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四名修士被暗殺身死,包括元磯子在內的其他修士,立刻有了感應。
就連庭院中的龔紅棉和劉珊,都察覺了。
這是日月教的功法所帶來的神異。只要在一定范圍內,同門就能互相感應生機。
象元磯子這般修為的,別說是生死,就是生機強弱,都能感覺的到,從而判斷狀態如何。
樓下另一撥,之前去了天井的,已然從靠北邊的東門,進入了餐廳。
餐廳就有門通往廚房。
因此他們率先趕到了現場,也見到了凶手以及正渣屑化的同門。
沒什麽好說的,立刻開打。
劍訣一掐,便有道道黑白劍芒飛射,雙手一攏,就有龍虎宛如從水墨畫中飛出般撲向目標。
日月教的修士,戰鬥時超凡力表現形式,算是玄門主流,能量要麽精煉,要麽化形,攻擊距離也多為中程和近程。
遠程不光是念力消耗大,控制精度差,還會因為射速問題,讓對手有足夠的應變能力。
關於射速,則可以這麽理解,劍修的飛劍,大多可以做到子彈速度,甚至更快一些,而尋常修士的技法,則是勁弩的射速,有的甚至是軟弓。
而以修士們的思維及動作反應,表演徒手連續擋箭失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當然,這說的是經常奔波於各地的那些修士。
一般來說,元嬰後期,就很少拋頭露面了。除非是除魔盛會那樣的局。
日月教修士的攻擊看起來威力不凡,可攻到活化護法體外一尺處,卻當即崩解,就像石頭化作沙土般沒了形狀,貼著弧面的半透明光盾流散。
“破法噬靈!”有人認出了這種幾乎隻存在於傳聞中的特性。
余者聞言紛紛變色,一邊更換煞力技巧攻伐,一邊向天井撤離。
二樓,由於能互通有無,元磯子也第一時間知曉了情況,當下招呼一聲,就直奔回字走廊,然後破窗直下天井。
便是這般快捷,仍舊是慢了半拍,活化護法仗著破法噬靈的特性,棲身近戰。
它們不僅速度快,身法也如同鬼魅,室內相對狹小的空間,日月教的修士竟然無法及時鎖定,其中一人就由於貪攻而退的稍慢,被騎臉,就見爪影一閃,這修士便中招完蛋。
可憐一身修為不差,法器掛件也是不缺,卻連發揮的余地都沒有,就成了對方食糧。
這其實也是當年滅佛的一大因由。
玄門當初也並非容不下佛門。
當然,並非因為玄門大度。而是兩點:
1,佛門主張偉力內求,開發心宇宙,跟隔壁超凡宇宙的心靈術士、心靈武士,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2,佛門修士實力不俗,尤其是那些苦修者,個頂個的能打。
既不搶修行資源,又不好對付,最多就是爭搶一下人才種子,為什麽要死磕?根本不劃算嘛。
然而,佛門修士有一個大問題,就是普遍對人性中的痼疾沒有足夠的認知,動不動就走火入魔。
玄門修士練功,走火入魔只是坑自己。
佛門修士練功,走火入魔必然會坑己坑人。
用陰陽道的說法,人魂如混沌宇宙,萬物內蘊,陰陽一體。
這是一種唯心論的說法。
按照這種說法,無窮穹宇中有什麽,人的意識宇宙中就有什麽。
魂力之所以能駕馭萬物,就是因為一是宇宙中有對應的事物。就像磁鐵的異性相吸,以意識宇宙的物,吸引現實中的物,就是駕馭的本質。
玄門修士的煉心之法,是求真。意思是我把心宇宙的所有事物都真實化,達到頂級,就能自辟一界。
象盤古開天辟地,就是這麽來的。
為什麽血肉骨骼化山河?就是因為意識宇宙中的物,給予了規則,而現實中的物質不斷分裂附和,便具象成了大千。
而佛門修士則是求完美。也就是傳說中的真如。非實非虛,非真非妄,非有非無,非是非非,非生非滅……也不知道要牛嗶成啥樣,反正一說就錯了,一想還是錯了。
為了達成這個完美,就有了戒斬之法,戒非斬邪。
問題來了,什麽是非?什麽是邪。
這就需要將人性一分為二,有真善美,有假惡醜,有純真,有邪獰,等等,總之就把自己一分為二,搞對立。
從心理學的角度,就是長期壓製正常的人性。並且隨著修為加身,不斷加碼,苛責到了自虐的地步。念頭都不能有,有了就說明修行不到位,意志不堅定,要自我懲罰。
