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戲確實拙劣。
只是挑選了一個求生欲旺盛的人類,蠱惑讓她汲取生命活下去。
根本就太無趣了,好歹選一些比較有趣的人類啊。
反正一個月的“同居”之中,祀禮一點都沒感受到女人有什麽特別。哦,會養花除外。
這種隨意挑選人類給予力量,一點水平都沒有。
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想法有些危險的祀禮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
他今天打算暫停營業一天,理由……失戀應該算吧。
……
你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產生惡意嗎?
……
現在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期,街道上車流堵塞,這是這個城市每日早上都會上演的一幕。
但張晨今天沒有開車。昨晚他不慎將車剮蹭到了路邊的花壇,導致車輛受損,今天送去修理了。
所以張晨今天需要乘坐公交車上班。
他家裡離自己工作的地方還挺遠,所以他早早出發,但還是伴隨著公交車被堵在了路上。
按照經驗他還需要等待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能離開這條路,張晨也並不著急,他在看了一眼路之後摸向了口袋想要掏出手機。
但這一模他卻摸到了奇怪的東西。
張晨一愣,從口袋裡掏出了這一個小圓片,或者說是一個巴掌大的銅鏡。
銅鏡極薄,鏡框是由銅絲編制而成,中間的鏡子呈現模糊的銅色,照的人也不太清晰。
這是他昨晚在路上撿到的,因為這鏡子看上去有些年頭又頗為奇特才撿了回來,只是沒想到他回到家後反而將這件事望之腦後了。
沒想到還在口袋裡。
他也沒在意,乾脆將銅鏡放在手裡翻看了一會兒。
別說,這鏡框編的還挺好看,而且巧妙地將不大且有些柔軟的鏡片牢牢卡在縫隙裡,看上去像是一個機關的卡扣一般。
突然他翻動的時候從銅鏡上看到了什麽一閃而逝的黑影。模糊不清,但看上去不像是個人類。
張晨一愣,下意識轉過銅鏡轉到了剛剛的角度,清晰看到了鏡中倒影的東西。
那是一團站在他背後的模糊黑影。
銅鏡本就照射不清,就連他的臉都有些模糊,但不知道為什麽,鏡中的黑影卻似乎異樣的清晰。
它的模糊不是因為銅鏡照得模糊,而是因為……它本身就是模糊的!
那東西……就站在自己身後!
一股寒意蔓延上了張晨的後背,他一動都不敢動,只能僵著身體盯著鏡中的模糊黑影。
突然間黑影動了動,並且裂開了兩個如眼睛一般的紅色裂縫。
它在看我!
明明那東西沒有眼球也沒有眼珠,但他就是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它注意到我了!
黑影向他探了過來,它比張晨要高很多,幾乎頂住了公車車廂的天花板,所以它向下彎下腰的時候默默帶著一種壓迫的氣息。
它過來了!
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流淌過他的太陽穴,帶起些許戰栗般的癢意,但他已經忘記了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黑影俯身將他籠罩。
突然間車輛一陣搖晃,一隻僵立的張晨被顛簸的一慌,身軀直接向後倒去,撞到了一個人。
“你這人,發什麽愣呢!”被撞到的是一個身穿籃球裝的學生,他身材高大一手還抱著籃球,他推搡了一下張晨將人推得一個趔趄,差點又栽倒到前面的人身上。
但也是這麽一下讓張晨回過了神,
他慌忙間轉頭,發現車廂裡並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可怕的黑影,站在他身後的只是一個比他高處半個頭的青年,剛剛的那一幕似乎就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但張晨沒再敢看銅鏡了,甚至連銅鏡脫手都未曾理會,只是心有余悸地站穩了身體,一邊下意識道歉一邊平複自己過於急促的呼吸,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的衣服冰冷地貼在身上,不舒服間也讓他有了一種真實的感覺。
當公交車停站的時候他迫不及待地下了車,逃離了這不知道有著什麽可怕怪物的車廂。
……
祀禮正走在路上,剛避開一個形色匆匆快要遲到的學生,結果還是不慎被另一個人撞上了肩膀。
那人行色匆匆,就像是背後有什麽東西追趕一般低頭疾走,壓根沒注意自己撞沒撞到人。
祀禮蹙眉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也沒太在意。
他今天要去一處花田,據說那裡新得來了一批花,是最近新發現的新品種。
不得不說,有神存在的世界確實有趣,幾乎是每隔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發現新種類的動物或植物。
這種情況下生態都沒崩,也可以歸功於神的功勞了。
祀禮漫無邊際地想著, 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別過來!”是個男人聲嘶力竭的聲音,分貝一點都不比女聲弱。
路人都被這一突如其來的尖叫嚇了一跳,停下匆匆的腳步向罪魁禍首投來了視線。
是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十分瘦弱的男人。
而他恐懼的只是一個穿著光鮮亮麗打扮精致的女人。
此刻女人尷尬又惱怒地注視著癱坐在地上的男人,不明白這個家夥是發什麽瘋。
她一向自持美貌,不知多少男人上趕著給他獻殷勤,這個家夥卻跟見到什麽怪獸一樣看著自己大叫,是不是有病!
尤其是有些人開始向他們投以古怪的視線,女人慌忙解釋:“不是我,你這人怎麽回事啊!”
她發誓,她真的不認識這個男人!
她正解釋,地上的男人已經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逃離這裡。
但他逃跑的過於倉促,不甚撞到了另一個路人。
當他抬頭看向那人的瞬間又爆發出一聲尖叫,最後他扭頭間看著身邊所有的人都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這下子路人都下意識遠離了男人,在他身邊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是這個男人的問題,這家夥是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或者就是個神經病?
路人下意識揣測,甚至有人小聲商討。直到最後男人慌亂間撥開人群逃離了這裡才稍稍平息了下來。
眾人很快又事不關己地離開了這裡,除了一些結伴而行的人還在小聲討論外,也沒有人會去追究那個奇怪的男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