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祀禮也藏不了多久。
這裡是對方的虛域,是對方的領域,雖說不可能精確到掌握每一個闖入者的準確位置,但還是能隱約感覺到與她力量格格不入的異類的。
當祀禮使用了雲夢的力量,這隻眷屬立即就察覺到了。
她的領域裡還闖入了別的信徒。
嗯,雲夢原本也是【智慧與迷霧】的眷屬……
遲疑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書:“……”
現在問題來了,它要怎麽告訴自家神這件事?
很快就不用書提醒了,在察覺到雲夢的氣息後眷屬意識到了自己處境不妙,她停下了攻擊。
柯鄲正奇怪,就見之前與自己整整糾纏了好幾個小時的眷屬忌憚地望了一眼祠堂的方向,接著就消失在了柯鄲的面前。
柯鄲:“?”
祀禮:“……”
眷屬離開後村民們茫然地站在原地半晌,之後如來時一般又緩步離開了。
警惕周圍的柯鄲這才注意到這群古怪的村民,他蹙眉看了半晌,還是沒有跟上去,而是將視線最先放在了祠堂之中。
人類想要破解虛域也是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法的,比起書告訴祀禮的那兩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人類的方法是比較麻煩的那種。
人類發現【虛域】某種程度上反應著其主人的內心,雖然人類至今不明白,那些毫無理智可言的詭異為什麽也有著“內心世界”,但這卻是一個事實。
就好比現在,柯鄲隱約察覺到了這個“詭異”有哪裡不對。她有著“殺意”,而無理智的詭異是不該存在這種情緒。
但人類對“詭異”的探索太少了,對於“神眷”他們還只是一個模糊的認知階段,所以還未徹底分清那些東西與“詭異”的差別。
不過虛域的構成應該都是一樣的。
村民們剛剛聚集在祠堂,所以這裡也必然是一個重要之所。
所以柯鄲在短暫的猶豫後選擇了去這座祠堂看看。
他看了一眼村民呢離開的方向,走入了祠堂。
一進門就是狂風掃過一般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大堂。
柯鄲:“……?”
……
另一邊,祀禮跟著村民們再一次返回了村子。
這次他沒有直接去找關大爺,而是趁著各家各戶沒有鎖門,打算挨個去調查一番。
第一個目標,自然就是村長的住所了。
村長的房子比其他村民的要稍微好上那麽一點,雖然也是茅草木頭和土牆,但好歹整齊一點。
祀禮進門的時候村長還呆呆站在院子裡不知道幹嘛,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人。
祀禮看了一眼就繞開了兩人,反正包裹著雲夢這群人也看不到自己。
他直接進了主屋,堂而皇之地翻找了起來,絲毫沒有闖入別人家裡的自覺。
這一幕讓書分外懷念,沒錯,就是這種作風!自家神明以前也是這般闖入他神祭司現場,大肆翻找合胃口的祭品的……
即便是成為了人類,自家神也依舊是曾經的那個邪神!!!
它突然就有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祀禮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些零散的報紙和一些照片,還有幾封泛黃的信件。
報紙上的時間是七十年前,換句話說這個村子是七十年前存在的村子。
祀禮翻看了一下報紙,大多都是關於外面的報道,什麽大廠招工,哪裡有了什麽新政策,哪裡發生了什麽大事件之類的。
報紙並非是連續的,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報紙裡都有著同一個地方的報道。
祀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報紙,翻出了那些照片和信件。
照片並不多,只有七張,最直觀的是一張全家福,兩個老人兩個年輕人以及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
村長一家有著五口人,不過現在似乎只剩下了兩人……
祀禮翻出了那些信件,看了一眼發出的地址和落款,不出意外看到了相同的城市以及一個名字。
關家傲。
是這個家庭的長子,他在成婚後為了給妻子博一個美好的未來選擇獨自外出打工,三年時間就杳無音信。
那院子裡的那個年輕人就是二兒子了。
但“妻子”呢?
村長的老伴大概率是去世,但這位妻子呢?
祀禮看著照片中漂亮女人身上的紅色旗袍微微歪了歪頭。
是什麽讓一個女人年紀輕輕死亡,並且變為眷屬將這個村子變成了這樣?
祀禮翻出了一張關家傲與妻子的單獨合照,帶出了屋子走到了側屋。
側屋與主屋不一樣,這裡明顯更加整潔溫馨,處處充滿著女主人的氣息。
“打擾了。”祀禮隨口說了一句就進入了屋內,打算繼續之前的動作。
一道身穿旗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屋內, 她與這古舊的房子格格不入又似乎分外和諧。
祀禮拉抽屜的動作一頓,扭頭看了過去。
嗯,很好,女主人回來抓了個正著。
拉抽屜的動靜吸引了眷屬的注意,她扭頭看了過來。
祀禮也乾脆撤去了雲夢,光明正大地在對方的面前現了身。
若有若無的白霧在他身邊縈繞,屬於眷屬的氣息從白霧之上傳來,給對面的眷屬帶來了一種錯覺。
她將祀禮也當成是了一名眷屬。
“這位眷屬小姐怎麽稱呼?”祀禮坦然將抽屜推了回去,直面虛域的主人。
“滾!”回答他的只有主人毫不客氣的驅逐。
祀禮表示譴責:“明明是你邀請我進來的,結果還將客人丟在一旁。”
女主人仔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想起他是誰,原本以為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類,沒想到會是一名藏得極深的眷屬。
“滾出我的世界!”
女主人依舊“不講理”的驅趕他。
祀禮燦爛一笑:“我不。”
女主人頓時怒了,她濕漉漉的長發無風飄起,尖端聚在一起凝聚成刀刃般的形狀直指祀禮:“你也是為了那個人類的力量而來?”
祀禮嗤笑一聲,很自然地就帶入了角色:“明明是你搶了我的獵物。”
書:“!”原來自家神在覬覦他神的信徒嗎?!不愧是它的神!
女主人冷笑了一聲:“但現在他歸我了。”
說著那些長發猛地延伸,從四面八方向祀禮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