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40年8月6日凌晨2點半,距離熾淵岩洞外500米。
在層巒疊嶂的山嶺間,一條不寬但是足有半腰深的溪水湍湍地流向遠方。雖然現在還是炎熱的夏季,但是峽谷裡面的風吹在身上還有些如同刀割般的痛感。十幾輛武裝車輛被停放在隱蔽的灌木後面,上面被人匆匆地遮蓋了蒲葉草。
“都動作快點。把車輛全部藏好……所有人步行前進。”
經過一個小時的急行軍,鍾天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熾淵的入口處。
“這兒是熾淵?怎麽感覺像個鬼洞一樣。什麽也看不見,怎看也不像是個要塞啊。”
透過望遠鏡凌零對這個到處充滿詭異的地方表示了非常迷惑。他稍稍地把望遠鏡放大了倍數,只見在一個黑黢黢的河對岸走出來一隊打著燈籠的衛兵,隨著光亮越來越近,一堵的木製結構柵欄映入眼簾。柵欄上密密麻麻的鐵絲網懸掛著殘缺不全的奴隸屍塊,柵欄中間則是一個高約4米寬2.5米的用整根杉木捆綁而成的木門…柵欄兩側搭建有箭塔,兩架駭人的床弩瞄準著大門的入口處,但是現在卻不見弩手的身影。鍾天豎起耳朵依稀還能聽見衛兵之間的聊天。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大金牙已經掛了。”
鍾天自言自語道,他回頭望了望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心裡已經有底了。
“頭領,您看…這裡就是岩洞的入口,我願意作為內應為您開門…等我成功進去之後,咱們裡應外合,把要塞一舉拿下!”
麻勇自告奮勇想去拿首功,憑借奴隸身份進入要塞並不難,難的是他怎麽能自圓其說把大金牙殞命的事情說出來。
“你算了吧,我們直接衝進去多省事。不要多此一舉打草驚蛇。”
“阿飛說的有道理,這個木柵欄是擋不住我們的。”
辛飛對這個乾巴老頭兒並不是很信任,凌零也認為直接攻打好一點,畢竟奴隸販子作為在大陸上及其普遍的強盜跟黑羽的實力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但是鍾天卻不這麽認為,他對著二人搖了搖頭,然後對著麻勇說道。
“咱們現在是老瓶新酒,我認為可以智取就不必強奪。”凌零想繼續勸,但是他看見鍾天已經開始了新的布置就沒有說出口。麻勇選了幾個新兵跟他一起去。
趁著夜色幾人迅速過了河。只見他高舉雙手嘴裡振振有詞地朝著守衛徑直走了過去,緊接著守衛就對著幾個人一頓拳打腳踢。鍾天他們看著整個過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咱們衝過去吧,我看這老頭兒不太行。”
辛飛給袖箭開始裝彈,銀色的爆破箭頭在月光下反射著寒光。
“再等一下…”
鍾天用望遠鏡死死盯著,麻勇和被打的半死的士兵被守衛拖拽著進了柵欄。之後就是長時間的寂靜,凌零終於忍不住地問道。
“鍾天…別等啦。如果這幾個人嘴不嚴實把我們供出來,咱們的處境很危險。”
就在大夥焦急地等待之時,一道閃亮的信號彈從柵欄內直衝天際,淡黃色的光芒瞬間把大地照的透亮。隱蔽在矮樹叢中的人們都被這一幕震驚。這是鍾天剛才塞給麻勇的,他和麻勇約定好如果滲透成功便以火為號。
木門緩緩地被放下,麻勇站在哨塔上對著河對岸瘋狂揮舞胳膊。
“所有人,都給我上…攻打要塞!”
鍾天一聲令下,士兵們如同脫韁的野馬般衝了出去。凌零和樊君則衝到隊伍的最前面,
瞬時喊殺震天。 【嗖——嗖——】
就在凌零樊君剛剛淌上岸的時候。河水中突然豎起了一個由拒馬漁網組成半人多高的籠子,像一隻碗一樣把來不及上岸的鍾天以及眾多士兵都圍困在了溪水的中央。所有人亂作一團,很多人被河水衝的站不穩腳,人群之中開始互相踩踏頓時哀嚎一片。
“媽的…中計了!我怎麽會信了你這奸人!”
