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主義害死人。
周寧自忖就在這方面吃了些小虧。
背包,就一定要背在身上麽?
他自我檢討,若非打造爬犁拖了一趟李石,他這一竅要啥時候才能開,還真說不上呢。
在{末日拾荒者}這款遊戲中,遊戲人物就可以製造爬犁,或者說雪橇。
機械知識+4根短木棍+2根長木棍+12根長繩=簡易雪橇。
可攜帶的物品大大增加。
並且囊袋可以背一個,手裡拎兩個,爬犁上也能放。
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會選擇空一隻手出來緊攥加了鋒銳石片或玻璃片,又或用火燒過,適度碳化而增加硬度的長矛,就位了能隔一個身位捅刺,一寸長,一寸強。
周寧現在有樣學樣,背包格位有限的問題,立刻解決。
開心!
畢竟自從當年見識了遊戲《仙劍奇俠傳》中的乾坤一擲,或者說金錢一擲,資源金錢砸死怪的認知,就深入人心。
周寧還特意實踐了下他的構想。
先搓了半組50個木刺陷阱。
這陷阱造一個就需要6的木材,平時還用不太上,背包格位不夠而浪造、感覺很不劃算。
現在不用考慮著問題了。
陷阱造好,圖標拖到快捷鍵上,然後嘗試邊跑邊布置。
果然,這陷阱象鋪地磚、又或灑草種那般,完全可以按住鼠標左鍵,一劃,一溜就布置妥帖。
周寧高興的嘴都快笑歪了,琢磨著就靠這變態的布置之術,靠著足夠多的陷阱,以後開戰,完全可以陷阱流,撒豆成兵般現場布置,逃逸的時候也可以邊逃邊布置,誰追誰死!
陷阱明用,陽謀!這就是變向的砸錢取勝法!
“嘿嘿,先搓他三組備著!”患有火力不足恐懼症的周寧,認為有了這三組陷阱打底,從穿越後就一直有的、發自內心的焦慮,能夠一定程度得到緩解。
畢竟他現在不能換號,還只有一條命,玩的又是一款Roguelike遊戲,這簡直就是為難胖虎……
黃昏時分,周寧將爬犁撂在荒居附近的一棵大樹下,背著背簍回歸。
演戲演全套,尤其要注意細節。
在這個世界,普通人運用超凡,代價尤為嚴重。
但金手指代表的高超技術,相當程度的減輕又或延後了代價支付。從而讓他獲得了實力、手段、收獲皆起飛的爽快感。
可面對極有可能已然蘇醒的李石,就得表現出‘超凡運用代價不菲’的特征了。
實際上,即便是面對李珂和二丫,他也留了好幾手。
畢竟金手指是他最大的倚仗和秘密。
更何況,其掌握速率和實際效力過於驚悚,遠不是一個‘傳承玉珠’能解釋的了的。
隨便深入思考下:土著周寧的爹媽若是能造出此等威能的傳承玉珠,那自身得有多強,當初又哪至於混到需將親子托付給凡人照看的地步?
所以說藏拙也是圓謊的必要一環。
回到荒居,李石確實醒了。
不過李石情商不低,並不像李珂和二丫那般言辭無忌,不拿自己當外人。
當然,這也跟交情不夠有一定的關系。
也正因為交情不夠,李石還人情的意願貌似非常強烈:
“周寧,我能給你提供一個機會,聖門從今夏開始,就在縣城籌建金烏堂,現在差不多已經竣工,你這個時候去,能獲得門徒資格,
能不能成為聖徒,則要看你自己。” 李珂和二丫均投來羨慕和欣喜的目光。
“聖門沒有重男輕女的問題吧?”周寧問。
“至少從教規的角度看,沒有。”
“那麽我能將這次機會轉給別人麽?”
