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全黑,陳風在土坑旁摸索了很久。終於發現了斜插在土坑內壁的那塊金屬。
陳風將它拿到眼前細看,發現這東西表面有著銀色光澤,極其光滑和冰涼,表面一塵不染。
“就是這個。”鶴背起鱷魚肉走了過來。“讓S查找可用的合成列表。”
陳風照做,在心中重複了一遍鶴的話。果然在視野左側彈出了一整面的信息。正方形識別框鎖定了手中的銀色金屬,一條直線與左側信息第一條相連,緊接著那條信息變成了綠色。
上面寫著:合金骨齒,來源於機械短吻鱷,可合成鋼齒匕首。
陳風心中默念合成。果然,綠色信息跳動一下。手上的金屬手環突然分開,粗了一段,從分開的縫隙中間冒出數條紅色的光線與手中的金屬相連。
緊接著,那合金骨齒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紅色紋路,然後開始崩塌。指甲蓋大小的金屬顆粒從紅色網格中掉落在地上。然後紅色紋路再次排列,比前一次更細更密,然後米粒大小的金屬顆粒掉落下來,然後又一次排列......
就這樣重複了多次,手裡的錐形金屬從無形到有形,顆粒從掉落到飄落。紅色的紋路終於消失,一把灰黑色、二十厘米長短的匕首出現在陳風的手中,月光下,刀刃閃著寒光,似乎正散發著冷氣。
雕刻完成,S對武器進行識別。
“鋼尺匕首——冷兵器——盛世集團製造,C級品質,無晶體供能。”
陳風目睹了雕刻的全過程,大約持續了一分鍾左右。他先是想到了3D打印,又想到了曾看過一部叫《生化危機》的電影中類似的片段:
一條布滿紅色激光的隧道,嘗試穿過的人瞬間被激光切成數段,過程迅速,切口整齊。
最後,陳風打量著手裡這把細長的匕首,握柄上覆一層黑色的鱷魚皮,刀身筆直,有鱗片一樣的花紋。嘗試揮舞了兩下。手感很輕,揮舞起來刀尖會產生白色的弧光。陳風不由得心中暗歎現代科技的神奇。
拿到了匕首,鶴催促陳風離開。二人一前一後走在山上。鶴在前,陳風在背後暗暗打量著他身後那把紅色的彎刀,又看看自己的,想起前不久鶴所說的話,心裡悄悄安心了一些。
走了幾個小時,時間已接近午夜。雖然S帶有夜視功能,讓陳風滿眼綠油油的,可他那嬌生慣養的腿卻要挺不住了。
月亮高懸,絲縷烏雲縈繞在其左右,平原上突然刮起了風。不遠處,鶴發現了一片闊葉樹林,林邊有一處木製小屋。
“小鬼,走快點。”鶴回頭說道。
陳風艱難地跟住他的腳步。走得再近一些時,他也發現了小屋。
“終於到了有點人味兒的地方了,小爺要累死了。”陳風心裡竊喜,感覺腳下生出力氣,不由得把步子邁大了。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上鶴,又走進了一些,離小屋大概一百米的位置,陳風察覺到了異樣。
林邊只有這一間屋子,沒有亮燈,
也沒有人煙,
即使是午夜,也應該有一些生活的痕跡。
可是這裡野草茂盛,
連人走過的痕跡都沒有。
鶴放慢了腳步,把手搭在背後的刀柄上,血月像是得到感應似的,一抹暗紅從刀身流向刀尖。陳風也壓低了身體,將匕首反握。手心裡滲出細密的汗珠浸濕了握柄。
“這裡沒人來過,小心四周,快點進屋。”鶴的聲音冷冰冰的。
陳風沒作聲表示默許,
緊跟著鶴。鶴警惕著前側,陳風護住鶴的後背。 越往前走腳下的野草長的越高,已經快要蓋過大腿,陳風178的身材半蹲蹲下,幾乎整個人都能藏在裡面。
地面也愈發潮濕,草地變成了泥地,向前摸索的二人一腳深一腳淺地摸索著。
風也越刮越大,闊葉林裡的葉子被吹的沙沙作響,野草瘋狂擺動著,細長的葉片相互勾連在一起。鶴左手持刀,右手撥開身邊的野草。
四周的野草在無規律地倒伏,
腳邊傳來輕微的“嘶嘶”聲,
突然,
一道細長的身影從前方騰空而起,把月亮分成了兩半。鶴一驚,連忙向後仰身,同時壓低了身後的陳風。二人相互支撐,影子飛過,鶴剛剛直起身,緊接著左側又是一道身影,直衝著鶴的腦袋飛來。
陳風大吼一聲小心!朝著鶴的背後就是一掌,也來不及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把持刀的手迎著影子揮了上去。
一股阻力沿著指尖傳導至手肘,陳風極力抵抗著黑影的力量不把自己的胳膊折斷。眨眼之間,手中的匕首已經完全穿過黑影。順著肩側掉到了背後的草叢中。
陳風回頭定睛一看,剛剛自己劈到的東西正橫在那裡。那分明是兩瓣兩三米長、大臂粗細的蟒蛇!棕黑花紋的身體被從頭到尾一劈兩半,自己的半個身子沾滿了蛇血,匕首上的血珠也沿著刀脊不斷滴落。
鶴被陳風推的一個踉蹌,算是躲過了一劫。回頭看著兩瓣蟒蛇,心說不好。接著回頭朝向陳風大喊:
“快跑,這兒肯定不止一條,咱們兩個捅了蛇窩了!”
說著,鶴雙手合握血月,只聽一陣機械的響動聲,然後是短促的噌的摩擦聲。手中的血月變為雙刀。鶴雙持著彎刀,快步向前衝刺。
陳風一聽,快步急忙跟上。身後的另一條巨蟒再次彈射而起,陳風慌忙扭身躲閃,正手持握匕首向下劈砍。
只聽“呲”的一聲,大股的血液噴薄而出,一個拳頭大的蛇頭徑直飛了出去。剩下兩米多的蛇身被陳風夾在腋下,嚇得他連忙抬起胳膊,拔腿向前跑去。
二人身下已然變成了一灘泥沼。水打濕了陳風的褲子,每一次抬腿都會帶起一陣嘩嘩的水聲。四周的聲音還沒有停,不斷有粗細不一的蟒蛇從身邊的草叢中衝出。
鶴雙持著血月奮力朝周圍揮砍著,四處都是彎刀的破風聲。碰到野草,野草就應聲而斷,砍到蟒蛇,蟒蛇就被大卸八塊。一段一段的蛇的軀體在草叢中飛舞,鮮血染紅了他的頭髮。
一連砍出去百八十米,陳風二人終於看清楚了木屋的樓梯,鶴向前挺身一把將血月插進了樓梯扶手,縱身翻上了樓梯。
“陳風,快!”
鶴回頭把手伸過去,一把拉住了陳風的小臂,猛地發力,直接將陳風甩在了身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鶴拔出刀快步登上樓梯一腳踹碎了房門,像拎雞仔一般把陳風拎進了木屋,放在了最靠裡的角落裡。
陳風把匕首往身側一扔,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眼神呆滯地盯著破碎的房門。
鶴沿著陳風的目光也看向了房門,撓了撓頭,還是上前把剩下的半扇門關上了。然後倚靠在牆上,把早已濕透的短披風取下,從中滾落出三四塊鱷魚肉。
陳風看著鶴的一頭白發變成紅色,看著他把雙刃合握又變回一把刀,看著他在屋裡遊走探查情況,心裡不僅感歎。
如果沒有這個家夥,醒來的第一天就夠我死幾個來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