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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北美1400年:正在建國》【一百九十七】虛假的繁華
牛屎先行一步,請得軍令,作先頭隊伍前去探路。

 不過爬山還是派出了鬥鱷跟隨自己的兒子。

 倒不是擔心他遭遇危險。

 第一次遠征早已讓牛屎磨礪的鋒銳,而論及智謀,軍中誰是這「一品大圓滿」的對手?

 怕是怕他唬不住人,遠沒有鬥鱷這些人看起來凶神惡煞。

 自踏入南方,爬山也有感觸。

 「審判之征」顯得特殊。

 至於特殊在哪裡,他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大軍抵達後,各部明明已然臣服,偏偏有人暗中前往通風報信,僅此一點,就讓他不喜。

 再到這山丘城主動投誠。

 看起來是好事。

 卻總有一種被人當做田間耕牛的感覺。

 耕牛需打上鼻環,被牽著鼻子走。

 這種感覺不太好。

 如果真要為這種感受定義,爬山覺得自己比城邦聯盟的人要蠢。

 那麽在他看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碾壓」。

 玩心眼太累!

 吾為審判之軍審判長,攜吾主意志聖名而來——

 悖逆均衡者,唯有判處永恆的湮滅!

 1000鐵騎快馬上路。

 牛屎也披掛全甲,與周向西、鬥鱷跑在最前,速度不快,需照顧戰馬體力,算是小跑。

 大約十公裡後,作小歇。

 路程已經快要過半。

 牛屎與鬥鱷年紀相差不多,只有12歲;但他作為最早的戰團頭領之一,又是父親爬山好友,自然要予以尊重——

 「鬥鱷叔叔,我才知衛國是赤水部的人。」

 鬥鱷性格爽朗,又聽提及周衛國,與有榮焉,哈哈大笑起來:「我是對大族長羨慕的很呐,能有你這樣的兒子;幸好衛國沒損了吾主賜名的榮耀,也與你一同晉升大圓滿。」

 「也不知怎麽搞的,赤水部這麽多孩子,也就周衛國一人入了聖殿山!」

 「不過他常與你等服侍吾主身邊,我與他也不熟悉,他或許不知道,論親族關系,我還是他堂哥呢。」

 牛屎嘴角隱隱抽搐。

 心中暗道……

 我叫你叔叔,你叫他堂弟?

 這關系怎麽論?

 此事決不能讓周衛國知曉。

 他話鋒一轉,再問:「你可知他為得賜名前的小名?」

 鬥鱷張嘴就來:「屁蟲嘛!赤水部誰不知道,當年他出生不久,就屎屁不斷,臭氣熏天,哈哈哈哈……誰想就是這屁蟲,得了吾主的注視與恩寵呢?」

 牛屎也跟著笑,福至心靈啊。

 屁蟲?

 與我牛屎又有何兩樣?

 如此對比之下,奎茲提特科黃金樹之名,就更顯得不凡。

 不過方才已為周衛國點破其中關節。

 想必他如今已有所得。

 後方事,可到山丘城再談。

 小歇後。

 千余騎又一次上路,踏出坦陳滾滾,隨周向西的辨認,直往山丘城迎接駐地而去。

 不久後。

 先到斥候小隊的集結點。

 留下觀察情況的小隊匯報,「那山丘城子民並無異動,只有小部分人離去,去向不明。」

 鬥鱷不爽道:「又說前來迎接我審判之軍,現在又有人離去,是為何意?」

 「莫不是又去給哪一方人通風報信?」

 牛屎道:「我大軍到來的消息,定然瞞不住,城邦聯盟組織繁密,各國有臣屬關系。」

 「如我之前所說,此舉入主山丘城,也為一個信號,考驗這城邦聯盟各國的虔誠之心。」

 鬥鱷頷首,又發出冷笑:「隻盼那各城邦國識相一點。」

 聽到這話。

 牛屎與周向西相視一眼。

 二人並不認為鬥鱷是想各城朝拜,前來臣服;反之,他巴不得掀起大戰。

 各戰團頭領早已寂寞多時。

 得聽匯報,不再等待。

 千余騎整軍,鐵蹄震蕩,向那土丘背後的駐地而去。

 此時。

 山丘城子民早已集結,見得一片赤色與黑色的浪潮席卷而來,嚇得皆數跪拜,瑟瑟發抖。

 鬥鱷吹響哨音。

 高高在上的鐵騎,便以鐵臂震擊胸甲,發出金石之音,整齊劃一,震撼無比。

 又一齊呼喊,「以均衡之名!

