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舒了一口氣,忙不迭說好的好的。
方樂樂讓死者家屬弄來了一輛三輪車,派人騎三輪車送我們進城,前往白市。
三黑子見狀,有些不滿:“既然都有三輪車,昨天晚上怎麽不叫家屬派人來接呢,害得我背你走了幾個小時的路。
方樂樂向我要了一支煙,一邊抽著一邊說:“出門的時候,我本想讓他們過來接我來著,但後來一想,還是被人背著去更舒服,嘻嘻!”
三黑子:“……”
三輪車司機抄近路,在臨近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我們來到了白市。
司機開著三輪車回去了。
我尋思現在也沒任何外人了,便問方樂樂,接下來到底要辦什麽事。
方樂樂說:“不急啊。來了城裡,你們先帶我玩一玩,我有錢。”
“以前我想來玩,但他們都說我沒有家長陪同,不讓我進去玩。”
爾後。
方樂樂衝我們晃了晃手中的大紅包。
我趕忙說道:“怎麽能用方大師的錢呢?我有!說吧,你想玩什麽?”
方樂樂笑嘻嘻地說:“行,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先帶我去玩飛車吧。”
緊接著。
我們帶著他玩飛車、旋轉木馬、小摩天輪、射擊……
然後又給他買了變形金剛、幾樣最新款的遊戲機。
我本來想買便宜一點的,但方樂樂看中的東西卻全是進口的,他還說價錢實在太貴,一樣玩具近千了,他一直不舍得買,我非常大氣地給孩子買了。
方樂樂非常開心,說晚上請我們吃飯,後半夜去辦事。
我怎麽好意思讓小孩子請吃飯?
又買了單。
吃完飯之後。
幾人先去酒店開了幾間房間。
我和三黑子已經近兩天沒怎麽睡覺了,實在累得不行。
倒頭就睡。
尋思睡好了之後方便後半夜辦事。
但睡了一個多小時。
方樂樂就把我們吵醒了。
我問他怎麽了。
方樂樂說:“我有一點認床,睡不著。”
我問:“然後呢?”
方樂樂笑呵呵地說:“我剛才看到房間裡有一張小卡片,說什麽帝王浴大寶劍,能給你帝王一般的享受,就在這酒店的二樓,要不我們先去玩一會兒?結束之後我們再去辦事!”
我差點暈過去。
“你知道大寶劍是什麽意思不?”
方樂樂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總聽村裡的男人說這個很好玩,所以就打算去玩一下。”
三黑子想說話。
我抬手製止了他,轉頭對方樂樂說:“行吧,我現在帶你去!”
反正他也不懂是什麽意思。
接下來。
我和三黑子帶著他去浴池泡澡,然後又叫了一個搓澡工,給他搓澡。
小孩子的皮膚嫩,方樂樂被搓得嗷嗷叫,當場就爬下來跑了。
回到了房間。
方樂樂捏著自己已經被搓紅了的胳膊,說一點也不好玩,就是搓澡嘛,還叫什麽帝王浴。
我說:“這些都是騙人的,你以後不要相信小卡片上寫的東西。”
方樂樂說:“成年人真壞!”
我看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十二點,便問他可以開始辦事了不?
方樂樂說:“可以!今天晚上我正好要你們陪呢,不然我還真的有點害怕,這家的事非常煩。”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你所謂的帶我們來城裡辦事,依然是你去給別人平事,不是辦我們的事?”
方樂樂閃著大眼睛回道:“對呀!”
三黑子說:“方大師,你這樣可不對啊!我們今天伺候你一天了,能不能先給我們的事辦了?”
方樂樂回道:“驅邪打災總得有一個先來後到,你們排在人家後面找我,我肯定得把別人的事先處理了,回頭再來處理你們的問題。”
我感覺不大對勁了。
我們這次來找方哈圓,崔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一切靜聽對方的安排。
可現在聽方樂樂的意思,好像是我們在求他平我們身上的邪事一樣,需要講究什麽先來後到。
我皺眉問道:“你們知道我們來找你什麽事嗎?”
方樂樂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們也一直沒跟我說啊。”
“對了,你們到底遭什麽邪了?”
我和三黑子頓時面面相覷。
方樂樂的表情極為認真,根本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我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咽了一口唾沫,語調盡量和緩:“方大師,這兩天的相處,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的為人,還不錯吧?”
“你想一想看,背你、馱屍體、撿衛生巾、玩遊戲、買高檔玩具、包吃住,甚至今晚還專門帶你去大寶劍……你能不能跟我們說幾句大實話?”
