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是刻在骨血裡的東西,與生帶來的標簽並不能永久代表著榮耀、權勢與地位。未來掌握在人族自己的手裡,人族所遭受的屈辱與黑暗的歷史終將被改寫。
楊之遠再次睜開眼睛時,周圍還是漆黑一片,頭部一陣劇痛。
“現在是第幾天了?”他暗自思忖。
那天發生的事情仿佛是一場噩夢。
與蘇子琪他們用量子通訊設備對過話後,楊之遠已經知曉他們平安到達了共由氏族部落,晚上住宿在那裡。
“哎,都是這隻受傷的腳,否則我也會見證這人類歷史上的重大發現,這個星球居然有與我們人類長得一模一樣的外星人。”包明凱抱怨道。
“包教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剛剛飛臨這個星球,就遭到現代化武器的攻擊,說明這個星球充滿的風險。我看我們在誇父飛船內最安全,我剛剛囑咐子琪教授他們,在外要提高警惕與注意安全。”楊之遠說道。
“楊機長,二號三號引擎受損嚴重,一號引擎勉強剛剛恢復,明天就啟程返回地球嗎?”剛剛修複一號引擎的副機長周克返回駕駛艙大廳問道。
“僅僅憑一號引擎實現不了曲速飛行,但是想脫離這個星球的引力還是綽綽有余,等明天在外的那幾位教授回來後,我們就回家。”
夜已深,楊之遠他們各自返回寢室入寢。
最早發現異樣的是包明凱教授,十腳連心,腳拇指的疼痛使一晚上他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在接近凌晨,他迷迷糊糊才要入睡的時候,突然被耳邊的“轟隆轟隆”兩聲驚醒,睜開眼發現整個床都在搖晃抖動。
“發生什麽事了?”包明凱腳步蹣跚,一瘸一拐地朝駕駛艙大廳走去。此時,楊之遠與周克也已被驚醒,他們也來到駕駛室,坐在那裡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透過飛船櫥窗看,外面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開啟飛船外的監視器,屏幕也是漆黑一片,但是明顯的感覺到飛船好像在空中,被什麽牽引著在飛行。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楊之遠從駕駛位置剛想起身,突然整個人意念像不受他控制一樣,手腳不能動,像被什麽東西牢牢捆綁在座位上。
楊之遠是軍人出身,意志非常堅強,他使用全身意志,想與之抗衡,但他越是反抗,控制他的力度好像也隨之增強,大顆大顆汗珠從他的頭上滴落,整個後背都已經濕透,最後他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是躺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摸摸自己手腕,想啟動宇航服手腕部位的燈光設置,卻發覺自己隻穿著內衣,身上的宇航服已經被剝去。
他的眼睛在努力的適應著周圍的環境,並一步一步挪步向前,用手摸索著,碰到了很硬的東西,像是牆壁,好像是石牆。
他繼續摸索著,摸到了石牆的一角,這裡似乎有一個鐵門,他用手砸著鐵門,“來人啊,來人啊,周機長,包教授,你們在哪裡?”
“楊機長,你醒了?我們在你隔壁呢。”旁邊傳來了包教授的聲音。
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也傳來了周克的聲音:“楊機長。你沒事吧?一直沒有聽到你的聲音,我們一直擔心著你呢。”
“包教授,周機長,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噓,噓,楊機長,您輕一點,不要把牛頭人引來,否則又要吃一頓揍。”
“什麽牛頭人,這到底是在哪裡?”