李石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周寧笑了,心說:“隊長,我已經開始欣賞你了,不說教,不廢話,也不擺長輩架子。”
“那麽,大姐頭,這個機會你來。”
李珂連忙擺手:“不不、這個……”
周寧霸氣打斷:“我有傳承玉珠,不進聖門也混的不會差。
另外,這也不僅僅是個機會,你還得照顧二丫。我們得想辦法、讓二丫發揮她的神識天賦特長。”
李珂和二丫都不自覺張大了嘴,都沒想到,周寧居然將兩人的未來都安排妥當了,而且完全就是一副‘我是你們爹,你們都得聽我的’的說一不二氣勢。
周寧則加強說服力:“還記得不久前我們逃得性命後的願望麽?擁有力量,才不至於任人宰割。”
“可家人那邊……”
“姑且就當遇害了。不如此,不足以徹底擺脫情感的羈絆和事件的牽連,哪還有精力求學問道?
從人證的角度,我們小組,有我一個代表也就夠了。若是事件解決的順利,兩家各自能得一筆撫恤金,我再明裡暗裡招呼著點,多了不敢說,兩三年之內,生計方面不會因你倆的缺失而出問題。
當然,騙保是不對的,日後加倍償還吧。”
李珂和二丫皆沉默,顯然,她們心動了,這確實是個走出偏鄉的契機。
周寧繼續加碼:“你們留下,意義真的不大。戰鬥,有你們沒你們不差多少,人證,還得費力解釋為什麽我們小組全須全尾。
即便是考慮親友的感受,都過去這麽些天了,就算沒有李縱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親人們估計也有了最壞心理準備了。
說的難聽點,該出事的、已然出事了,而且我們得相信別人的心理承受力。”
李石吐槽:“你年紀小小,看的倒是通透。”
周寧接話:“就是這麽個世道,以咱們鎮為例,每隔個兩三年,就有人意外橫死,那麽活著的人,莫非日子還都不過了?”
“你呢?這是徹底打算跟著我幹了?”李石換話題問。
“我覺得我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而且也確實想報這仇。”
李石點點頭,問李珂和二丫:“你倆怎麽說?”
二丫有些軟:“我聽大姐頭的。”
李珂有真漢子的決斷力,一臉鄭重:“隊長,若是您這邊沒問題,那我們也沒問題。”……
第二天,朝霞紅彤彤,預示有雨,理論上不應該出門。
但李石表示時不待我。
於是四人準備了一番,出發。
半上午陽光明媚,除了荒野是真的荒,感覺象在交遊。
邪獸受濁氣煞力的影響,本能的不喜歡豔陽天,尤其是被陽光直射。而且它們能夠吞吐煞力,甚至有專門的器官, 因而遠比周寧認知中的野獸更能苟,十天半個月不進食也不會死。
接近晌午時,烏雲就開始聚集,待到中午,一聲雷響,隨即大雨傾盆。
四人並未因此終止,畢竟有準備。
下午,在泥濘中跋涉,還要面對不同類型邪獸的虎視眈眈。
豺狼獾鼬,在這片區域,中小型邪獸較為常見。
同時,它們也遠比周寧認知中的同類生物生猛,這點從其外觀就能看出來。個頭倒沒有大多少,但其尖牙和利爪,很容易就讓周寧聯想到南洋的歹毒兵器,爪子刀,而且還是帶毒的那種。
另外,它們仿佛打出生後,就享有免費的專業健身服務,一個個肌肉虯結,那畫風讓周寧莫名想起電影{功夫}中,主角在豬籠寨試圖吃霸王餐,結果被‘刁民們’的腱子肉秀了一臉的橋段。
若非能燃命激活超凡戰技,這世界的普通人類真的就是能不能打贏小動物,都要戰過才知道。
這就是生理結構複雜,迭代不夠快的劣勢。幸虧人類最大的倚仗是頭腦,而不是肌肉。
邪獸見一行四人都足夠謹慎,沒有露出破綻,便開始自行廝殺。
而周寧他們最差的也是有大半年狩獵經驗的獵手,自然不會被這種戲碼騙到,不理會,繼續前進。
於是邪獸之間的假搏命逐漸變成了真廝殺。
荒野圈子就是這樣。不但獵人和獵物的角色能夠無縫切換,戲耍打鬧和致命捕獵之間也能流暢過度,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伎倆雖然簡單,卻往往很有效,也足夠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