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你府上散散心。”話畢,人也從院牆上跳了下來。
這散心散得夠遠啊!
“您出來怎麽也不多帶幾個人,這要是出了事兒,臣可沒法向天下人交代。”陸雙小聲怨道。
“打住,我就是不想聽那些嘮叨才出來的。”皇上製止道。
當今聖上是大夏國的第三十六任皇帝,韓戰,尊號元明帝,已年近四十,生有九子二女。
“是。”
陸雙隻好乖乖的閉嘴,帶著皇上去了梨春廳,又差人上了好酒好菜。
“皇上,你越宮了?”黃落落直言道。
“錯,朕這叫微服私訪。”皇上一杯酒下肚,糾正道,又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小姑娘,他沒見過,納悶道,“如參,這是你媳婦兒?”
這話一出口,嚇得陸如參連連搖頭,否認道:“皇上,臣還未娶親。這是黃儼叔叔的女兒,黃落落。今日只是來府上吃一頓便飯。”
而黃落落的臉,此刻就像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陸雙見狀,笑道:“皇上,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羞得都沒臉見人了。”
又轉臉笑對黃落落,道:“落落,今日夜已深,陸叔叔就不留你了,早點回去歇著,公事明日到司裡再談。”
“是,落落先告退了。”黃落落被皇上一句話羞得都不敢抬頭看陸如參,話畢就行禮離開了。
席間三人的話仍在繼續,黃落落卻沒有走遠...
“唉~當年黃家就這個小丫頭活了下來,如今也長這麽大了。那凶手?”皇上感歎著追問道。
陸雙搖頭惋惜道:“沒找到,就像人間蒸發了樣,落落那丫頭在提案司一待就是十年,就為了能找到有關凶手的蛛絲馬跡,可......”
“真是苦了那丫頭!”皇上又是一杯酒下肚,想起了什麽,對著陸如參說道,“如參,你要是喜歡那丫頭,朕明日就下旨給你們賜婚。”
陸如參心裡那個苦啊!他到底那點兒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了。
“皇上,臣的婚事就不勞您費心了。而且我把落落當妹妹看待,沒有男女之情。”
站在不遠處的黃落落自然也聽見這話,掩去眼內的失落,離開了陸府。
如參哥哥,我努力想把‘哥哥’兩字去掉,你卻隻願叫我‘落落妹妹’。
陸如參朝她離開的方向望去,她的心思,他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只是......當年救你的人不是我。
落落,你值得更好的。
翌日
黃落落從陸府離開後,直接回了提案司,在停屍房待了一晚上,只有在面對屍體的時候,她才能冷靜下來,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陸如參的一席話也讓她清醒了,還有滅門之仇沒報。
一晚上的研究,還真讓她有了發現。
“黃落落人呢?”沈二在停屍房找了一圈也沒見著人影子,問道。
“去找司長了。”解一缺正在整理昨日收集到的情報,“好像有重要發現。”
陸如參和陸如商二人互看一眼,似知道什麽,卻又不確定,道:“說說情況。”
何知率先開口道:“大人,死者的身份確定了,是三天前失蹤的芙蓉記的老板劉煙。她的家人也來認過了,沒錯。”
陸如參:“芙蓉記的老板?”
何知:“是,三天前她女兒去府衙報案,說她娘失蹤了。”
陸如商:“怎麽失蹤的?”
“這個,昨日還沒來得及問,她女兒就暈過去了。
”何知無奈道。 “一缺,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麽發現?”陸如商又問道。
解一缺點了點頭,轉向陸如參,道:“有,我和沈大哥走訪了護城河周邊,戌時後經過的有3人,但我們只找到了其中兩人,這兩人說他們什麽都沒看見,只是從那兒路過。剩下的一人,昨日出城辦事,沒回來。”
“這樣,何知,如商,你們去向死者的女兒打聽清楚她娘是怎麽失蹤的,我和一缺他們去見那第三個人。”陸如參吩咐道。
“是~”
另一邊,黃落落急匆匆的找到了陸雙。
“司長,我有發現了。”黃落落小跑到陸雙面前,深吸了一口氣,激動道。
陸雙見她這火急火燎的樣子,倒了杯水給她,道:“先喝口水再說。”
“嗯~”端著杯子一口幹了,又從懷裡取出兩張紙,“陸叔叔,你看。”
“這是?”
黃落落指著右邊的那張,說道:“這張是我昨夜從屍體上描摹下來的,左邊這張是當年父親留下的那半截圖,您能看出什麽嗎?”