佛門修士都是苦行僧,只不過苦中自有苦中手,一苦更比一苦深。然後這種長久的壓抑,就很容易因為某個觸發而崩潰反彈。
說白了,對自己的忍受力啥的沒嗶數,不斷的自我催眠,覺得意志能戰勝一切,結果失敗了。
由於有超凡,往往一失敗就黑化,人格翻轉,心魔佔據上峰,開始肆虐。
天魔中最令修士們忌憚的偷心魔、大自在天魔,據說其根腳就是佛門中人,高功化魔,害人不淺。
現在,金山寺余孽,又一次用他們獨具特色的技法體系,嘗試喚醒玄門修士當初被近乎妖邪般的存在所支配的恐懼。
“哈!”見到門人弟子慘死的元磯子一聲低喝,施展陰陽巨臂術。名字不太好聽,效果倒還可以,雙臂膨脹巨大,青筋浮凸,一雙拳頭徑直搗在兩頭衝的最前的活化護法胸前。
這兩頭活化護法,明顯是想吸收元磯子的拳力,龜裂的身體不斷變幻色彩,可最終還是如同燒崩了的爐灶,如同半燃火炭般內層發光的軀體,垮塌墜落,散碎在地上,火星飄飛,升騰的能量令上方的空氣都為之扭曲。
從廚房退出來的剩余三名修士,心有余季。
他們可麽有元磯子這兩下,這年頭,很少有人練內用法門的。
大家都指望一寸長一寸強,拉開距離Biu Biu Biu,近戰搏殺太過凶險,容錯率低,修煉困難,真打起來,在騎臉之前,還要先挨打。正所謂先下手為強,真的很容易被壓製,而倒在貼身的路上。
當然,如果能象活化護法這種,倒是也行。
活化護法沉默而凶悍,剩下幾隻,沒有因同伴之死而又任何多余表情,仍舊全力撲擊。
元磯子冷哼一聲,巨臂一展,進步迎戰。
便在這時,追隨元磯子從樓上躍下的修士之一,突然發出淒慘叫聲。
元磯子百忙中用眼角觀瞧,就見這修士渾身血管竟然變成了猩紅的荊棘,穿肉破皮,利用瘋長的藤蔓,將人纏繞成滿是銀葉金花的荊棘人。隨即令其就像提線木偶般攻擊同門。
被猩紅荊棘纏繞的這修士,表情痛苦猙獰,眼神憤怒而又驚恐,明顯是在竭力抗爭,但最後,也不過是發出慘叫,向同門示警。
之前搜索天井的修士中的一員,反應的比較快,大聲道:“之前花盆裡被燒的人形植物有詐!”
說話間,便激活了護身能量罩。
幾乎是下一瞬,便有無形之物,砸在這能量照上,亮起一片光芒,並漾動起水波般的漣漪。
其他修士也紛紛效彷,但還是有一人慢了半拍,而被寄生。
實際上也不是真的無形,只不過細小如塵,如同一股飛行的粉末,再加上此間光線暗澹,自然是不易被發現。
一旦被上身,那就身不由己了,須臾之間,就有了變化,就彷佛人變成了花肥,內裡枝芽伸凸,皮囊一下子就破的不成樣子。
‘砰砰砰!’元磯子猛然加速,身帶殘影,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三記重拳,搞定三頭護法,還剩下倆,被他連環踢,踢飛去了廚房。
“敕!”他猛然扭身,雙臂就像火焰噴射器,猛然間放出熾白烈焰。
已經提前收到示警的三名修士立刻伏地,剩下兩個被寄生的,則在熾白烈焰中被燒爆。
另外還有尚未寄生的三團詭異粉塵,也在這范圍打擊的光焰中,像是過火的火藥般,猛烈燃盡。
“我們走!”元磯子說著一指天井和庭院之間的圍牆。
三名修士彈射而起,大鳥一般,試圖越過圍牆和茂密的樹叢,直達庭院。
結果卻被無形之力拍落,摔的很是狼狽。
原來,這地方凶險暗藏。按正常方式走路,問題不大,破個窗跳個樓啥的也行,可若是想顯擺修士能力,就會觸犯禁忌,而遭到限制。
捷徑不通,只能是原路撤出去。
元磯子主要是怕機關激活或,房舍內還有其他貓膩。
確實有,不過機關並非常規激活,周寧的除穢符嚴重影響了機關的敏銳度。如果不是日月教的修士手欠,是不會激活的。
象馮程程一行,就直接越過大宅,進入下一個場景區域了。
不管怎麽說,元磯子這次探索失敗了。
左隊四人因激活護法,被偷襲而全滅。
右隊先是在廚房死了一個,又在天井死了一個,還剩倆。
元磯子的中隊,則被孢子粉塵般的東東侵蝕,掛了一個。
最終回到天井,只剩四人。
“師伯!”龔紅棉見狀迎上。
元磯子擺擺手,示意容後再說,轉身對周寧施禮道:“已確認是邪佛手段,我等這就前去聯絡通道,有勞三豐道友,鎮守門戶。”
周寧起身還禮:“義不容辭,道友放心。”
元磯子點點頭,然後招呼門人弟子“我們走!”
