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春風吹過了這篇大地,農民的生活好了,糧食高產溫飽解決了就會產生一些物質上的需求,也是因為糧食高產,所以土地就有了一些空閑,土地對農民是相當寶貴的,是絕對不能下來的。因為早起分地的時候村上留了大批的土地,後來又散了社,村上又按照人頭每人分了一小部分地(幾分地一畝等於十分),這些地相對比較偏僻離水源又遠,再加上小不好打理,於是有的人就種植了一些經濟作物,比如說棉花、甜瓜、高粱之類的,這則故事就是從一片瓜田說起。
八幾年那個時候物資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匱乏的,一群半大小子放了暑假就沒人管了,不像現在的孩子每時每刻都有人照看著,偷雞打狗、上樹掏鳥、下河摸魚、進地摘瓜,再加上農村有句老話叫偷雞偷狗不算賊,所以種植這些瓜果之類的人家就會在快要成熟的時候留人在地裡看守,不是怕吃,是怕這些不懂四六的楞頭青禍害,你白天給他不吃他非得晚上自己拿來,你說這人是不是有點欠兒,誒你還別說他還以這為榮呢。
二狗爸就是一個思想相對來說比較開放的人,八幾年剛分了地,閑暇時候就做起了買賣,做外賣最重要的就是貨源,再好的貨源也沒有自己家種的便宜。
甜瓜這玩意兒,必須快采快消,不然就全爛在地裡,一年就白忙活了。因為我家這裡離京不算太遠(也七八十公裡麽),所以為了賣一個好價錢,就騎自行車馱著往京城運,這一趟那可真是起早貪黑的。
一天夜裡,二狗爸去送瓜了,他媽在家補覺等他爸回來夜裡摘瓜(看銷量摘,不然摘下來愛壞),十一二歲的二狗自己就在田裡看瓜,那個時候的人也膽大,他自己拿個收音機也不覺得怕。那天也不知因為什麽他爸回來的晚了,十一點多了才到家,他爸媽吃完飯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他爸留在瓜田宿,夜裡看守),見父母來了他就往回走。那天是月圓的時候,回來的時候能看到路,他也就沒拿手電筒,能省點是點嗎,畢竟還沒寬裕到那種隨意揮霍的份上。從他家到瓜地走路大概有二十分鍾的路程,途徑一條小河,河上有一座水泥板搭製的簡易小橋,向往常一樣他很快就來到這座橋邊,他每次白天過的時候都往下張望張望,今天因為是月圓的緣故,還能看清一些河水流動的,走到橋中間,突然從橋下傳來了什麽叫聲,仔細一分辨原來是小豬崽的叫聲。小豬崽那可是好東西,那可是錢啊,不行,必須抓到。於是他就爬在橋上尋找,因為沒拿手電筒他怎麽找也找不到,叫聲還越來越大,仿佛是馬上不救就要淹死,他這個急啊,這可怎麽辦,下去找?可岸的兩旁全是雜草,草叢裡還有打完農藥順手扔的藥瓶,因為藥瓶都是玻璃的有的就摔碎了,這要是扎到腳可就完了。他思來想去合計了一下還是回家拿來手電筒再來吧,於是他拔起腿就跑,一路跑回了家。
回到家他就翻箱倒櫃的尋找手電筒,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就跑去問他奶奶,他奶奶都入睡了了,就沒好氣的問他:“都這麽晚了還去幹什麽?你爸媽不是都那手電筒去了嗎?”二狗急忙說到:“奶、奶、奶你快點給我找找手電筒,我在
小橋下聽到小豬叫喚了。”他奶奶一聽睡意全無,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眼裡露出了滿滿驚恐。片刻後他奶奶二話不說,就把他拽到了炕上,把他按在了枕頭上夾雜著顫音的說到“睡覺!什麽小豬不小豬的快睡覺,不許去!”說完還狠狠的打了他兩巴掌,他當時委屈極了,心想好好的小豬為什麽不要啊,無奈他奶奶死命的按著他不叫他動彈,他奶奶就這樣按著他睡了一夜。
第二天白天他還覺得很是委屈,為什麽啊,好好的小豬為什麽不要啊,於是他就跑去和她媽媽訴說,他媽媽一聽也是立馬變色,訓斥他到:“大晚上的哪來的小豬,再聽到也不許下水,敢下水腿給你打折。”之後的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再晚上看過瓜地。
過了過了幾年他家已經不種瓜了,他再一次想起這件事問起他奶奶的時候,才從他奶奶口中得知,那條河在他遇到小豬叫之前淹死過一個小孩,據他奶奶說,聽老一輩人說,水鬼在找替死鬼時就會模仿小豬叫,誘惑人到水裡去。他知道這些後很是後怕不已,據他說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是毛骨悚然,因為那天他看到橋下的水已經離橋面不遠了,他回想起來他前一天和之後看水面都是不足一尺,當時他沒有在意,聽了他奶奶的話後才察覺到水位的不對,那條河裡就沒有過那麽高的水位,最對也就是一米深,那個淹死的孩子據說是摔倒了被水草纏住起不來了才淹死,據他估計這豬叫不是第一次了。
現在他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只是一笑,說實話是不太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