此時,
在不遠的道路盡頭,突然傳過來腳步聲,並伴隨著幾聲似乎是叫罵聲的奇怪聲音,但是所說的語言卻聽不懂。 腳步聲在楊之遠摸到的鐵門處停了下來,門打開了,一個手持火炬的巨漢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口,楊之遠定睛觀看,當場呆立在當場,這竟然是一個牛頭人身的奇怪生物,個頭足有兩米高,那臉部,就跟西遊記中的牛魔王一樣,完全就是一個牛頭。
這牛頭怪物左手一揮,從他身後又竄出兩個牛頭人身的怪物,手上都拿著棍棒,對著楊之遠就打過來,楊之遠開始還能反抗幾下,但是馬上就被打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有熊部落酋長戈雄與屬下親兵40余人,騎著駝馬在返回自己部落途中,戈雄與軍師祁明在隊伍前面。
祁明蒙著面,嗓音嘶啞,透著一股陰森。
據說有一次戈雄在森林裡打獵時,遇到了在森林裡奄奄一息的祁明,當時祁明意識不清,臉部毀容,滿是刀痕,戈雄命醫生救活了他。
祁明蘇醒後說他是有龍部落的,被仇家報復,不得已逃命,結果在森林裡迷了路,隨身帶的乾糧也沒有了,幾天水米未進昏倒在路旁。
祁明為了感恩,從此就鞍前馬後伺候戈雄,由於他頭腦非常聰明,給戈雄出了很多主意,後來被戈雄提拔為軍師,專門為戈雄出謀劃策。
昨晚戈雄喝酒喝到很晚才返回,他剛踏進驛館的大門,迎面就看到祁明坐在一個椅子上在打盹。
“這家夥還沒睡。”戈雄躡手躡腳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主公,您回來了。”背後傳來了祁明嘶啞的聲音。
“軍師在睡夢中也明察秋毫啊。”戈雄解嘲地說道。
戈雄將今天氏族會議內容,還有遇到人族天神的情況給祁明說了個大概,然後打著哈欠地對祁明說:“明早我們就開拔返回部落,軍師,不早了,我們各自回房歇息吧。明早要很早出發回部落。”
祁明聽到有人族天神訪問共由氏族的消息後,立刻兩眼發光地對戈雄說:“主公,您的機會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批人族天神肯定是綠族天神的敵人,您明早肯定走不了了,還會被共典叫去開會,我給您一個建議,不管明天共典他們決定幹什麽,您都要站在有龍部落一方,持讚成意見就對了。”
“為什麽呢?軍師不是一向讓我站在有龍部落的對立面嗎?”
“天機不可泄露,反正您聽我的就對了。”祁明捋了捋山羊胡子說。
午後的森林裡格外安詳,森林裡的小徑上,只能聽到戈雄他們的馬蹄聲,偶爾夾雜著一些鳥雀的叫聲,身後的望丘城已經湮沒在群山峻嶺之中。
“軍師猜的沒錯,這批天神確實是綠族天神的敵人,他們的座駕已經被綠族掠走。不過你讓我支持共典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啊?辛彪那小子會後還說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有熊部落頭一回與有龍部落站在了一起。”戈雄說道。
“主公啊,這次是天賜良機,主公的雄才偉略快要實現了。”
“此話怎講?”
“有龍部落這些偽君子們,總是自不量力、道貌岸然地站在所謂的正義的一邊,給那些天神提供庇護,這必將引起綠族的大怒,再次引發戰爭也未嘗沒有可能。假如天下一直這麽風平浪靜,主公的才華、雄心與遠大抱負將會很難實現,只有天下再次大亂,您才有機會啊!”
祁明嘶啞著嗓音繼續說:“沒有不透風的牆,綠族的諜報系統非常厲害,我相信那些人族天神自踏進有龍部落的那一刻起,綠族天神就已經知道了,否則不會這麽快就找到他們的座駕。”
“有道理,我有熊部落這麽多年臥薪嘗膽,秘密練兵,一直在等待著機會。此次共典惹惱綠族天神,我們可以趁機亂中取勝,火中取栗,未來的共由氏族必然是我們有熊部落的天下。”
蘇子琪他們已經換上了共由氏族的服飾,他們仍然住在金字塔祭祀平台的巨杉樹洞裡。
二樓以上原本就是為黃族天神準備的房間,裡面生活設施齊全,有浴室與廁所,森林雨量豐富,共由氏族在樹的頂端開發了蓄水裝置,將水由木管引導至樹屋裡,下水則仍然由木管引導至樹根部,沒想到這麽一個生活在森林裡的原始氏族,竟然有這麽先進的上下水設施。