劉元劉珊父女也跟著離開。
臨出門時,元磯子瞪了錢富貴一眼,神情陰鷙的離開了。
他認為錢富貴之前交代情報時,刻意隱瞞了一些信息,否則己方不至於如此狼狽。
錢富貴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頓時心中MMP。
不過這樣一來,他更是不敢離開了。
周寧看的吐槽:“你這名福將,不當接引使者了?”
果然,迎來送往這種活兒也不是誰都能勝任的,至少元磯子他們就不是很擅長。
時間沒過多久,元磯子他們就狼狽逃了回來。
離開時七人,回來是五個,元磯子也氣息萎靡,明顯也受了傷,沒回來的兩個門人,想必是折了。
總體來講,這等傷亡率,哪門哪派都是不常見的,元磯子這趟出門,事情是徹底辦砸了。
周寧自然是有點幸災樂禍的。
他來到這個世界,在大乾境內待的最久,經歷的事也頗多。
非要做一番比較,自然是對大乾最有感情。
象日月教這般,大老遠的從天南跑到大乾,就有種波斯拜火教跑中原、扯著明教母教的大旗,興風作浪的趕腳。
陰陽道的第一大宗、光州的太極宗門門主應萬象是健在。
周寧不清楚這日月教跟太極宗門有什麽PY交易,反正在他眼裡,日月教屬於撈過界。
此時吃癟,自然是暗中看笑話。
劉元、劉珊能幸存,倒是讓周寧有種這對父女可能是系列事件主角的既視感,否則象這種實力不行,還哪裡有亂哪裡鑽的貨色,怎麽還能活蹦亂跳呢?
“元磯子道友,遇上了何等凶險?”
“說來慚愧,是魔宗邪道的妖人,之前就發生過衝突。”
周寧明白了,邪冰死寒。
多半是方舟藍圖沒能搶到手,李家坳時在劉元等人身上留了追蹤暗記,於是又追著來了,看能不能收之桑榆。
“道友安心調息,我來擋一陣。”
“有勞,多謝!”元磯子已然不方便正常交談,吐出兩個短句,就服下丹藥,在雲松下打坐調息。
狼狽如此,他現在也只能相信周寧是友非敵了。
其他幾人也是有樣學樣,吐納調整,剛才死裡逃生,現在抓緊恢復,每多一分,就多一分安全感。
時間不大,一道道油綠鬼火便上了山,湊在寺廟外的空地上,顯出一個個身影。邪修們道了。
為首之人,跟周寧還有一面之緣。就是在李家坳與一眾聖堂武士搶奪方舟藍圖的高修。
這人叫沉道一,邪道中青代有頭有臉的人物。
影軍團收集的邪道名人中,就有他的信息,周寧一時間沒能將信息跟人對上號。
沉道一注意到了雲松,知曉這應該是個很有些講究的陣法。
他不清楚這陣法的主持者是誰,但他綜合已知信息後猜測,該主持者跟元磯子大約不是一路人。僅是同為玄門,有些淺顯的交情。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叫號:“聖宗沉道一在此,陣師是哪位,可否出來一見?”
周寧撇撇嘴,心說:“魔宗的名頭,就是被你們這些家夥給搞臭的,出門就喜歡扯大旗,一說就是魔宗誰誰誰。”
動作不慢,縮地成寸,兩步就來在門前,打個稽首:“逍遙道脈散修張三瘋, 見過沉道友,深夜造訪,有何見教?”
“張道友有禮,不知道友是否收留了一夥陰陽道修士,那些人跟我等有些事務要解決,還請道友行個方便。”
“不滿沉道友,你們之間的事務,我也是略知一二。追索至此,怕是方舟藍圖未到手,便想著從尋根朔源,看是否能另有突破吧?”
沉道一皮笑肉不笑:“看來張道友,在這事上,也牽扯頗深。”
“不算深,主要是沒你們雙方那般強烈的訴求。什麽寶藏呀,東渡呀,跟我這逍遙散修無關,我這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那麽,張道友是何用意?想要當和事老?”
“是也不是。”說著,對錢富貴道:“你去,把你知道的,好好跟沉道友說道說道,我好挪挪窩,以免當了諸位高修的道。”
說話間,周寧揮動天師劍。
‘嗡!’光芒一閃,便有劍影飛天,上到寺院依傍的大山頂端,發出巨大震動。
隨後‘轟隆隆!’雪崩觸發了。
雪崩雖然氣勢驚人,但在場修士,並不很怵。
於是就在一旁欣賞周寧做法,將這冰雪引導截留,硬是在這半山腰,又堆砌了一個冰雪之台。
隨即,巨大雲松人化,拔地而起,就像提溜裙子般,將庭院的圍牆,地板什麽的,一股腦的提起,走向了旁邊的冰雪平台。
包括沉道一在內的一乾邪修,看的眼角隻抽抽,心說:“淦!你秀了這般宏大的一手,這讓我們怎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