 」

 罷了。

 牛屎幾人才在騎兵小隊簇擁下,騎馬來到駐地外,以阿茲特克語道:「吾等攜真神旨意而來,檢視你等的罪果與信仰、懺悔之心。」

 「奎茲提特科已送來你等臣服均衡的盼望!」

 「誰是山丘城之主?!」

 一中年人起身,臉色既是慌亂,又帶著諂媚,「我,我是維胡特爾,山丘城家族之主。」

 「恭、恭迎神使入主山丘城,我方才已派人歸返城中,為神使準備宴席。」

 牛屎揭開面盔,凝視對方。

 相比起那老者的不卑不亢,這城主怎麽反而顯得不如?

 而城主也第一次見得神使的模樣。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面色倒是白淨,不見凶悍的模樣……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恐怖?

 不過放眼望去,千余猛獸騎士的確駭人。

 而這樣的大軍還有四萬……

 城邦聯盟無人可敵!

 他心思轉動,見神使久久不開始,又示意提醒:「神使?您還有什麽旨意嗎?」

 牛屎搖頭:「你等收斂行囊,待大軍抵達後,一齊歸返你那山丘城中!」

 「另告知我野牛路徑。」

 維胡特爾疑惑:「野牛路徑?」

 一旁鬥鱷早就不耐煩了,揭開面盔,顯露飽經風霜的乾裂面孔,一雙充滿殺氣目光凝視:「四萬大軍吃食,是你能承擔的起?不狩獵野牛,難道讓我等吃你的血肉?」

 入維胡特爾的耳卻是:「……%¥#」

 然而,這並不妨礙情緒上的共鳴。

 噗通。

 他嚇得再次跪拜,瑟瑟發抖。

 審判之軍好恐怖啊!

 ……

 已是黃昏。

 四萬多人拉長隊伍,向山丘城進發。

 鐵騎緩行,有說有笑。

 反觀那山丘城子民,被前後包圍,沉默寡言,偶有孩童啼哭,便被其父母以「物理方式」禁絕。

 哭鬧的孩子會被樹林裡的獅子抓走,已是能止小兒夜啼的話術了。

 畢竟城中勇士的確曾獵回巨大的獅獸,皮毛被城主鋪設在宅邸大廳。

 為此更是付出了七八名勇士的生命。

 如今,凶神惡煞的大軍就在當面。

 又有兩年前神罰於城中降臨。

 誰敢哭鬧,就被神罰劈死,就問你這些熊孩子怕不怕!

 隊伍中。

 維胡特爾走得艱辛,他身材肥胖,少於勞作;來時還有奴仆抬轎,可如今神使當面,他萬不敢僭越。

 只能咬著牙硬撐。

 在旁家卷同樣苦不堪言。

 忽然,有一道聲音提醒眾人,「城主大人快看!」

 「奎茲提特科竟然可與神使同乘。」

 早前得賞賜的小仆發出輕呼,語境先是詫異,又是慢慢的羨慕。

 話落後,一雙賊眼余光,不斷瞥向周遭眾人,最終落於城主身上。

 城主不都不得如此榮耀,憑什麽一個老仆可以乘坐那神使的聖器?得猛獸承載!

 「奎茲提特科!