共由氏族大酋長共典向所有見過人族天神的共由氏族成員發了封口令,同時以在內城的金字塔祭祀平台要舉辦重大祭祀活動為由,將那裡變為氏族禁地,沒有大酋長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平台一步。
但這世界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人的嘴永遠是堵不上的。
氏族成員只有共空得到大酋長的特別許可,能夠自由出入山丘平台。共空經常來平台看望蘇子琪他們,已經跟他們混的很熟。
自從上次天空出現“維摩那”以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天空看到“維摩那”了。
這一天,快接近正午之時,共空又來看望他們。
“共空,我們是不是被你們監禁了?整天憋在這樹洞裡太難受了。”蘇子琪作為大家的代表,用土著語言說道。
“是啊,我們不是那個什麽,哦……”已經學了一些土著語的鄭雅說道,“子琪,‘犯人’用他們的語言怎麽說?”鄭雅問蘇子琪。
“庫卡。”蘇子琪回復。
“對,我們不是犯人。”鄭雅用土著語向共空抗議道。
“尊敬的各位天神,您們是我們尊貴的客人,我們怎麽會監禁你們呢?”共空說,“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你們,再過一段時間,如果事件平息,我們會解除禁令的。”
“你是共由氏族的情報總管,有沒有我們飛船與失蹤人員的消息?”蘇子琪問。
“從我們在綠族的老巢京城的細作反饋回來的信息來看,最近在牛頭人把守的地下監獄戒備森嚴,似乎明顯加強了人手,估計另外幾位天神很可能被關押在那裡。眾位天神的座駕,據我的推測,最有可能在綠族的金字塔內。”
楊之遠他們生死未卜,誇父飛船也不知所蹤,想到目前的處境,蘇子琪他們不禁黯然神傷。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大酋長允許這幾天我可以帶著各位天神去外城走走。”
蘇子琪等人來到望丘城後,還沒有在外城的街區逛過,聽說共空要帶著他們去外城,眾人這段時間被幽閉在樹洞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他們與共空出了內城城門,來到外城。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是一座完全建在森林裡巨樹上的城市,與蘇子琪等人在地球所處的世界完全不同。
他們穿行在巨樹下的街道,街道上寥寥數人,人都集中在樹杈上的樹屋與樹洞裡,在連接這些樹屋之間的廊橋上穿行。
樹底下有很多駝馬廄以及一些飼養牲畜的房舍,有的下水木管將汙水直接排在地上,使街道上散發著人與動物糞便的惡臭味。
“我們這是去哪裡?”蘇子琪掩著鼻子問道。
“去一家我熟悉的酒肆。”共空回答道。
看到他們難以忍受地面的惡臭,於是共空帶著他們走上一段樹梯,穿過猶如迷宮的廊橋與琳琅滿目的商鋪,再上樓梯,再穿過廊橋……
與死氣沉沉地面街道相比,樹上是另一番景象:人群熙熙攘攘,各色人等插肩而過。
最後他們在一家酒家前停住,門前用古蘇美爾文寫著“青龍客棧”招牌。
“喲……是哪陣風把三公子您給吹來了。”門口的老板娘打招呼道。
“老板娘,給我安排老地方,好酒好菜盡管上,另外酒菜上好後,不要任何人打擾我們。”共空說道。
這是一家建在距離地面約有7層樓房高的樹屋酒家,在一間包廂內,有一扇窗戶打開著,窗戶正對著外城通向內城的主乾道,此處視野良好,前方沒有樹屋遮攔,通過窗戶,能清楚地看到來往於主乾道上地各色人等。
酒菜很快擺滿了一桌,正當眾人吃的正歡之時,遠處傳來了號角之聲。
“眾位天神,牛頭人族馬上到了,請看。”共空來到窗前,邊說邊指向遠處。
眾人聚在了窗前。
“什麽?牛頭人?就是你曾經說過的綠族天神創造出的牛頭人身怪物?今天有牛頭人要來望丘城?”蘇子琪問道。
“不錯,正是他們。”共空回答。
號角發聲之處似乎是在外城城門處,眾人紛紛朝那裡眺望。
此刻,正有一對人馬,在還沒有抵達外城城門之前,他們就吹響了號角。
“開門,快開城門!”
