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醉了。

　眼前的場面，讓他真的醉了。

　當即就準備拉開車門下車，寧願重新回到鐵窗裡。

　不過，車子已經發動，後排被鎖住了。

　“我跟蘇婕說好了，她同意了，喏，離婚協議也準備好了，你簽字就行。”

　上官洛若無其事的說道。

　中控的儲物箱上，放著一張紙。

　楚堯看了一眼，正是一份離婚協議，上面還有蘇婕的簽名。

　“你有病啊?”

　“草，跟我玩這個?”

　“還有你……腦子裡進屎了，你還簽名?”

　楚堯罵了兩句上官洛，又罵了一句蘇婕。

　然後，兩個一起罵:“跟倆腦殘似的。”

　上官洛:……沒說話。

　蘇婕則是回頭，嘴巴微微撅著，卻是瞪了楚堯一眼，一個滅絕師太般的眼神，也沒說話。

　“說話！啞巴了?怎麽想的?來，說說。”

　“我分別采訪你倆吧。”

　“一個搶男人，搶的都不要臉了，趁火打劫。”

　“一個讓老公，跟個白癡似的，是不是覺得，哎，哎呀，我好愛他呀，他現在這個情況，為了他，我願意犧牲我自己。啊，我好偉大。”

　楚堯繪聲繪色，語氣滿是嘲諷的說道。

　蘇婕:……

　又回頭瞪了楚堯一眼，卻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這……

　這麽悲慘的事情，被他這麽一講，好像，便是多出幾分歡快的意味。

　不過，自己的確是這麽想的。

　沒辦法嘛。

　救人是第一要務。

　而能救楚堯的，只有上官洛。

　上官洛是個好女孩，蘇婕也知道。

　而且，她的家世背景，是自己遠遠無法比擬的。

　如果她能成為楚堯法理上的妻子，很多事，就會變的極其容易起來。

　至少……

　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那個時候，蘇婕覺得，自己的行為，很高尚，想給自己點個讚。

　雖然，也有點想哭。

　但，自己，是個悲情英雄，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

　愛情，最偉大的地方，不正就是犧牲和奉獻嗎?

　不過，現在嘛……

　蘇婕頓時覺得，這事兒，開始變得更加有趣起來了。

　這時。

　上官洛悠悠冒出一句話:“楚堯，我最後再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下車，你倆一起下車。”

　“讓我徹底死心。”

　她此時已經把車開出交警隊的大門，說完這話後，停在路邊，打開了雙閃。

　依舊沒有回頭再看楚堯一眼。

　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微微顫抖。

　人，至少有一次，應該為了愛情，而奮不顧身。

　但，僅此一次。

　這一次，她已經付出了很多的代價，欠了很多的人情，甚至有些近乎不顧廉恥……

　如果還是不成，那就真的徹底算了。

　“哎……”

　“真是麻煩。”

　“你倆走吧，我想靜靜，別他媽再來煩我了。”

　“我一個都不要了。”

　楚堯沒好氣的說道，拉開車門，就下了車，然後朝著反方向，邁開雙腳跑了起來。

　車子在單行道上，沒法調頭。

　蘇婕情急之下拉開車門，喊了兩聲楚堯的名字，但楚堯已然跑遠了，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裡。

　她:???

　上官洛:???

　兩人相互對視著，都是懵逼。

　還……還能這麽玩兒的?

　“現在……怎麽辦?”

　蘇婕有些懵逼的問道。

　上官洛抿了抿嘴唇，也有些哭笑不得:“我……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咱倆先走?”

　蘇婕:“咳咳。”

　你聽聽，你說的，這像人話嗎?

　“我怎麽發現，他好像變了。”

　蘇婕重新坐回了車裡，有些喃喃的說道。

　“怎麽變了?”

　“變得……更不要臉了。他以前，不會這麽玩世不恭的，更不會，嘲諷深情。”

　蘇婕敏銳發現了楚堯身上的變化。

　以前，上官洛也做過類似的事情，楚堯的處理方式，是好言勸說，尊重，但不同意。

　而現在……

　他不同意，也不尊重了。

　上官洛微微歎了口氣。

　“嗯。”

　“我忽然有點後悔了。”

　蘇婕想了想，反倒是安慰她:“其實吧，我還挺能理解你的。要是我在你的位置，我可能會比做的更絕，我會變成惡毒女二號。”

　上官洛:……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莫名的，都覺得有點尷尬起來。

　本來，這是楚堯的修羅場。

　楚堯一跑，就變成她們兩個的了。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當真有用。

　……

　楚堯一路小跑，跑出兩人的視線范圍內，轉入一條小巷子，見後面沒人跟上，腳步這才慢慢放緩，喘勻呼吸。

　感覺到一種自由自在。

　選個雞毛啊。

　有啥好選的?

　成年人，可以選擇都要，也可以選擇都不要。

　別把這種難題丟給老子。

　你們自己去解決好伐?

　……

　繞過這條巷子，前面又是一條主馬路，楚堯攔了一部出租車:“師傅，去找個洗浴中心。”

　出租車司機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這才上午，就要去找樂子了?

　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不過，看楚堯心情似乎不太好，一副急著要泄火的樣子，便也沒多問，笑道:“去……哪家?要不我給您推薦一家?私湯，什麽服務都有，就是有點貴。”

　楚堯也沒計較裡頭這些彎彎繞:“行，走吧。”

　到了地方。

　手機關機。

　衣服一脫，換上黃色的洗浴套裝，楚堯直接進了池子，好好洗個澡，去去晦氣，又約了兩個技師，好生按摩一番，松松筋骨，然後便在這間五星級酒店風格的豪華浴池裡，四處找樂子。

　前頭有個台球廳。

　隨便拉了個大腹便便的大哥，湊了個對手，當即叮叮咣咣的玩了起來，渾然忘記時間。

　玩了幾局，大哥來了朋友，喊去五排打遊戲。

　楚堯沒拒絕他們的邀請，跟著一起過去，開黑，重新體會到了屌絲時代的快樂。

　……

　深夜。

　上官洛和蘇婕坐在酒店落地窗前，看著城市外面的車水馬龍，萬家燈火，相互對視一眼，大眼瞪小眼。

　從上午到現在，她們在不動用官方渠道的前提下，想盡一切辦法，聯系了所有可能聯系到楚堯的人，但都沒有任何結果。

　誰也沒見楚堯。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離婚，必須離婚！”

　“這日子沒法過了！”

　“狗男人！”

　蘇婕心態也有點崩，忽然間咬牙切齒的說道。

　上官洛:……

　不知想到什麽，卻是不由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啊?”

　蘇婕咕噥了她一句。

　上官洛:“我只是想到，這……像是一頭剛剛掙脫繩子的哈士奇，撒手沒。”

　蘇婕:……

　哭笑不得，不由苦笑。

　別說，還真像。

　狗子，跑丟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