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看著已經買了的東西,嘴裡嘀咕著:“米,面條,白菜……”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確定沒有差的之後,她便說道:“都齊了,走吧,我們回家!”
蔣成文提著東西,問道:“該怎麽走?”
韓靜說道:“做摩的。”
在小度鎮的街頭,時常會有摩的師傅停留在哪裡,坐上車了就能帶你回去。
其實路程也不算太遠,但是提著這大包小包的確實有些難走,坐摩的總是要方便一些。
兩個人來到路口處,幾個摩的師傅正在等身生意,見這提著大包小包的倆人,便問道:“走不走?”
韓靜問道:“黃寶,去不去?”
“兩塊一個人。”摩的師傅說道。
他身下的摩托也是那種老式的鈴木,紅黑相見,極為亮眼。
韓靜轉頭看向蔣成文,說道:“走吧狗子。”
蔣成文說道:“說實在的,我還沒感受過這種摩。”
“絕對的風馳電掣!”韓靜說道。
接著兩個人坐上了車,蔣成文左手提著一個箱子,右手則是提著韓靜的行禮。
而韓靜則是提著米和菜,坐在最後面。
就這樣的架勢,若是放在南城抓到就得被抓進局子裡,可在這個年代的鄉下,卻很少有人管這些。
“走,師傅!”韓靜說道。
“坐好了喲。”
師傅抄著一口方言,左腳一踩,扭動油門。
“嗡嗡嗡……”
轟!
摩托的排氣口冒出了些許黑煙,在一陣顛簸之下,摩托車上路了。
在這樣大包小包的壓迫之下,師傅還能保持著摩托的平衡,並且面不改色,想來也是開了許多年了。
蔣成文則是有些擔憂,總感覺這車要翻了似的。
韓靜說道:“刺激不狗子!”
蔣成文哭笑不得,說道:“你坐好,別在後面瞎動彈,萬一真翻了我們就得在醫院過了。”
前面的摩的師傅聽到這話大聲說道:“放心嘛!我開那麽幾十年都沒得翻過!”
“轟轟轟……”
說著,師傅又轟了一遍油門。
摩的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蔣成文不禁捏了把汗。
說實在的,他上輩子坐他們的機車開到接近兩百多碼都沒這麽擔心過。
一個摩的上三個人,另外還有將近二十斤的東西提在手上。
這小鎮摩的,實在是猛!
摩的一路直衝,接著在路邊拐進的了一個小道裡,順著這個小道一直往前,到後面的時候路越來越爛,都是那種黃泥路,好在是沒有下雨,要不然都不一定能跑的過去。
在摩托車的轟鳴聲中,蔣成文和韓靜也到達了目的地。
黃寶村!
摩的師傅停穩了車子,轉頭道:“到了。”
韓靜下車從兜裡摸出了一個錢包,遞過去五塊錢,師傅給她找了一塊。
摩的師傅說道:“留個電話不?出來可以來接。”
“留個吧。”韓靜說道。
接著存了個號碼。
韓靜和蔣成文站在路邊,看著那輛摩的尾巴上冒著黑煙伴隨著轟鳴聲遠去。
蔣成文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真的驚險刺激。”
韓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都是小意思了,以前我回來,就這種路,他們都敢開七十往上,技術老好了。”
蔣成文伸出了大拇指,說道:“牛x。”
是真的牛!
七十多碼不嚇人,嚇人的是這樣的黃泥路開七十多碼。
“我來提東西。”
韓靜道了一聲,接著就跟蔣成文提著大包小包往裡走。
黃寶村很小,周圍也都是山林。
韓靜帶著他走進了鄉下小路,接著又兜兜轉轉在一個老舊的木房子前停了下來。
老房子有點像是古時候的宅子,全都是木頭搭建成的,中間是像祠堂一樣,供奉著天地君親師,是空著的,左右兩邊則是房間,而在右邊屋子面前則是延伸出來的兩間,一間是柴房,一間是廚房,整體呈“乁”形中間就是院子。
屋子門口是一片很大的院子,院子的最邊邊上還有一顆很高的橙子樹。
院子是用水泥砌成的,但在缺縫處,卻依舊有不少雜草長了出來。
“就是這嗎?”蔣成文問道。
“對。”
韓靜邁步上前,接著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鎖著的門。
門是用那種五金店買的鎖頭皆鎖著的。
又是裝訂在木門上,若是有人想進來,一腳就能踹開,可就算如此,依舊沒人任何人光顧這裡。
“咯吱……”
開門的時候伴隨著木頭的摩擦聲。
“捂著口鼻。”韓靜提醒道。
蔣成文跟著韓靜走進了裡面,一進門就是一股厚重的朽木味,外加開門時蕩起的煙塵。
韓靜扯了一下一旁掛著的線。
那種老式的拉線燈。
“啪嗒。”
屋子裡的燈光亮了起來。
韓靜謔了一聲,有些意外道:“這燈還能用呢?”