 」維胡特爾恨得牙癢癢。

 又有人道:「他與神使似乎在說著什麽!」

 至此一句。

 維胡特爾滿身肥肉大顫,臉上瞬間蒙上一層恐慌,冷汗直流。

 奎茲提特科雖是奴仆,但其為奴之由,並不光彩。

 其父本為大城行商,很是富有。

 山丘城經受征兵之擾,就是城主家財也不富裕,便租賃出山丘城的可可林,交由奎茲提特科的父親經營,除租金外,還有可可豆販賣的分紅。

 本是雙贏的局面,可見得別人賺得盆滿缽滿,怎能就此滿足?

 山丘城設計在可可豆中下毒,運送至大城後,導致無數人中毒而亡,其中涉及大城權貴。

 此舉一成,便令那行商一家遭遇滅頂之災。

 山丘城借此機會,吞沒其所有,不僅拿回了可可林,還接管其行商路線,取而代之。

 奎茲提特科本在另一大城求學。

 歸來時,一切物是人非。

 山丘城便以其父的罪名冠之,將其審判,本是要殺害,聽他得自大城學成歸來,便有了惜才之心。

 不如貶為奴隸,為家族出力。

 一旦為奴,眾生不得更改,山丘城城主因此不擔心此人反叛。

 又多於恩威並施,以其妻兒為要挾,令他不敢就范。

 這麽多年過去,本應是早已忘卻的陳年舊事。

 可神使到來,卻成為變數。

 外人對此往事早就記憶模湖,事不關己,怎會一直銘記。

 以唯有城主家族,包括服務於城主家族的奴仆,對這一切還記憶猶新。

 如那年輕小仆,「城主大人,您可是在擔心奎茲提特科要借勢造反?」

 「您大可放心,他是智者,即便那到訪山丘城的大貴族,都數次向您索要他,可見他的智慧;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亂來。」

 「因為他知曉,他的兒孫皆在您的掌控之中!」

 「而等神使離去後,他一家老小還需在山丘城生活。」

 「我已派守衛看住他的親族,待得回返山丘城後,我就命他前來拜見您,屆時您廢除他管家的職責,不讓他拋頭露面便是。」

 「此憂可解啊!」

 城主聽得小仆判斷與計謀,驚恐之意褪去大半,再一轉頭,又露出驚喜,「為何之前不見你之智?你的智慧,比那老東西也不差啊!」

 小仆受寵若驚,「城主大人,我等為仆從下人,怎可為權與利相互爭鬥?因我們所得一切,都是城主大人所賜予的!」

 「我隻一心服侍城主,別無他想!」

 城主不由更顯喜愛,「好,好啊!待得此事過後,你便去商隊,接管奎茲提特科兒子的職務,等熟悉了行商事務,那老東西也沒幾年好活了,你便為管家之職。」

 小仆已是感激涕零,興奮的說不出話。

 與此同時。

 奎茲提特科忘乎所以,只因沉浸在那法則奧義的玄妙之中,而疏忽了自己的身份,與山丘城城主、子民的所在。

 「大地是一個圓球?這怎麽可能?」

 「吾主均衡於46億年前創世,星辰便為她所造物,又有什麽不可能?」

 「且此事還可循跡左證,若得出海,你就會發現,遠方的船舶駛來,最先出現的一定是風帆桅杆,如我所畫的弧形,船在這兒,岸邊在這兒,如此你是否能一目了然?」

 周衛國一路與他傳授一些法則小知識。

 並未再次戳破那真相。

 老仆既不願說,誰來問也沒用;倒不如到山丘城,眼見為實後,再做打算!

 晚上八點。

 黑夜下,山丘城的斑駁火光,呈現出大城的影子,大軍終於抵達。

 工匠紛紛堆砌篝火,以光明照亮,今夜先在山下營造駐地。

 因戰馬需要照看,而那山丘城住所不足,不可能容納四萬大軍。

 唯有千余人踏入山道進城,便足以威懾城中子民。

 城主維胡特爾邀請爬山等人入住城主宅邸。

 山城中一座巨石修葺的莊園,足以令上百人住下,庭院還有潔淨的水池,既能作樂,在雨水承接滿溢後,還能澆灌庭院各處。

 對眾人而言,這一切都是震撼的。

 即便是法則修士,也驚呼連連。

 「這住所太漂亮了,是我此生所見最美麗的造物。」

 「難以想象,那湖中城的宮殿、花園,又是怎麽樣一番場景。」

 此情此景。

 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

 又因人人讚歎,令城主家族的人,漸漸安心。

 有欲求就是好事。

 脫下那生硬的甲胃,還不是一副人的模樣?

