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煙?

　馮三金詫異一下。

　包廂裡頭不也能抽煙嗎?

　不過，沒有猶豫，他還是跟著楚堯起身，意識到楚堯可能有事要聊。

　於是……

　兩人若無其事出門，結伴朝衛生間走去。

　“你啥時候回帝都?”

　楚堯笑眯眯問道。

　馮三金笑道:“明天吧，公司一堆事兒，我這已經算是忙裡偷閑了。”

　楚堯隨口道:“最近很忙?”

　這個話題……

　馮三金瞥了楚堯一眼:“還行吧， 創業者嘛，不都這樣?”

　他心中已經微微提起幾分警覺。

　不想“交淺言深”。

　說白了，和楚堯的關系，只是吃頓飯的交情。

　勉強算是臉熟。

　公司目前正在上市的籌備期，這個消息算是重大機密，還沒有公開披露。

　他不想聊那麽多，免得節外生枝。

　最近， 公司真的……不太平靜。

　其實……

　他這兩天之所以“跑路”鵬城， 也多少有點躲人的意思。

　有些人，不想得罪，不敢得罪，但又不能松口。

　隻好，避避風頭。

　楚堯這時也意識到:馮三金，似乎不是很想聊這個。

　笑了笑。

　繼續朝著衛生間走。

　心中卻在琢磨著。

　……

　兩人走到小便池。

　楚堯解開皮帶。

　馮三金本來是和他挨著的，眼角余光一瞥，略尷尬的輕輕咳嗽一聲，往另一邊，挪了兩個放水位。

　正放水呢……

　楚堯這邊悠悠冒出一句話:“老馮，快……播那事兒，跟你沒關系吧?”

　嘶……

　一哆嗦。

　馮三金頓時感覺手上有點濕。

　草！

　這個話題，真的是……

　這是目前全國排行量位居第一的播放軟件，很火，不管是刷劇還是看片， 都堪稱神器。

　和暴風影音屬於是直接競爭關系。

　不過，這軟件的老板，就在上個月， 剛被抓進去。

　網上各種傳言，被人坑了，被人害了，被人舉報了。

　市面上但凡能形成直接競爭關系的“友商”，一個都逃不了被“謠言”追溯。

　動機論嘛。

　他們，都屬於是快播倒下的實際受益者。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暴風現在開始上市籌備，和這件事，也不無關系。

　行業老大倒下了，且還沒上市，那對於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是一頓饕餮盛宴。

　“跟我能有什麽關系?”

　“我夠得著他嗎?”

　馮三金皺著眉頭說道，語氣已然有些不快。

　這種話，他還是比較忌諱的。

　這種事……

　類似於江湖上的俠客約架。

　本來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你打不過別人，選擇報官，那以後傳出去，可就真的沒法混了。

　別說同行看不起。

　用戶都看不起。

　快播，可是億萬用戶心中的神器。

　聽出他的語氣，楚堯甩了甩， 拉好褲子:“開玩笑，開玩笑，其實我是想問問內幕，你是行業中人，怎麽樣，有小道消息嗎?”

　“這個我也很意外啊，真不知道。”

　馮三金悶聲說道。

　楚堯笑了笑，沒有再問，起身去吸收。

　嘩啦啦……

　這時，楚堯又冒出一句話:“老馮，這是你們上市的好機會啊，恭喜。”

　馮三金:……

　眼皮一跳。

　剛松懈幾分，此刻又緊張起來。

　他感覺，媽的這個年輕人，跟個老狐狸似的，在這釣自己的魚，一緊一松，挑撥情緒。

　他是有察覺的。

　畢竟，也不是菜鳥。

　“這個，公司目前還沒有打算，我都怕，哪天我也被抓進去。”

　“壞人太多了啊。”

　他笑著說道，若有所指的樣子。

　楚堯眉頭輕皺，想了想，也是笑道:“最近發展順利嗎?缺錢嗎?需要的話，言語一聲。”

　馮三金笑道:“的嘞，那我先謝謝您，不過，目前還真不缺，蔡老板剛入股。”

　他不得已，搬出了大腿。

　蔡老板?

　楚堯眼神微微一滯，頓時明白過來。

　他說的是……蔡重興。

　互聯網和投資領域，最粗的幾條大腿之一。

　這個信息，楚堯之前倒是不知道。

　畢竟，自己只知道暴風是妖股，會大漲，雖然也猜到背後肯定有推手，但更多的細節信息，卻是沒有關注過。

　這裡面……

　水有點深啊，也有大魚作祟。

　楚堯看了他一眼，笑道:“哎吆，那可是要發財的跡象啊。”

　馮三金笑的更加燦爛:“混口飯吃，混口飯吃。”

　返回包廂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

　……

　楚堯這時心中也是不由微微感慨，投資這種事，還真不是那麽好辦的。

　還好，自己把這攤子交給方玉了。

　不然，真要為難死自己。

　正如此時此刻。

　自己第一次親自出馬，就落得個“折戟沉沙”的下場。

　倒……也正常。

　術業有專攻嘛。

　主要是，自己，真的不善求人辦事。

　從來雲淡風輕慣了，從不會舔。

　就是那種既想站著，還想把錢賺了的人。

　做人這樣，肯定沒問題。

　到做事上，多少有點不夠分量。

　但……楚堯也沒計劃改。

　狗才舔呢！

　老子是人。

　風投入股既然不成，那就算了。

　回頭，直接從二級市場買，也不是不行，還沒有禁售期的限制。

　雖然少賺點，但更靈活。

　老馮這個人，幾年後是要因為“操縱市場不當獲利”而坐牢的，少跟他糾纏，也是好事。

　楚堯頗有“阿q精神”的想到。

　哪怕事兒辦不成，心情也不能差嘍。

　反正，老子沒輸。

　……

　回到包廂。

　他們的聊天，似乎告一段落。

　抽煙喝酒吃飯，再度其樂融融。

　又喝了兩杯，閑聊一陣，便也散場。

　“今兒咱們還安排下一場嗎?”

　馬慧嫻笑著問道。

　好像是剛才沒“吵”過三人，這會兒憋著心思撒壞，傷口上撒鹽呢。

　三人無語，略微狼狽的笑著，說改天改天，最近風聲緊，先不浪了。

　於是笑著告辭。

　……

　“楚總，咱們一起走唄?我今晚回瀟瀟那裡。”

　下了樓，臨走時，馬慧嫻很自然的笑著說道。

　楚堯:???

　這話，乍一聽上去，好似，也沒什麽問題。

　“你司機呢?”

　不由問了一句。

　馬慧嫻抿了抿嘴唇，輕聲笑道:“哦，司機請假啦，呵呵，我就沒叫他過來，咱倆打車走唄。 ”

　楚堯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

　“走吧。”

　心中隻冒出八個大大的字——那啥失意，那啥得意。

　哎……

　這種成熟女富婆的水，也很深啊……

　不定又有什麽套路，等著自己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