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裡克倒也不算太蠢。
一看來的是周寧的人馬,立刻一句:“兄弟們給我上!”
然後他掉頭就閃。
他倒也名白,發生這情況,應該不是索拉的麾下無能,而是神之敵過於牛嗶。
“凱倫堡怕是要完!”埃裡克也是活久見一枚。
盡管很多同類都笑他吃軟飯,但這裡邊又多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真不好說。反正埃裡克沒有說的那麽不堪,智商其實還行。
凱倫堡被血族經營了數千年,山間、山腹、地下的密道很多,埃裡克就化身一頭大血蝠飛向地瀑花園。
血王妃很喜歡哪裡的景致,此時他多半能在那裡撞見血王妃。
埃裡克可不光是舔狗無腦。
索拉能想到投名狀,他也能想到。
他倒是沒打算將血王妃當交易品。
賣主求榮沒好下場,背叛者哪怕一時被需要,過後往往也很淒慘。而血族恰恰可以活很久,因此適當的考慮長遠是剛需。
他這是打算救主,以及當主子忠心耿耿的騎士,血王妃的娘家還是比較給力的,這根大腿摟好了,不需要換的。
與此同時,被埃裡克出賣的血衛,則陷入被大殺特殺的悲慘境地。
他們不久前,才因為埃裡克‘突然開了竅’帶著他們撈取了一份很不差的戰績,不但能在酒桌上吹個幾年,還有實惠可拿,而對這位上司有了那麽點好感和盼頭。
結果信任剛付出,就被徹底賣了,慘!慘!慘!
不同於先前跟狼人們撕逼,周寧這次既不要求打的激烈精彩,也不要什麽史詩感,就是要求晚飯在凱倫堡最莊嚴的大廳裡吃。
這就是他所謂的吃席了。
是不是很簡單。
確實簡單,擋道的、呲牙的、會動的都嫩死,就沒誰可以打擾周寧吃晚飯的雅興了。
所以戰團開啟了簡單有效的踢門戰術。
就是地球霉軍常用的,破門,兩顆閃光彈進去,然後突突突,再然後補槍,再再然後下一個屋。
這個戰術,有個要求,你得主動,你得強力,你得吊打,否則很可能你正要踹門,門一開,兩顆雷先出來了。
既然如此,戰團成員就鳥槍換炮。
火神鐳射機槍,每分鍾三千六百轉,大慈大悲渡世人。
高能雲爆震撼雷,鋁熱白磷加窒息,豪光高溫銷業障。
什麽詭秘陰毒血法術,刀槍劍戟斧鉞鉤,動作招式太複雜,前搖時間過於長。
還是科技側的產品好,理念好:複雜都交給了專業的去做,戰場上是一幫玩應用的,越簡單,越傻瓜化越好,所以ak47風靡全世界,五分鍾從新手到精通。
打起來也豪氣,扳機摳倒底,射就完事。
手雷啥的可以用多功能榴彈發射器,哪裡可疑,就發一兩顆過去打個招呼,就是這麽簡單。
血衛們還沒能四四六六擺清楚,就已經被炸的鬼哭狼嚎,射的渾身是洞。
面對這種被吊起來虐的大逆風局,好些成員沒能經受住考驗,第一時間就鳥獸散。
然而周寧的戰團擔心這些家夥去而複返,打擾周寧晚上愉快的吃席,於是盡量嫩死,像名叫‘前妻’的微型生命追蹤導彈,蜂巢式發射器,一次就是上百枚,對付變身後呼喚一群血蝠伴飛的血族,沒有壓力,平均一隻血蝠至少拿給你輪到一枚,而一枚的威力,就相當於百公斤tnt爆炸。
這微型導彈的名字,還是周寧向{鋼鐵俠2}中的漢墨工業致敬。漢墨介紹‘前妻’時的裝嗶,和後來屎花屁般的效果,可太有喜感了。
一隊血衛很快被打的慘死一地,車隊隨機仿佛一條大蜈蚣般向凱倫堡深處遊走。
這個時候的車隊,跟昨晚月下山路行進時,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那時候慢慢吞吞,像是老爺車,人快走幾步都能趕超。
現在,雖然沒有千足,但峭壁也能爬給你看。
輪子都變形成了刀齒,每一下,都跟冰鎬鑿擊般有力。
更為難得的是,它能夠通過超凡技術,與相應物質形成一種互動式的強地效效應。
當其在水面上行進,水面就仿佛異力相吸的磁鐵,當其在峭壁上行進,又與大山的泥石山體形成類似磁吸的場力互動。