 而且,還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人!

 呵呵。

 入宅後,偌大的廳堂長桌,已擺滿了各色美食。

 炙烤流油的火雞,整隻的山羊,大塊的鱷魚腿,以及成盆的野牛肉,瓜果蔬菜。

 牆壁火把將一切照亮,並為溫差極大的夜晚帶來溫暖。

 仆人以托盤送來了打磨精致的木杯,杯中是褐色的汁水。

 維胡特爾舉杯,「諸位神使,此為我山丘城的佳釀美酒,以可可與龍舌蘭製成,送往各城都廣受好評!請神使品鑒!」

 他先一口飲下,吐出一口濁氣,大呼一聲:「爽!」

 眾人聽後也是興奮。

 美酒?

 美酒這東西在神國唯有節慶日才有賜予。

 眾人連忙舉杯痛飲……

 可剛一入口。

 噗,噗噗噗!

 凡飲下者,全部噴吐而出。

 鬥鱷已是震怒,「悖逆吾主的人啊!你給我等喝得是什麽?」

 維胡特爾剛剛平息恐懼,又一次被嚇得瑟瑟發抖,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大廳角落。

 牛屎與周衛國看著這一幕,並未勸阻,而是依次淺嘗杯中事物。

 二人都已成年,不再有未成年不得飲酒的禁令。

 而一入口。

 「呸,這都是什麽東西!」周衛國也吐了,不斷呼氣,「這酒水發苦就不提了,為何還要加入辣椒?」

 牛屎若有所思,「地區風俗吧,我均衡各城各部族,也有不一樣的飲食習慣。」

 「城邦聯盟以可可、辣椒為熱衷,口味獨特。」

 果不其然。

 奎茲提特科已連忙告饒,「各位神使,此為各城喜好飲品,卻不知神使們喝不慣!便是那特帕尼克斯國的國主,都極愛我山丘城的可可豆!」

 「快,命人送來清水給神使漱口。」

 然而。

 牛屎並未放下杯子。

 他品味酒水,卻覺得愈發上頭。

 從小他就吃過巧克力,從這酒水中發覺一絲熟悉的味道。

 辣椒又刺激味蕾,令人在夜晚精神一震。

 「屁蟲啊,所以你想明白了嗎?關於那老者的事情!我見你一路與他熱聊!」

 周衛國剛想開口,又猛地反應過來,「你,你,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

 「呵呵呵,鬥鱷大頭領說了,你自幼屎屁不斷,臭氣熏天!我為牛屎,那也是我父踩了牛屎,而你的屎屁卻源於自己啊。」

 「你夠了啊!」周衛國氣急敗壞,岔開話題,「說正事!」

 他將一路所得娓娓道來……

 「如你對我的提醒,這奎茲提特科應該有難言之隱,而那山丘城城主,也不似「罪果書冊」上所寫,並無犯下罪惡。」

 「你便看這住所的奢靡,一塊塊巨石打磨光滑,無工業力量加持,需耗費多少勞力?而勞力又從何而來呢?」

 「且隻說將這些巨石抬上山丘城,便殊為不易!」

 「此為虛假啊,一切的繁榮,都建立子民的痛苦之上!」

 牛屎因那辛辣滋味,目光泛起血絲,顯露幾分凜冽——

 「你打算怎麽做?」

 周衛國亦是臉色冰冷, 望向那城主,「奎茲提特科是最好的切入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城主犯下什麽樣的罪!」

 「我為吾主所授「督查」,必要清查他們所犯下的罪,予以審判!

 」

 「吾主均衡的榮耀,將為山丘城洗禮淨化,帶來真正的喜樂與安寧!」

 二人相視,極有默契的默默讚頌——

 「讚美吾主,讚美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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