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醫院的路上,田韶問了三魁:“大舅是怎麽受傷的,傷得有多重?”
若只是一般的傷大舅肯定舍不得去醫院的,畢竟進了醫院就得花錢。鄉下人勤儉慣了,哪舍得花這個錢。
三魁紅著眼眶說道:“我不知道,三丫過來跟我說爹受傷了,我得了消息就跑來找你了。”
他以前也跟李大舅去打過獵,一點小傷不至於送到醫院來的。三魁知道自己的能耐,加上自己的錢也都在田韶這兒,所以就跑過來找她。
兩人急急忙忙趕到醫院,然後發現李大舅去了搶救室。在搶救室外,田韶看到了哭成淚人的大舅母以及抱著頭一臉悔恨的李二奎。
田韶焦急地問道:“大舅母,怎麽回事,大舅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雖然沒見到人,但能送進急救室肯定是大問題了。
大舅母哭得話都說不出來。
李二奎敲打著自己的頭,哭著說道:“是我的錯,我害了爹,是我害了爹。”
經過田韶耐心的盤問才知道,原來李二奎知道妻子陳豔生了去意,就想著若是學會打獵。他認為只要學會了打獵能讓家裡日子重新好過起來,陳豔就不會離他而去。
李大舅知道,打獵最忌心浮氣躁就壓了他一段時間。現在看他心情平複下來,這才帶他進了深山。沒想到運氣就那麽背,竟然碰到了兩隻野豬。
兩隻成年野豬的殺傷力也很大,李大舅帶著李二奎爬上樹避開他們。結果李二奎跟失心瘋似的,竟然搭箭射了其中一隻野豬。雖然他這段時間在家日日訓練,但訓練以及實戰是有區別的,那射就擦傷了其中一頭野豬。
李大舅狩獵經驗豐富,見此情形立即放了一槍打中了一頭野豬的後腿。這下徹底激怒了剩下的那頭野豬,那野豬瘋狂地撞擊著兩人所在的大樹。
李大舅又放了兩槍,但因為樹搖晃的厲害失了準頭沒打中。而李二奎,因為太過懼怕在野豬的又一次強烈的撞擊中從樹上摔了下去。
他一掉地上,那頭野豬就衝過去撕咬他。
李大舅見了,立即下數救李二奎。然後在搏鬥的過程之中,李大舅憑借著幾十年狩獵經驗最後將這頭野豬殺了。
就在李二奎松了一口的時候,那頭被獵槍打傷的野豬突然衝過來,將李大舅撲倒在地撕咬起來。李二奎雖然恐懼但看著李大舅命在旦夕,他還是拿起刀將野豬捅死了。只是,李大舅也因為受傷過重暈倒了。
三魁知道她是罪魁禍首,氣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田韶拉住三魁,見他還要打怒斥呵斥道:“若是大舅看到你們兄弟相殘,等他從搶救室裡出來怕是會打斷你的腿。”
三魁滿臉是淚地說道:“表姐,我希望爹能出來打斷我的腿。”
他其實在害怕,害怕李大舅就這麽去了,畢竟進了裡面就意味著生死難料了。他後悔了,早知道會有今日的事,他當日就該將錢都拿出來,這樣爹也不會受傷了。
這一刻,三魁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田韶自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她搖頭說道:“你放心吧,大舅之前可是說了,等我考中大學他要要坐上席呢!大舅向來說話算話,我相信他這次也不會食言。”
三魁一邊擦眼淚一邊道:“表姐你說得對,爹一定會沒事的。”
過了一刻多鍾,田大林跟李桂花兩人來了。兩人當時有事並不在田家村,等辦完事回來才知道李大舅受傷送到醫院,兩人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李桂花抓著田韶的胳膊問道:“大丫,怎麽回事?你大舅怎麽會受傷呢?”
田韶言簡意賅地說道:“被野豬咬傷的。”
至於中間的過程全都省略掉了,現在責罵甚至痛打李二奎都於事無補。等大舅安全走出搶救室,到時候再算帳不遲。
李桂花哭了起來:“怎麽會這樣啊?以前總進山打獵都沒事,怎麽現在反而出事了呢?”
她在山裡長大的,哪能不知道狩獵的凶險。自分家以後,李桂花就一直跟李大舅說讓他別再進深山打獵了,太危險了。而這一年多,李大舅也確實很少進深山打獵。
田韶將她扶到長椅上坐下,輕聲說道:“娘你別哭,我相信大舅會沒事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搶救室的門還沒打開,眾人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因為時間越長代表越危險。而田韶看著護士拿著血漿進去的時候,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李桂花想去抓護士的胳膊詢問情況,田韶眼疾手快將她攔下了:“娘,她們現在在救大舅,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的。”
有的時候,可能就這幾秒決定生死了。
這護士詫異地看了一眼田韶,然後疾步走了進去。
田韶看了下手表,五點半了。她從挎包裡拿了錢跟糧票給三丫,說道:“你去食堂內買些吃的來,不拘什麽能填飽肚子就行。”
飯菜買回來了,可眾人都憂心李大舅的傷勢都說不吃。田韶也沒胃口,但她還是逼迫自己吃了半鋁盒飯,吃完後說道:“你們趕緊吃,吃完了才有精神照顧大舅。”
除了大舅母跟李二奎,其他人聽到這話都拿了飯去吃,哪怕食不知味也都咽了下去。
一直到六點半搶救室的大門才打開,眾人蜂擁而上。 田韶沒有跟著湊上去,而是問了跟著一起走出來的醫生:“醫生、醫生我大舅是不是脫離了危險?”
醫生神色疲憊地搖頭說道:“他肋骨斷了三根,右胳膊的骨頭更是被咬斷了一根,身上也多處被咬傷,最致命的是胸腔受到劇烈撞擊出了血。手術很順利,接下來就看他自己了,三天之內能醒過來就度過了危險期。”
田韶聽到這話詫異地看了一眼醫生,不確定地問道:“你說我大舅胸腔內出血?”
“對,胸腔內出血,幸虧送得及時,若再晚來半天誰也救不了。”
看著全身都被裹著的李大舅,她很擔心地問道:“醫生,我大舅這個樣子推回病房,傷口很可能會感染的。”
醫生說道:“我們會給他掛水嗎,不過能否熬過來就看他的體質與求生欲望了。”
田韶明白了,現在醫術沒以後發達,做傷得這麽重能否活下來完全靠病人自己了。她心情很低落也沒精神再繼續問了,跟著去了病房。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