陸雙的一雙眸子在兩張紙之間來回的轉著,像極了一副玩‘找不同’遊戲的樣子。
忽然,陸雙將兩張紙重疊在一起,極其相似的紋路,幾乎一模一樣的文字符號……
“落落,你這是從哪兒得來的?”陸雙驚道。
“司長,你再看這一張。”黃落落又從懷裡拿出了從崔鎮屍體上描摹下來的那幅圖,補充道,“這兩幅都是從屍體上描摹下來的,雖然圖案不一樣,但司長,他們的行針手法一樣。”
從剛剛的驚喜中回過神來,陸雙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司長,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城南芙蓉記
臨著街尾的一家不大不小的糕點店,陸如商和何知二人走進店內,一邊擺放著散裝的糕點,一邊放著打包好的,店裡沒什麽客人,隻一年輕女子和幫忙做工的男子。
“楊小姐~”
死者的丈夫姓楊,早年得病死了,隻留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何官爺,你們怎麽...”楊茹詫異道。
“這是如大人,我們來是有些事要問你。”何知解釋道。
楊茹愣愣的點頭著,對一旁的男子交代了一句,便帶著二人去了後院。。
想了想,又道:“大人~小女什麽時候可以拿回娘親的遺體?”
“還得等等。”陸如商淡道。
陸如商見她一臉哀傷,卻又忍著眼裡打轉的淚水,又輕聲道:“我們會盡快破案的,給你也給你娘親一個交代,還請節哀!”
“嗯~多謝大人。”
楊茹端上兩杯熱茶後就跪坐在兩人對面,憔悴的面龐上,透著濃濃的悲傷。陸如商知道這樣一遍一遍的提起亡母會加深她的痛苦,可......
“楊小姐,關於你母親失蹤的事情,能詳細的給我們說說嘛?”
“可以。我記得那日臨街的王媒婆一大早就過來找娘,好像是為了......”
三天前
王媒婆,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為未婚的男女搭橋牽線。穿著一身有紅有綠的裙裳,還畫了一個稍‘精致’的妝容,笑呵呵的進了芙蓉記。
“劉煙嫂子~”
劉煙將打包好的放上架子,笑問:“王媒婆,來買糕點?”
“糕點改日再買,今日我帶來個好消息。”王媒婆‘呵呵~’笑得見牙不見眼。
劉煙:“什麽好消息?”
王媒婆:“街頭的張屠夫看上了你,想要來提親,又怕你不同意,這不,特意讓我來探探你的口風。”
“王媒婆,我這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你幫我回絕了吧!現在我有了這個小店子,日子過得下去。”劉煙悵然一笑,推拒道。
“劉煙嫂子,你不再考慮考慮,這等你老了也能有個伴兒。”王媒婆勸道。
“不了,這樣挺好。再說茹兒也有了身子,我打算照顧照顧她。”
王媒婆收起一臉笑,搖頭道:“人可說了,你若是要拒絕就晌午親自去一趟醉歡樓,他在那兒備了一桌酒菜。”
“可我這鋪子走不開……”
王媒婆:“劉嫂子,你還是去一趟吧!要不然明兒他還得讓我來。”
“這......”劉煙猶豫著,松口道,“好吧,我一會兒就去。”
......
“大人~我就知道這麽多,那天娘出去後到了傍晚都不見人回來,我急了,就去找了張屠夫,可他說娘去見他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沿著回家的路問了一個遍,都沒人看見過娘。嗚嗚~
大人,到底是誰對我娘做這麽殘忍的事?娘她...她一人辛苦的將我拉扯大,我還沒來得及孝敬,腹中的孩子也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外祖母,為什麽出事的偏偏是我娘?嗚嗚~”
楊茹輕撫著腹部,思念、悔意、哀傷如猛獸般撲來,決堤的淚如連線的珍珠,浸濕了整張手帕。
“楊小姐,你母親的事,我們很抱歉,不過,這哭多了對胎兒不好,你還請節哀。”何知勸慰道。
陸如商給他使了一個眼神,二人便告辭離開了。
“你若還想起什麽就來提案司找我。”何知補充道。
“是~”
另一邊, 陸如參三人找到了第三個人住的地方,可敲了半天院門都沒人出來。
“砰砰砰~有人在嗎?”
“不會還沒回來吧?”解一缺嘀咕道,“大人,這?”
“去旁邊問問。”
沈二正要叩響旁邊住戶的門,從身後傳來一聲童音,“你們找誰?”
“小朋友,你是住這兒嗎?”解一缺柔聲問道。
小孩子重重點頭道:“嗯。”
解一缺:“那你知不知道旁邊這戶人去哪兒了?”
“你是說那個怪叔叔嗎?”小孩子眨著大眼睛,反問道。
“怪叔叔?”陸如參看了解一缺一眼,蹲在小孩面前,好奇道,“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麽叫他怪叔叔嗎?”
“因為他經常在地上畫一些奇怪的圖案,還經常半夜出去,娘不讓我和他玩,還說他腦子有問題。”小孩有模有樣的解釋著,還帶著他們去看地上仍殘留著的圖案,“你們看,就是這些。”
解一缺拋開地上的灰塵,覺得有些眼熟,又從懷裡拿出早先臨摹的那幅圖,比對著。
“小朋友,那你知道那個怪叔叔去哪兒了嗎?”陸如參又問道。
小孩搖了搖頭:“不知道。”
“大人~”
陸如參轉頭看了一眼解一缺,又對小孩道:“好,快回家去吧!”
“大人~”
“怎麽?”
解一缺:“你過來看看這個,有沒有覺得它們很相似?”
半截圓,圓內還留有幾條紋路,模糊的圖樣已經看不清,可字符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