“你們是什麽人?”望丘城的城頭上有一人探出頭問道,等他看清楚城下人長的模樣後不禁吃了一驚。
城門下,在一展繡有白色牛頭的綠色的大旗下,一隊穿著綠色盔甲的牛頭人披掛整齊的騎在駝馬上。一個頭上隻長了一隻角的牛頭人,瞥眼望著城頭上的守門人,騎在駝馬上傲慢地說道:“快開門!我是奉牛頭人部落薑黎大酋長之命,出使共由氏族的前鋒將軍高元。”高元外號“獨角常勝將軍”,是牛頭人中有名的勇將。
過了一會兒,望丘城的城門打開,出來了一支迎賓隊伍。
城頭上的守衛幾天前已經收到命令,知曉有牛頭人使者將來望丘城,故此看到城下有牛頭人的出使隊伍後,守衛急忙報告給掌管城門的中郎將姚剛,姚剛火速又向大酋長護衛軍大將軍共維報告,共維得知消息後,連忙組織迎賓隊伍出城迎接。
蘇子琪他們從遠處高樓的窗戶向主乾道的方向眺望。他們看到,主乾道上一群穿著黃色的騎兵之後,是一群穿著為綠色的騎兵。這群綠色的騎兵,雖然距離有點遙遠,看的不是那麽很清楚,但仍然能看見他們頭上都長著兩隻大角。
盡管之前共空已經介紹過這個星球上的各種生物的形狀,但是此次親眼看到長著牛角的人形怪物,蘇子琪他們仍然吃驚不已。
“沒想到還真的有此等怪物!”董一峰教授喃喃道,“子琪,你給共空說一下,就說我想與牛頭人見一下。”
蘇子琪翻譯後,共空說道:“不行,絕對不行!綠族邪神已經在四處通緝你們,牛頭人族是綠族使喚的爪牙,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你們在這裡。”
“難怪你今天這麽好心,帶我們出來玩,原來是想避開牛頭人。”蘇子琪抱怨道。
“子琪姐,確實我有這個目的。我今後會努力說服大酋長,盡快解除對你們的監禁。”蘇子琪比共空大6歲,共空此時已經與蘇子琪混熟了,他總是稱呼她為“子琪姐”。
“哦,你也承認是監禁我們了!”
“眾位天神,這也是保護你們的唯一辦法,請你們諒解!”
在內城的城門外,大酋長共典、大公子共康等已經等候多時,迎接牛頭人族使者的到來。
牛頭人族出使隊伍在望丘城的護衛軍大將軍共維、衛將軍易武等的陪同下,已經來到了內城的城門下。
“高元將軍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多多見諒。”共典滿臉堆著笑,將高元一行牛頭人族迎進了內城。
高元鼻子哼哧哼哧著,扯高氣揚地大跨步往前走,沒有正眼瞧過迎接他的共由氏族這一幫子人。
進了大酋長的議事廳,高元一屁股坐在大酋長的座位上。
共康本來看著高元那扯高氣揚的樣子就極其不爽,現在看到他竟然一屁股坐在他父親的寶座上,火騰地就上來了,跨步上前就想把高元從座位上拉下來。
共典趕緊攔住他說:“吾兒不可造次。”
高元瞥了一眼共康說:“聽說共由氏族出了一位勇士,連續幾屆在人祭比武大會上獲勝,就是你吧。”
“正是某家!”
“哦,我倒想看看人族的勇士有多強悍,你敢跟我比試嗎?”
“有何不敢,我求之不得!”
“共康,你給我出去!”大酋長看到共康真的要摩拳擦掌跟高元比試,氣的狠狠地扇了共康一巴掌。共康看到父親發火了,隻得悻悻地離開了大廳。
“高元將軍,請您消消氣,鄉野小兒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哼,暫且饒了他的狗命。共典,我奉薑黎大酋長之命,特出使共由氏族與拜火氏族,你可知一年一度的向天神貢獻人祭的時間到了?”高元不陰不陽地說道。
“高元將軍,我氏族一直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侍奉天神是我族的職責,不知今年人祭的數量是多少啊?”
“8000名童男童女”
“什麽?8000名?”盡管共典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是這個數字也是大大地超過了他的心理預期。
“怎麽?不願意?”
“非也非也,只是去年才4000名,今年突然一下子翻了兩倍……”
“你要知道,這是天神他老人家看得起你們人族,這是給你們顯示忠誠的最好的機會。不過,除了人祭,今年天神他老人家還需要你們共由與拜火兩大人族出20000名青壯年勞役。”
共典聽到這個數字後,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勞役不是每五年一次嗎?兩年前才剛出了20000名的勞役,怎麽今年又要出?”