蔣成文看向屋裡,屋子擺著一張木質的床,床上則是鋪著稻草之類的來增加柔軟度,另外還有一張桌子跟幾根疊放在一起的矮腳凳。
韓靜扇了扇灰塵,說道:“比上次回來灰塵少了挺多,不錯。”
蔣成文看著屋裡的格局,說道:“感覺挺不錯啊。”
“是嗎?”韓靜有些意外道:“我以為你會受不了這樣的環境。”
蔣成文說道:“以前我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也是住的這樣的木房子,每年過年我都會回去玩。”
韓靜愣了一下道:“我都沒聽你提起過。”
蔣成文說道:“我爸爸媽媽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後來家裡富裕了一些之後才到南城定居的,本來是想把老人們都接過來的,但是都沒同意。”
上了年紀的老人會將他們腳下的那片土地當做是自己的根,那裡留存著他們這一這輩子最為深刻的記憶,所以就算是有千千萬萬種可能,他們也不會願意離開這裡。
韓靜說道:“老人嘛,都不願意走的。”
蔣成文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說道:“對啊,後來也就沒有再提這個事了。”
韓靜問道:“那狗子你老家是在哪的?”
蔣成文說道:“在渝南南邊的邊界處有一處小縣城,叫做秀水,從南城坐車過去大概要六七個消失,三省交界的一個地方。”
韓靜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便問道:“是什麽樣的?”
蔣成文說道:“形容不出來,比你們這裡稍微偏僻一些,但如果要說的更細致些的話,《邊城》裡的故事就是寫的那裡的一個叫紅安的地方。”
韓靜搬了兩個愛腳凳出來,兩個人就在大堂中間坐了下來。
一眼望去是層層疊疊的山巒,就好像是筆墨下的山水畫呈現在了眼前一般。
在那山林之間還能看到呈現出絲狀的雲煙,隨著山巒間的微風拂動著。
韓靜收回了目光,說道:“狗子你覺得這兒漂亮嗎?”
“當然。”蔣成文說道:“渝南山水最多,但每個地方的山和水都是不一樣的,但如果真要起來來的話,我還是覺得不如你漂亮。”
坐在凳子上的韓靜撐直了雙腿,掐了他的腰一把,說道:“就你會說。”
蔣成文笑了笑,挽住了她的肩膀。
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後,韓靜便起身走向了大堂右邊的屋子。
拿鑰匙開門之後從裡面找到了一些留存下來的香燭和黃紙。
“要燒紙拜神嗎?”蔣成文問道。
韓靜說道:“對,畢竟很久才回來一次,爺爺以前說,等我出去後哪一天果要回來的話,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得燒紙敬香。”
蔣成文起身跟著她到了大堂的中間。
在大堂中間的木牆上掛著牌匾,上面有一個小層,中間擺著香爐,裡面還有許多燃盡的香燭根,幾乎插滿了的。
蔣成文也在老家見過。
就這香爐裡剩下的根,有些都比他的年齡大好幾輪。
韓靜將黃紙逐一分開,然後在廚房找到了一個打火機,那個打火機有些生鏽了,好一半天才打燃。
黃紙在地上燃著,她拿出三支香燭借著火將他們點燃。
起身三拜,上前將香燭插進香爐裡。
蔣成文則是在一旁觀望著,這是有規矩的,他這個外人是不能拜的。
韓靜說道:“還得拜土地。”
之後又帶著香燭根香紙去了院子裡用四塊鑽頭堆疊起來的土地位。
也是燒紙上香。
韓靜弄完之後又說道:“還有屋簷下面。”
蔣成文幫她拿著東西到了屋簷處。
韓靜這次燒的很是用心,將留下的一大半黃紙全都燒在了這裡。
她一張一張的分開,一張一張往火堆裡放。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她的側臉,顯露出她眼中難以掩飾的神情。
蔣成文問道:“大堂和土地我都是能明白,但這屋簷下面意味著的什麽?”
韓靜說道:“燒給過世的長輩。”
蔣成文明白了過來,也不再多問什麽。
韓靜拿出香燭來借著燃起的紙錢堆點燃,俯身三拜之後插在了屋簷的縫隙裡。
然後她又拿起剩下的一些香紙。
一張又一張往裡面扔。
“狗子。”韓靜抬起頭看向他。
蔣成文對上她的目光。
韓靜將手裡剩下的黃紙遞到他面前。
“我可以嗎?”蔣成文問道, 怕是有些不合規矩。
韓靜看著他道:“別人不行,但你可以。”
蔣成文頓了一下。
他接過了黃紙,接著往裡面一張一張的放。
火光升起,照亮了兩人半邊臉頰。
恐怕只有明白這種習俗的人才能明白這意味著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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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有些雜事,湊合看吧,嗚嗚嗚,不是我不想更,是真沒時間。
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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