正是因為有著此等非常了得的抓地能力,刀齒般的車輪才能借到足夠的反作用力,讓鏈接的車隊如蚰蜒似蜈蚣,肆意攀爬。
當然,爬來爬去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玩意根本就是個裝甲列車。
什麽蒸汽朋克,都是騙人的,這玩意的正式名字叫做魔機。
它真的能像真人版{變形金剛}系列中的賽博坦人一般,進行眼花繚亂,不明覺厲的變形,只不過是以內部為主。
皮囊不重要,重要的是功能。
一番組合後,立刻就從老式臼炮變成了人間大炮。
只不過登場的不是克塞號,而是殺戮機器。
不得不說,人類的肢體結構,不是為廝殺而生的,至少主要功能不是廝殺,又或者說,過於兼顧其他功能,而在殺戮方面不夠純粹。
‘人間大炮’射出去的這些設備,就是專門為了殺戮而生,看著就跟風滾草一般,中央似乎是鏤空的,實際上那是武器架,方便使用各種針對性的兵器。
這玩意完全不能以常人的運動能力,來進行移動軌跡判斷,能滾能跳,能玩大嘴吃豆。
當然,那場面是比較血腥的,就像被暴龍狠咬一口。
這設備也能像{異形}中經典的抱臉蟲那樣來個大大的擒抱。
這都是周寧靠著玩家腦洞設計的,可謂陰狠毒辣。
這不,凱倫堡的值守血衛就品嘗到了這些殺戮機器帶來的驚喜。
外圍巡邏在遭遇戰事後,是發了信號的。
而且是連著發信號,先是遇敵信號,然後是激戰信號,然後是求援信號,再然後是避撤信號。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放眼花,知道的就明白這是遇到了恐怖強敵,巡邏隊直接被擊敗擊潰。
因此,值守的血衛也是敲響了警鍾,來了個緊急集合。
一方面,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經歷危急戰事了。
另一方面,他們以為狹窄崎嶇的道路能幫他們贏得一些時間。
結果是新一輪的被大殺特殺。
城門城牆啥的形同虛設,鐵蜈蚣直接爬上來了。
那效果,就仿佛孩子們壘的沙堡,被一條蛇給入侵了。
血族這邊,燃燒著血色魔焰的床弩和爆火罐也都用了。
這是他們的城防利器。
單是看效果,倒也行,火的顏色停妖異,能將地面燒成岩漿般的半液態物質。不光是溫度高,而是該種魔法燃料能跟泥土發生煉金反應。超凡向的,不化學,那就只能是煉金來描述。
周寧卻鄙夷其是凝固汽油彈調了個色。
差不多,效果真差不多。
換成其他敵人,皮肉燒熟甲燒化,對上裝甲列車不好使,自行噴射出滅火粉塵霧,從這霧裡穿過去,火就熄了。
裝甲列車自帶百寶囊,手藝還是跟荊獄之行時的福車學的,結構都差不多,一道道類符的術法模型,像是光盤般卡在專門的卡包裡,多重保護封存,不易損毀,用的時候就像放唱機取盤,機械臂直接抽取施用。
這不光是技術上的碾壓,還是創意、理念上的碾壓。
高端的技術創意,通過合格的投放單位施展。小兵大技術,這跟血族大兵小技術的路數正好相反。
周寧的戰隊開始有真正的死傷。
凱倫堡有一種名為暗殺哨的設置。
就像是毒蛇之咬,一旦發起攻擊,往往突兀而致命。
並且有遠程。
螺旋飛舞的箭矢,像是鑽頭般洞穿皮肉骨骼,還有爆破效果,重要部位被這麽來一下,那就肯定完犢子。
更變態的不是造不出來,是成本過於昂貴。
一枚智能集束炸彈百萬美金起步,一名大兵也是智能的,撫恤費卻用不了那麽多,有時候帳就是這麽算的。
凱倫血族雖然有殺招,卻無力阻擋周寧戰隊推進的腳步,些許上往對周寧戰隊沒有多少影響。
但他們至少用自己的命拖到了凱倫堡的精銳戰隊完成集結,以及出陣。
血親王親自迎戰。
不得不說,凱倫血軍團還是挺威風的。
多多少少有那麽點傳說中精靈的意思。
足夠漫長的壽元,讓這些高階血族精心為自己準備一身像樣的魔法裝備。
沒有重樣的,而且基本都兼顧了實用和美觀。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漫威英雄活dc英雄的古典版在這裡集結了。
