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登徒子鹹豬手來犯,我靈巧避開,玩笑道:“戴老師,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對付這種人,就要有話直說,不然他也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被我這麽一說,這位秘書的臉沉下來。旁邊那個秘書姓嶽,見狀連忙打圓場:“小丁你可真是個小辣椒,說說你給她們排什麽舞蹈呢,這些姑娘好教嗎?”
我心裡冒出無數個“呵呵”,好教嗎,廣場舞加廣播操打基礎,現在要換成水袖舞,你說好教嗎。
“哎,小丁。要不你給大家跳一段吧。”陳阿姨把我從那兩個人的魔爪中救出,“正好今天衣服到了,你帶大家走一遍。”
我有點為難,一是因為衣服露腰,二是因為觀眾裡有兩個老色批。但小姐姐們臭美心切,最終決定放上音樂跟著我跳一遍。跳就跳吧,反正有袁弘之在,我不用擔心他倆會對我造成威脅。幸好無常去坐忘,他不在,我跳起來不必害羞,可是他不在,跳起來又好像少了點什麽。
詢……我忍不住會想他。
“靈兒……”我總是隱約聽見他喚我,可又覺得不是他。原先我們相處時他從未叫我“靈兒”,甚至連名字都不叫,鮮有的兩三次次也是連名帶姓的稱呼,最親昵就是那晚叫了一聲“三三”,可惜還被我覺得他不配。
“小丁老師!”穿好衣服的小姐姐叫我,“你在想什麽?”我回過神,對鏡整理了一下頭髮,又立了立領口,確定沒有露出太多腰腹,才走出更衣室。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一曲跳完,那兩個老色批嘴咧到耳朵,鼻血都要流出來了。好在後面的小姐姐們容姿也都算不錯,他倆並沒盯著我一個人看。
我站在袁弘之旁邊:“幸好不是什麽高難度顯腰身的舞。”我低聲感歎。
袁弘之臉紅到了耳朵根:“嫂夫人,春寒料峭,還是先將厚衣服換上吧。”他提醒的對,在眾人誇讚聲中,我以感冒剛好為由趕緊跑去試衣間換衣服。
就在我穿好上衣,剛套上褲子的時候,試衣間的一個櫃門“當”地一聲自己關上了。循聲望去,角落裡幽暗陰森的感覺驟增,一股陰風從裡面刮出來,我心裡暗歎:“糟了!”
一道劍氣從我身邊掠過,“噌”地一聲——一把劍刺在牆角。“嫂夫人安好?”袁將軍的聲音響在門外,他一定是感覺到屋裡的陰氣,人還沒到劍已出鞘。
“我沒事。”說完我抱著衣服,拖拉著帆布鞋,匆匆忙忙地跑到外面,見到他我頓時有了安全感:“裡面可能有阿飄。”我邊系鞋帶邊說。
袁將軍往裡面看了一眼,由於是女更衣室,他不便進去,只是說:“嫂夫人安好即可,出了事沒法向謝帥交代。”
“還好還好。”整理好衣服,我回到人群中。
我回去的時候那個姓戴的胖子正在跟一個小姐姐說笑,我對這種見色起意的下流之輩嗤之以鼻,招呼眾人站好繼續排練。小阿姨們穿著舞蹈服練舞,指導起來方便多了。一下午的時間,一支舞基本教完學會,余下就是細抓動作。夕陽下,我看著天際線出神,不知舞蹈展演的那天,他能不能坐忘歸來。
黃昏時分我回到小院。一進院門就看見凌雲湛立在石桌旁。見到我他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幾天的事不要對池月說。”
這話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哪些事?”
“所有事。”
我更加疑惑:“他不是你的妻子嗎?”
凌雲湛搖頭:“目前還不是,
我還沒有跟天庭說要娶她。但……” 我舉起手表示投降:“不要跟我這個目前在守活寡的人撒糖,我知道早晚她都是你的。”
他皺了皺眉:“天地間的所有事她都不知道,你說與她恐徒增她的煩惱。”
“謹遵法旨。”我拱了拱手,然後壓低聲音偷偷問他,“親親的事呢?”
“你在這裡的三餐破軍府全包了。”他負手走回房間,“還有,以後她都跟我睡。”
我最終還是被幾萬歲的狗糧暴擊得體無完膚。回想初見她二人並行時的畫面,也許是命中注定。
在搖光上神處蹭了晚飯,我拉著袁弘之在街邊閑逛,路口的士兵看見我們會拱手行禮,我有一種“謝帥夫人”的錯覺。
村子中間有一家食品店,我進去買了一盒巧克力,準備晚上拿給海若彌補一下糟糕的心情。出來繼續往村西走,越走越黑,我有些擔心。袁弘之說村子目前很安全,沒有邪祟,我便不再害怕,反正我有保鏢而且他身手了得。不過如果無常在就更好了,原先他在的時候,我永遠覺得踏實。
“我在……”他溫柔又嚴厲的聲音響在我腦海,我四下環顧,並無他身影。
“嫂夫人覺得有異?”袁弘之問。
我搖頭:“不知道,最近我總是幻聽。聽見你們謝帥就在我旁邊,可我又看不見他。”
袁弘之蹙眉:“謝帥坐忘是元神入定,恐怕不能分身乏術。嫂夫人多休息少思慮,以免謝帥牽掛誤了坐忘。”
我點點頭:“是啊,道理我懂,可是很難控制不想他。”
“謝帥叮囑嫂夫人多修習道法,您得淨心。”袁弘之話裡帶笑,想必我很想他這件事讓軍中不少人得了笑柄。
“你們謝帥在軍中人緣可好?”我好奇開始打聽他的事。
袁弘之笑得更明顯:“謝帥威望,一呼百應。”
“不是問威望,是問人緣。比如朋友多不多,平時約不約,閑聊的時候能不能一起喝茶,過年過節有沒有人到府上吃飯。”
袁弘之仔細地聽著,他大概是覺得我的問題太世俗,所以一直在笑:“謝帥常年在軍中,是三軍之表率,冥府之棟梁。”
“就是萬人偶像唄?”
“是。”袁弘之咧嘴笑,“氣度容貌,身手策略,都是我軍中典范。”
“那麽凶還能是典范?”我搖頭表示嗤之以鼻,“上次我還瞧見他帳篷裡有旗袍小姐姐光著腳坐在桌子上勾搭他。”
袁弘之頓時沒了笑,義正嚴辭道:“女鬼不自愛,謝帥萬不可能輕薄他人。”
“那你的意思是女鬼輕薄他?”
“總有女鬼輕薄謝帥。”袁弘之閉上眼,“別人背後說他人是非,罪過罪過,嫂夫人莫要問了,末將說這些會增業障。”
業障,又是業障,業障有那麽多連八卦都不叫我打聽!
“嗯……”黑暗的胡同裡一聲嬌*喘把我拉回現實,我和袁弘之齊刷刷地停下腳,滿面驚愕地互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