方樂樂聞言,翻了翻白眼:“你們確實是我客人當中比較大方的,但我確實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三黑子忍不住了:“你有沒有搞錯,我們不是你的客人!京都有人讓我們特地來找你,說是你有重要的事情吩咐我們去做,你這些天接到了什麽消息沒有?”
方樂樂回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京都從來沒人跟我聯系過。”
我徹底傻眼了,想直接說田家,但卻牢記“三不五嚴禁”的規矩,耐心地問道:“既然京都從來沒人跟你聯系過,為什麽剛見你的時候,我一說自己是京都介紹我們特地來找你,你卻斬釘截鐵地回答知道?”
方樂樂小臉顯得非常無語:“我名氣這麽大,別說京都人介紹了,連南方都有人通過介紹來找到我驅邪打災,我不回答知道回答什麽?”
我差點要崩潰了。
趕緊拿起了酒店的座機,給崔先生打電話。
但崔先生的電話不通。
我又給陸岑音打電話。
陸岑音問我怎麽了。
我問她崔先生近幾天有沒有人上山來過,我有急事要找他。
陸岑音回道:“蘇塵,崔先生昨天來了,他說如果你要是找他,讓你別找,因為他只是按家主的命令行事,別的什麽都不知情。”
方樂樂見我們陰沉著臉,晃著衝天辮說道:“喂!你們黑著個臉,這麽不高興幹嘛?行了!我讓你們插隊,先給你們驅邪總好了吧?”
這中間絕對出么蛾子了。
最大的可能是我們找錯了人。
想想也是。
田家要我們來長白山辦一件大事,怎麽可能讓一個連毛都沒長的小屁孩來吩咐我們?
莫非我們當初看錯了地址,在隔壁縣某個相同地名的村落,還有一個叫方哈圓的?
東北到處都是出馬堂口。
村子有時也同名稱。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紙條我們見過地址之後已經燒了。
現在又沒法重新再次確認。
要真是如此。
不僅事情徹底耽誤了。
我們還真成了傻叉中的大傻叉!
方樂樂衝我扮鬼臉吐舌頭:“都已經讓你們插隊了,你們還要怎樣?”
“喂!你們開心一點嘛,如果感到快樂你就拍拍手,略略略略……”
我近些天不斷積壓起來的無名業火一下就點著了,想控制,卻完全控制不住,衝他大吼道:“略你二大爺啊略略略!我現在很煩躁,趕緊在我面前消失,否則我揍你!”
方樂樂頓時愣住了。
幾秒之後。
這貨哇地一聲哭了,雙手揉著眼睛,邊哭邊說:“你罵我,你罵我……”
他跑出了房間。
三黑子問:“老板,現在怎麽辦?”
我說:“明天繼續打崔先生電話!睡覺!”
此時。
見到門口方樂樂背著布包裹離開。
他後半夜還要去平事。
不得不說。
這家夥還挺敬業的。
我一句話都不想說,蒙著被子準備睡覺,但心中憋悶的快要炸了,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幾分鍾之後。
敲門聲響了。
我打開門一看。
方樂樂正怯生生地站在門口,眼眶紅紅的。
我問:“幹嘛?”
方樂樂神情似乎很害怕:“你們能陪我去一趟麽,這次客人真的很壞啊,我有點害怕他們……對,我可以付錢給你們。”
我瞅著他的模樣。
又有一些於心不忍了。
所謂不知者不怪。
而且,他畢竟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反正都睡不著。
索性送佛送到西。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我說:“行吧。那什麽……剛才衝你發火,不好意思。”
方樂樂聞言,開心的笑了:“我沒那麽小氣!等今晚的事做完了,你們在我身上花的錢,我都會還給你們,我們是朋友。”
我讓三黑子起來。
三人出門打了一輛車,前往荔灣大酒店。
路上。
我問方樂樂,這次對方遭了什麽邪。
方樂樂回道:“沒有遭邪,對方得了嚴重的婦科病,她好像是大姐大,有好多手下,可嚇人了。 ”
我便不再問了。
到了荔灣酒店。
方樂樂先打了一個電話。
緊接著。
一位六十來歲的中山裝老者,帶著十幾個穿西裝的下屬過來了。
老者目光陰鷲,盯著我們看了幾眼,轉頭問方樂樂:“方大師,這兩位是誰?”
方樂樂見到老者,神情有一些害怕:“他們……是跟我學習的帶馬金童。”
我腦瓜子卻嗡嗡直響。
因為老者脖子掛了一樣東西。
東西的一角從中山裝前胸兩粒扣子的中間露了出來。
十二護聖金剛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