮說道:“你是不知道，他兩首歌給我賺了多少錢。”

“原來是利益兄弟。”董詩道。

丁亮卻是微微皺眉說道:“我是真把他當朋友的，賺多少錢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小蔣他這個人很不一樣，至少不是表面看著這麽簡單。”

董詩見他說話這麽認真，她頓了一下，說道:“昂，好，我以後不亂說了。”

“嗯。”

丁亮將電話給回了過去。

蔣成文接通電話，像是料到了一般。

“喂喂喂，我信號不好，喂，說話啊，不說話我掛了。”

“……”

丁亮開口說道:“你個狗東西，我給你二十個，把人告訴我，外加一首歌！”

“哎呦，丁哥。”

“……”

丁亮的嘴角一抽，說道:“小蔣你學壞了啊，瞧你那嘴臉。”

蔣成文笑了一下，說道:“得了，不開玩笑了，二十個給你一首歌加一個人，你就偷著樂吧，人在大理古城，叫做阿難，真名錢少難，也有的叫他錢阿難，來了之後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另外你要一首什麽樣的歌?”

他也懶得跟丁亮討價還價，便宜佔多了也不好，而且丁亮出的價錢也算是合理。

“什麽樣的歌……”

丁亮思索了一下，說道:“這我還真沒想過，等等，大理?”

他忽然反應了過來，說道:“南雲大理?你怎麽跑那裡去了?”

“旅遊。”蔣成文說道。

丁亮頓了一下，說道:“你不是在搞項目嗎，怎麽還去旅遊了?”

“有人幫我看著。”

蔣成文說道:“高考完總是要放松一下的嘛。”

丁亮無奈一笑，說道:“這到是，你這家夥不聲不響的就拿了個渝南第一，還去了水木，真是……”

說實話，他羨慕了。

蔣成文說道:“回頭你也考一個。”

“……”

丁亮一陣無語，他無奈一笑，接著對著手機道了一句。

“不帶你這麽侮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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