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昏暗的走廊裡,傳來敲門聲。
“進。”一道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了出來。
李庭宴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顯得有些悶,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濃濃的熏香味熏得李庭宴直反胃。
雖然李庭宴心中鄙夷,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石老,嶽父大人現在方便嗎?”李庭宴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聽。”老者指了指牆壁上的通風口。
“蠢貨,蠢貨,都是蠢貨,你們是豬嗎……你,你,還有你,這麽重要情報,為什麽不匯報……”隱隱約約有叫罵聲從裡邊傳了過來。
“這又是怎麽了?”李庭宴下午那會兒剛被嶽父罵了個狗血淋頭。
“大白鯊那頭蠢豬,跑去自投羅網了,把計劃都告訴了墨蒅,現在獵人公會正在到處抓人。”石秀簡明扼要道。
“這麽大的事,我怎麽不知道?”李庭宴只是請了個病假,獵人公會有行動竟然沒有人通知他,“我出去看看,誰給他的膽子……”
“別出去了,帶隊的是裴重。你父親傳來消息,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石秀磕了磕煙袋鍋,“你明天就回去正常上班,遇事忍一忍,這也是你嶽父的意思。”
“那這次的事怎麽辦?”李庭宴原本還指望它翻身呢,沒成想計劃剛剛啟動就面臨著夭折的風險,他的美夢也胎死腹中了。
“還能怎麽辦,誰惹出來麻煩誰就負責收尾,難道要我們替他擦屁股?”巴迪勒家族已經損失不起了,而且與獵人公會的關系也變得微妙起來。
如今明月鎮獵人公會的三位主事,裴重,福東景,墨蒅,兩個半是從獵人公會總部那邊直接空降下來的,墨蒅算半個。
有巴迪勒家族和李家大力支持的李庭宴,連個隊長都沒有撈到。
反倒是平民出身的孟海鵬,太初城公孫家的公孫牧羊兩人這一次脫影而出。
過去的幾十年,巴迪勒家族從沒有像現在這麽“虛弱”過。
機關算盡,最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過也不算完全失敗,至少成功點燃了大衍帝國內部矛盾。原本就脆弱的人類世界秩序,最後一根支柱即將倒塌。
別怪巴迪勒家族邪惡,他們只是想在北大陸立足,不是以逃難者的身份,而是以征服者的身份,僅此而已……
“唉!這大鯊魚終究是有些不堪重用,如果石岐大哥還在就好了。”李庭宴口中的石岐,正是被墨蒅殺掉的那位,同時也是石秀的兒子。
聽到李庭宴提到了自己兒子的名字,石秀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不過很快便隱藏了起來。
據金誠說,石岐是死在了墨蒅的手上,這個仇石秀自己報不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連石岐都不是墨蒅的對手,他就更不行了。他只能依靠巴迪勒家族和李家的力量,但又不得不注意分寸,萬萬不能急切,否則會惹人嫌。
“石老,沒有轉機了嗎?”李庭宴非常的不甘心,牛都吹出去了,現在灰溜溜回去上班,讓以前的朋友怎麽看他?
“活著就有轉機,人死萬事休……”石秀的話被一陣鈴聲打斷。
拿起聽筒,石秀連連答了幾個“是”。
“進去吧。”石秀按下了電門。
“是。”李庭宴搓了搓臉,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麽喪氣。
再說另一邊的墨蒅,帶著蘇楠見過裴重之後,治安官就都被劃到了他的麾下。
墨蒅的隊伍一下子壯大了兩倍多,
麾下人手充足了,墨蒅向裴重提出了兵分兩路,加快進度。 想要一勞永逸,一戰而盡全功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墨蒅和裴重都明白這一點。
獵人公會這一次行動的意義主要是向外界釋放出明確的信號,明月鎮是獵人公會的明月鎮。
老虎只是打了個盹,還輪不到一群猴子上躥下跳刷存在感。
墨蒅分兵後的第一站便是大白鯊的場子,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只見酒吧的門敞開著,十幾條黑衣壯漢在門口站成了兩排,客人都已經被趕走。
幾個衣著不整的女人抱著頭蹲在牆角,經驗豐富的她們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不被牽連。
“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手。”孟海鵬一臉興奮道。
“不急,先看看這條小鰱魚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你先下了他們的武器,然後安排幾個人守在門口。”墨蒅拍了拍孟海鵬的肩膀道。
“好。”孟海鵬抽出了手槍,衝著天上放了一槍,“雙手抱頭,蹲下。”
“誒呀,墨執事,實在是抱歉,我們老板馬上就出來。”一個打扮得妖豔“老鴇子”一邊跑一邊嚷嚷著。
“邊上站好。”公孫牧羊走過去一把攔下了“老鴇子”。
“老鴇子”裝作不小心撞了下公孫牧羊的胳膊,然後尖叫一聲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眾人期待中的英雄救美並沒有出現,公孫牧羊抱著胳膊,完全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老鴇子跌倒在地,絲毫沒有表現出憤怒的情緒,“各位爺願意來我家做客,我們老板高興還來不及。這一次真的對不住,我們老板剛剛被人給打了,打得皮開肉綻,是被人抬回來的……”
“行了,讓開吧,此事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墨蒅一步邁出,兩排黑衣人紛紛被向後倒去,眨眼間躺了一地。
“墨執事,好大的威風啊!”李庭宴恨不能衝上去咬一口,“大白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他現在已經痛改前非,決定正式投效獵人公會,按照我們獵人公會條例,他將成為我部下的見習獵人……”
“你是誰?”墨蒅明知故問道。
李庭宴眼睛一鼓,差點被氣個半死,“我,李庭宴,明月鎮職業獵人。”
“不認識。”墨蒅邁步撞開了攔路的李庭宴,“沒有裴重大執事,福東景執事,還有我的同意,以後職業獵人不再享有私募見習獵人資格。”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李庭宴臉都綠了,他不過是半天不在,怎麽感覺換了天一樣。
“就在剛剛,你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墨蒅氣死人不償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