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早早來到“味鮮居”大堂,準備慢慢喝著茶等著,茶是怎天下午在街上買的,看小二手裡水壺裡的水別人喝了沒事,就叫他過來,把水壺放下,又叫他拿了一個吃飯的小碗,給了他一小塊碎銀,小二高興的走了。用開水把小碗涮了幾次,拿出茶葉放在碗裡,給自己衝了一碗,慢慢的品著。小貓也爭著想喝一點,又叫小二拿了個碗,給小貓倒了一點讓它慢慢舔。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就有學子來了往三樓而去,又等了一陣,看見兩個笑哈哈,很有點豪氣的年青學子走了進來,我忙起身向前拱手道:“兩位兄台,請問你們是去參加詩會的嗎?”前面那位笑咪咪的看著我拱手,“怎麽,兄弟想去看看,你有請柬嗎?沒有請柬只要是秀才就行。”我把舉人的信牌給他們亮了亮,兩人立馬恭敬起來,伸手前引讓我走前面,我抱起小貓和他們向上走去。邊走邊自我介紹道:“小生是去年福建新晉舉人,出來遊學,前幾天才到南昌,哦,我叫林淼。”另兩人一臉豔羨,忙自我介紹道:“我叫張林雲,秀才。”另一人也忙道:“我叫林小帥,也是秀才,我們都是本城人。”我又豪爽的道:“相逢既是有緣,還請兩位兄台多多關照!”說罷就和他們走成一排,邊走邊聊了起來,兩人可能真是豪爽性子,等走上三樓,已能嘻嘻哈哈的聊天了。
三樓布置成了一個聊天樣式的場所,周圍是些桌椅,中間和進門處空了出來,桌上擺著茶水,點心和水果,這時人還不多。我和張林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他們給我介紹起詩會的情況來,每年三月九月都會舉辦一次,具體由府院牽頭,城中那些富商讚助,內容是淡論詩詞,和現場寫一些詩詞,由眾人評判出前三名,並給出一定獎勵。參加詩會是不分男女的,一些城中有才華的小姐也會參加。今年三月的主題是愛恨。了解了這些,向周圍牆壁看了看,果然有一些條幅,類似前世廣告的東西。侍女來給我們每人衝了杯茶,我等了一會,看二人喝了沒事我才開始品嘗。
過了半個時辰,人就差不多坐滿了,果然有十幾位女了,有幾位還挺漂亮,我不由期待起來,看來馬上要開始了。沒一會,上方中間主位站起來一位漂亮女子,開始宣布詩會開始,然後是傳閱幾首這段時間出現的有名詩詞。林小帥忙給我介紹道:“剛才那位小姐叫胡小曼,是城中權貴胡家的三小姐,很有才華,這兩年都是她主持。”我又看了看那女子,溫婉中不失大氣,渾身透著靈動。詩會開始階段我也沒怎麽在意,盡在頃聽別人的淡淪,我本就是來看熱鬧的,到了寫詩詞階段,聽聽那些寫出的詩詞,也就那樣,不想要到結束時,張林雲卻站了起來,指著我道:“這位是林淼,福建去年的新晉舉人,有請他為大家現場寫首詩詞。”現場的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很是期待。見不好推辭,隻好站起來,腦中電轉,想起了清朝納蘭性德的一首木蘭詞:“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寫好交給張林雲,張林雲一看,頓時呆了,等到大家都摧促他,才回過神來念道:“人生若隻如初見,”才念出一句,全場其他人都怔住了,直到張林雲念完了一會,才哄的一聲,紛紛叫起好來,我忙謙虛幾句,心裡尷尬得不行,“這是你們逼我的,納蘭性德對不起了!”結果就是我得了第一名,
獲得一百兩銀票的獎勵。一下樓,林小帥就吵著要我請客,去“百花樓”喝酒,我也想見識下這明朝的青樓是什麽樣子的,於是就答應了。其實這時候天已近傍晚,他們倆又叫了兩個要好的朋友,就一起向“百花樓”走去。 進了樓,立刻就有一位中年女子前來招呼,林小帥立即說道:“老規矩”,看來是常客了,在一樓找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馬上就有人送上酒水瓜果點心,看起來還不錯。另兩位也做了自我介紹,一人姓胡一人姓李,都是秀才。一會就來了一位小姑娘,約十三四歲,給我們倒酒,四位都興致很高,酒來杯乾,有說有笑,我是不喝酒的,每次碰杯只是做做樣子,他們問我我就說不能喝酒。在和他們聊天之余,我也在打量周圍,現在一樓有四五桌,情況都和我們差不多,都在喝酒,也看到有一桌人穿著勁裝,應該是江湖人士,我認真的看了一眼,都是幾個年青人,感應了下,實力都不高,不由放下心來。看這情況,應該都是等著看表演什麽的。沒有等太久,就有幾個姑娘出來彈了幾曲,也唱了幾首歌,應該是歌吧,和前世那些現代唱法有很大不同,象是那種慢慢的吟唱,但聲音是真好。唱的過程中也有一點簡單伴奏, 就是單一樂器那種,不過也另有一種風味,就象現場聽戲一樣。我看四位酒都喝完了兩壺,一壺大概有一斤多,酒的度數也不算低,應該有四十一二度,本想付銀子走人,突然全場都熱鬧了起來,林小帥說這是馨兒姑娘的壓場舞,非常好看,我也想看看,這古代的舞如何。一會兒,伴隨一陣“叮咚”的琵琶聲,一女子身穿彩衣,婀娜多姿的舞動起來,長袖翩翩,翻轉跳躍,腰肢柔軟,身姿輕盈,比現代的舞蹈更加連貫,婉約,確實很美。不得不說,古代的青樓還是很具娛樂性的。又過了一會,一位年青漂亮的女子從樓上下來單獨敬我酒,我警惕的接過酒,並沒喝,看著那女子,那女子福了一福,溫聲說道:“聽了公子的木蘭詞,甚是感動也很心傷,尤其是那句“人生若隻如初見”,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如此好詞了!”頓了頓,又道:“如公子能垂憐,能夠賜小女子一首詩詞,將感激不盡!”說完深深的拜了下去。我松了口氣,原來是要詩詞呀,想了想,叫取來紙筆,於是把清代龔自珍的一首雜詩寫了下來:“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著春泥更護花。”寫好遞給了她,女子千恩萬謝的走了。看著女子的背影,突然覺得很是無趣起來,“從事如此卑微的行業,還要如此卑微的去爭取,去努力!家裡那二十幾個女子,如果我不安置她們,是不是有人也會淪落成這樣?這時覺得當時的決定是無比的正確。”我把獎勵得來的那一百兩銀票給了張林雲,叫他們繼續喝,抱起小貓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