凌零和樊君此時已經被要塞裡衝出的守衛團團圍住,兩個人只能背對背地和敵人對峙。
鍾天試圖從拒馬裡掙脫出來,手掌卻被漁網上密密麻麻的刺釘劃拉的血肉模糊。
“哈哈哈哈哈…單純的毛頭小子。以為乾掉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垃圾就認為自己贏定了。熾淵幾十年偏安一隅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在岩洞幹了一輩子的倒爺,沒想到也輪到我做莊的一天。還得是謝謝你們啊,以後爺的傳說,就從你們開始吧…”
【嗖——】
麻勇不熟練地操作床弩,衝著凌零和樊君就是一炮。約半米長黑漆漆的石弩箭簇朝著凌零的頭部就飛了過來,利用高超的身法凌零抱著樊君閃過了致命一擊。
“哇呀…”但是樊君的肩膀還是被石弩給擦傷了瞬間血流如注,她的雙手斧也掉落在地。
“唉?…身法還挺靈活的,躲的還挺快…你再躲一個我看看。”
此時另一側的床弩也進行了發射,這次倆人已經有所準備所以這一擊又射空了。
“你這混蛋…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聽見鍾天急的在籠子裡怒吼讓麻勇笑的更大聲了,在他看來這些待宰羔羊的無能狂怒讓他心裡更爽。虐殺人命也是奴隸販子眾多無良愛好中最殘忍的一種了。
“不好玩不好玩…讓我想點有趣的吧。”
麻勇眼球滴溜溜地轉著…然後和守衛喊著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幾個守衛迅速跑進了柵欄裡。不多時,一群人從木門裡緩緩地走了出來。他們衣衫襤褸、披頭散發,渾身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惡臭味,脖鏈和腳鐐都連在了一起,不時地有人站不穩突然摔倒,換來的卻是守衛更嚴厲地鞭打。
這些人分成幾排站在了籠子的前面,眼神空洞地望著籠子中被禁錮的士兵們。有的人在低聲抽泣而有的人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們這些賤人們都給我好好看著啊……這就是反對者的下場!誰再想著反對老子,就去給他們陪葬!”
麻勇唾沫橫飛舉起砍刀在空中揮舞,石弩齊刷刷地瞄準了籠子中的人。
此時空氣中充滿了殺戮的氣氛,到處都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恐懼在人群中蔓延,夾雜著寒冷很多士兵不自主地抱在了一團。鍾天則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如果死亡已經不可避免,他絕對不想死的像個畜生。
另一邊,被守衛包圍的二人此時不但要小心敵人的圍攻,還要提防床弩的偷襲。
“一會兒這樣…然後…”
“你行嗎?太勉強了吧。”
“你傻的嗎…如果不試一下咱們都白死。全靠你了…”
“好吧…”
樊君對著凌零耳語,她觀察到柵欄由於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經破爛不堪,如果是身法較好的人是可以從柵欄的破損處直接躍上哨塔的。樊君想用身體給凌零先做肉盾抵擋石弩再做梯子直接踩上柵欄直取敵首。
“一……二…”
樊君默念著數字,凌零則緩緩地把劍刃橫在了胸前。
哨塔上的麻勇依然在大放厥詞,對臨近的危險一無所知。
“…三!!”
樊君一聲大喝,只見女武神左臂單手持斧瞬間斬殺三人,奴隸守衛從腰部連同武器被砍成兩段,場面頓時血肉橫飛屍橫遍地,其他人被此陣勢嚇得連連倒退。樊君直接朝著柵欄的薄弱處殺出了一條血路,凌零也不含糊,蹬著樊君的後背一躍而起,一個空翻直接踩在了柵欄的凸起處,右手趴在城牆邊緣奮力一拉,整個人跳在了床弩上面。
“豬狗不如的畜生…”
凌零一劍把床弩裝填手的頭顱直接斬下,第二劍朝著麻勇斬了過去,已經嚇的六神無主的麻勇慌不擇路一腳踏空,直接從城牆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嘔…”
麻勇一口汙血噴湧而出,但是他依然虛弱地站了起來。
“你媽的…老子和你們同歸於盡。給我殺掉所有人,不留活口!”
他怒吼著命令床弩朝著籠子射擊。
【嗖——嗖——】
兩隻石弩直接朝著鍾天射了過來。
鍾天並不躲避,而是張開了雙臂仿佛是在迎接死神的來臨。
“你不要命了!快躲開!”
樊君聲嘶力竭地嘶吼道。
【轟——】
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黑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引擎聲突然從籠子後面衝了出來,擋在了鍾天的前面。
石弩直直地射在這個龐然大物身上卻像兩根破樹枝一樣折斷了。
“老…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