“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要麽共典大酋長您親自去問問天神他老人家?”
“屬下不敢。”
“關於人祭與勞役事宜,今年還是規則不變,你們與拜火氏族比武,誰輸了誰出人祭與勞役。人祭由天神座駕直接帶走,勞役由我族押送回京。噢,對了,薑黎大酋長再三交代在下,要向共典大酋長打聽一件事。”
“什麽事?”
“最近反對天神的不良分子非常囂張,蠢蠢欲動,共由氏族有沒有在森林裡巡查到可疑分子的出沒?”
“可疑分子?我族斥候每天都在森林裡巡查,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倒是前段時間,在天空中發現了天神的座駕飛過。”共典小心翼翼地一邊觀察高元的臉色,一邊說道。
“那就是天神在追捕反賊。”
“哦,原來如此,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反賊,竟然需要天神他老人家親自乘坐“維摩那”出面緝拿?”
“這個就是機密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如果有發現,盡快就地捉拿,獻給天神。”
“遵命!”
“另外,此次我們在森林裡打到一隻凶猛的野獸,來人,把它抬上來獻給大酋長。”
幾個牛頭人抬著一隻凶猛怪獸的屍體上來,這隻怪獸頭上長著兩角,獠牙外露,看上去像一隻虎。
“啊,這是刺虎,凶猛異常,報復心極強,在我們的森林裡沒人敢惹它。”
“那是你們卑微懦弱的人族怕它,我們銅頭鐵額,勇往直前的牛頭人族才不怕它,今天的晚餐我們就吃它了。”
次日一早,高元與手下離開了望丘城,他們騎著駝馬,打著飽嗝,有說有笑,慢悠悠地走在森林的小徑上。
旁邊的一名心腹校尉與高元在說笑著。
“將軍,共典這老小子這次的招待還不錯啊。”他們昨天晚上吃了刺虎的肉後,又去妓院耍了一晚。
“共典這老滑頭,對我們還是畢恭畢敬,服服帖帖的,薑黎大酋長老是說,共典圖謀不軌,包藏禍心,我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
“共典是真的怕我們,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造反。倒是他的那個大兒子,一看就是一個刺頭。”
“那小子,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饒不了他。”
“將軍,看!前面那是什麽?”
前方的朝霞刺眼奪目,高元將手放在眉毛處,遮住陽光定睛觀看,在前方的小山丘上,立著一個高大的人,像一座鐵塔一樣威嚴聳立,此人散發出的強烈氣場與殺氣,就連他們騎的駝馬也感覺到了惴惴不安。
此刻,在山丘上的這個人也好像發現了高元他們,只見他快速地跑下山丘,向高元他們這邊飛速地移動。
“保護將軍!”倉啷啷一下,高元的手下急忙拔出武器。
“慌什麽?慌什麽?他只是一個卑微懦弱的人族,有什麽好怕的。”高元訓斥道。
瞬間,那個人就到了跟前,高元定睛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他們討論的共典的大兒子共康。
“哈哈哈哈……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高元與手下牛頭人紛紛跳下駝馬,口中罵不咧咧地朝共康走去。
“你不是要與我比試嗎,我在這裡已經等候你多時了,你們是一塊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共康不屑地看著包圍他的牛頭人說道。
“哈哈,這小子狂得很啊,將軍,殺雞焉用牛刀,讓我來收拾他。”
剛才的那個心腹校尉噌的一下跳了過來,照著共康就是一拳打來,那拳頭帶著風,嗚的一聲就到了共康的面門。
共康一動不動,等那拳頭就要接觸到了他的臉上時,突然一抖手,啪的一下扣住那個校尉的手腕,反手一扭,只聽到哢嚓一聲,那個校尉的胳膊就被扭折了,痛的他“啊”的一聲慘叫,昏死了過去。
“小子,有兩下嗎。”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高元決定親自動手,他抽出腰刀,劈頭蓋臉地向赤手空拳的共康砍去。