呃……聖鬥士貌似更形象,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甲胄都挺合身,藝術主題卻又各有不同,有的花花草草,有的野獸怪物,有的扛書掛典……唯一統一的,大約就是鬥篷披風的猩紅色裡綢和凱倫血族的徽記了,十分繁複,融合了許多抽象隱喻,不好描述。
這百十來號精銳往那裡一碼,假裝一百零八冥鬥士到齊。
這個梗讓周寧想起了死道森羅殿在新州搞事時的那些個星石修士,貌似也是一百零八個,具體還有些講究,準備編個魔星禍亂國度,掀開王朝凋零大幕的故事。
結果先是他亂入,小小的攪了個局。
後來,後來就沒啥意思了。
作為主角,他成長的太快,又不像別的穿越者明明智慧超群,卻喜歡莽,明明表示自己很平易近人,結果天天裝嗶打臉。
於是,等到光州事件爆發,一系列搗毀城隍鬼城,湮滅彈之下很平等,魔星啥的論打的被滅。
那時他已經不稀罕星石、星屑這類材料了。
再後來,他跟著白骨菩薩參加除魔盛會的時候,魔星徹底淪為他認知中的雜魚,貌似其背後的主子也沒了繼續補齊讓他們搞事的心氣兒,就近乎銷聲匿跡了。
現在回想,周寧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玩家,其實也是挺失敗的。
拿住一個遊戲,牛嚼牡丹,日以繼夜的想要打通關。
就跟當年玩大話西遊似的,那沒明沒宿的熬豬眼。
結果是豬八戒吃人參果,沒品出滋味。
當然,這也怪某些無良遊戲廠商,各種心理學設陷阱。
比如山口山,滿級,才剛剛開始。
又比如魂系列,血源詛咒,仁王等,不刷個三周目、無周目,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認真玩過。
可惜現實中不能反覆刷,錯過了就錯過了,像他遭遇的第一個副本,晶石礦堡。
當時可是為之自鳴得意了好一段時間。
一說就是智商在線,不腦殘。
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實際上,又何止是一失?
有時候,所謂的理智,會讓人喪失接觸精彩的機會。
有時候,理智更是慫的借口。
面對事情事,究竟理智對不對,那得看從哪個角度看問題。
更何況,真正智慧的人,正邪是非對錯善惡都能看破,他所認為的理智,在其眼裡,或許也僅僅是小聰明。
有了這樣的想法,就發下命令:“接著奏樂接著舞,繼續昨夜遇襲時的風格,我要激鬥,要史詩感,不要無腦推。”
替身如果有自己的人格,估計會罵一句:“賤人就是矯情。”
這也是周寧為什麽喜歡選傀儡,喜歡一個人玩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心思多變,比很多女人都過分,討人嫌。
可不討人嫌吧,自個兒就得憋著、忍著。
周寧覺得他可能比很多人都更自私一些,於是才變成這等模樣吧。
代價是孤家寡人。
這其中也不乏他自己的功勞。
生活中的一些男女,在不明真相的時候,是願意主動貼上來的。
是他選擇了保持距離、乃至退縮。
然後就徹底習慣了一個人。
而來到這個世界,是一個人的大冒險,徹底放飛自我的過程。
沒覺得孤獨。
有遊戲的人,怎麽會孤獨呢?
就像{頭號玩家}中‘綠洲’的開發者,不是沒有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玫瑰樹。
但最後,還是投身到有遊戲世界中。
有的人將自己活成了種馬。
有的人將自己活成了詩和遠方。
周寧將自己活成了遊戲。
“來來來!跟這個血族掰扯,城下之盟,不平等條約,讓他們跪,老子要吃席,補當年他們死時卻沒有辦的席,就是這個理由,不服就給我打,打的他媽媽都認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