共康側身躲過,一個側踢,正踢中高元的腰部,將他踢得騰空飛了出去,落下時正好砸倒了幾個圍觀的牛頭人士兵。
看到主帥吃虧,呼啦一下,所有的牛頭人士兵全部拉出兵器,朝著共康就撲了過來。
共康倉啷啷一下,從背後抽出寶劍,他的這把大劍可有來歷,是由隕石镔鐵打造,鑄造時,加入了二氧化硫,劍身呈現火焰的紅色,故取名“龍焰劍”,它與大酋長共典手上的“天暮劍”是一對子母劍。龍焰劍的劍身寬過手掌,劍長足有大半個人高,既沉重又鋒利,也只有共康這種神力之人才能使得動。
龍焰劍與天暮劍打造時,黃族天神將兩劍注入了靈力,不管是盛夏還是寒冬,始終保持著20度的恆溫,且不管任何生物,只要被這兩把劍割傷流血,就會一直血流不止,直到血液流乾死亡,故這兩把劍不僅見血封喉,而且殺人於無形,是有名的寶劍。
只聽見一陣劈裡啪啦兵器相交的聲音,凡是磕到共康手上大劍的牛頭人兵器,全部被共康的大劍震飛脫手,共康用大劍的背部,專門敲打這些牛頭人的膝蓋,嘴上說著:“倒,倒,倒……”
這頓揍啊,劈裡啪啦,沒幾下子,那幾十個牛頭人士兵就全部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呻吟。
共康收起劍,走向倒在地上呻吟著的高元,高元驚恐的看著他說道:“小子,我可是欽差大人,你……你想幹嘛?”
“按照我們人族的習俗,決鬥勝利者要從失敗者身上取走一樣東西。”
“你……你想幹什麽,啊……”森林裡回蕩著高元的慘叫。
共康把從高元頭上扭下來的牛角隨手扔在了地上,他一手揪著高元的衣領,一手緊握成碩大的拳頭,將拳頭貼在高元的鼻頭說道:“告訴你,我們人族,從來就不是卑微懦弱的族群。眾神之戰後,我們獵民臣服的是綠族天神,而不是你們野牛人族。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在我們人族面前耀武揚威,小心我要了你的牛命,知道嗎?”
“知……知道了,我……我再也不敢了”牛角的斷裂處滲出血,陣陣的刺痛讓高元的嘴角變了形,說話也不利落了。
“哈哈……”共康揚長而去。
此時,一個佯裝倒地的牛頭人站起來,他看著已經沒入森林,遠去的共康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共康,真英雄也!沒想到人族還有此等人物,真乃我牛頭人族之大不幸也。”
這個牛頭人沒有胡須,說話尖聲尖氣,是一個被閹了的牛頭人。 他走到躺在地上還在不住呻吟著的高元跟前,陰陽怪氣地說:“喲,看看我們的獨角常勝將軍,現在變成無角大敗將軍了。高元,我看你回去怎麽交差,不僅薑黎大酋長繞不了你,鷹神之王他老人家也不會放不過你。”
高元連忙止住呻吟說道:“監軍大人,您一定要為小的做主啊,回去務必稟告尊貴的鷹神之王他老人家,緝拿共康,為我報仇雪恨啊。”
“哼,高元,我牛頭人族的族語是銅頭鐵額,勇往直前,忠於我主,勇於殺戮。你這次不僅沒有殺死對手,反而丟盡了我們牛頭人族的臉面,也讓鷹神之王與天神他老人家蒙恥,你知罪嗎?”
“監軍大人,小人知罪,請務必在鷹神之王他老人家面前替在下美言幾句,在下一輩子都不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高元跪在地上,沒命地磕頭。
“哼哼,這個共康的確厲害,他如果想要我們的命,簡直易如反掌。雖然你高元出使共由氏族,丟了這麽大的醜,但的確不完全是你高元的錯,你的對手實在太強大了。我要是這麽給鷹神之王他老人家匯報的話,你還情有可原。但我為什麽要這麽匯報?啊,高元,你說說看。”
“曉得曉得,只要您在鷹神之王他老人家面前替在下求情,饒了我的小命,小的就是砸鍋賣鐵,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高元,我可沒有向你索賄啊。”
“小的知道,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高元從口袋中掏出一袋金幣,“這是定錢,等回去後,小的再雙倍奉上,孝敬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