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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楫者先》第6章 種族歧視
  余麟雙手各拉著自己衣服左右兩邊領子向裡扯了扯,對倒在地上的紐曼投以一個微笑,慢悠悠的走去撿球了。

  胖子及時捕捉到了這個鏡頭,心裡暗想“嗎的這小子還挺會裝比啊。這鏡頭配上幾排彩色加粗字體,妥妥爆款封面。”

  輪到余麟進攻,他沒有著急運球,而是先彎腰屈膝,雙手持球把球放在腰左側。突然右腳猛的向前一邁,左腿蹬地發力,整個人像子彈一樣衝了出去。紐曼還在原地發呆,連頭都沒回一下,“這人怎麽不做假動作直接突破的啊?”直到余麟在人群的歡呼聲中重新走到他面前準備下輪進攻,他才回過神來。“這小子的爆發力也太強了吧。”紐曼變得慎重起來,決心一定要跟緊余麟的腳步。

  開出球來,余麟繼續進攻。還是先持球不動,余麟先向右慢慢做了兩次試探步;紐曼防守的不錯,重心紋絲不動,也沒放給余麟什麽空間。突然余麟又快速向右做了次幅度更大的刺探步。或許是懾於上一輪進攻余麟乾脆利落的突破,此時紐曼迅速作出反應,向左移動,這正中了余麟下懷,刺探步後直接接了一個體前crossover,拉到左邊,輕松的用左手在空蕩無人的三秒區上籃命中。

  第三球,余麟想嘗試一下上個月和斯馬什訓練的動作,這招還沒在實戰中用過。他先是右手運球,左腿突然前邁,上身也正對左前側,眼神堅定,右腿跟腱輕拉,仿佛下一步就要從左側衝出去。紐曼正在猶豫要不要向自己右側跟進,只見余麟已經做了一個胯下運球,將球傳到左手。紐曼觀察到余麟這個姿勢下重心在彎曲的左腿,球也在左手。“該死。”他心想,紐曼立即將身體向左後方移去。在紐曼的意料之中,余麟果然做了個體前crossover,右腳上提,重心右移。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余麟的動作並沒結束,他抬起的右手臂將球回順,又從身後將球擊地傳到左邊。紐曼心裡大驚,立即調動腳步向右移動,可是,余麟的動作實在是令他始料未及,慌亂的雙腿失去了重心,一個踉蹌向右側摔出。看著摔倒在地上,用力拍擊地面,嘴裡還爆著粗口的紐曼,余麟滿意的笑了起來,一邊心想“不知道是斯馬什這個胖子教的好還是自己的腳踝終結者徽章起作用了。”同時,他手上動作也沒慢,雙手合球,中投出手,穩穩命中。三威脅、試探步等動作之所以有用,那是因為球員本身突破能力,投射能力就有足夠的威脅令防守球員忌憚。要是放你投都投不進,你試探、威脅給誰看呢?

  籃球公園的觀眾們,在看到紐曼被晃到在地上,先是一片驚呼,然後向火山沸騰一樣放聲歡呼起來。

  “這特麽是艾佛森吧,雙crossover變向!”

  “紐曼被當成猴耍打爆了,那個黃種人是誰啊?這麽變態。”

  “漢密爾頓堡高中的明星球員啊,這你都不知道?去年在aau聯賽可是和三球互飆了一整場呢。”

  胖子將鏡頭轉向了正在高舉雙手歡呼著的,互相交談著的,和夥伴一起蹦起用肩背互撞的觀眾們,看到這麽多黑人、白人因為自己兄弟的表現瘋狂,他不禁有點熱淚盈眶。

  不是那麽外向的余麟此時也走到場邊和現場的布魯克林市民們互動了起來,更是和弗雷德來了一段炫酷花式握手禮,把現場的氣氛推向了更高潮。

  紐曼的臉色似乎有點繃不住了,在接下來的防守中,動作越來越不乾淨起來。3個回合下來,

雖然余麟都在持續得分,但雙臂已經被打的青疼。身高臂展的差距讓比賽一邊倒,即使是余麟正對著紐曼出手,紐曼也很難干擾到籃球的運動軌跡。紐曼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陰翳。  接下來的一輪,余麟雙手持球背對紐曼,用力向後一頂,也沒用全力,紐曼就向後倒退兩步,直接摔坐在地上,神情暴怒,大吼到:“You mxxher fxxking Ching Chong better clean up ur fxxking act.”

  余麟知道事情是沒辦法善了,右手重重將球往地上一砸,向正在起身的紐曼走去,一把又將他放倒。人群傳來一陣一陣的驚呼,剛剛沒掏出手機錄比賽的熱心市民也紛紛掏出手機開始記錄下來。胖子眼見形式不對立馬衝進球場,將自己擋在余麟面前,阻礙余麟進一步上前的動作。胖子很明白,在這裡,他們是弱勢群體,好不容易才一片大好的形式,不能因為眼前這個傻缺就輕易葬送了。胖子和大多數東方人一樣,習慣於忍受。

  和紐曼一起來的攝影師們到沒有像胖子這樣直接衝入場內,反倒是發現大新聞一樣繼續跟進攝影。但紐曼的其他跟班哪能允許這種情況出現,自己主子被推倒在地上,即使是紐曼自己嘴賤口無遮攔的在那種族歧視在先,也是不能接受的。他們三三兩兩衝入球場,向著余麟方向走去。弗雷德一行眼看形式不好,也進入了球場,護住余麟。雙方拉扯了一會兒,幸好在場圍觀的理智居民居多(在布魯克林的立交橋下,這是件少有的事),將雙方拉開。不知是哪位熱心民眾報了警,這時遠處傳來了嗡嗡的警笛聲,人群一哄而散。

  余麟脖子上青筋暴起,對著不遠處的紐曼吼到:“別讓我再看見你,以後特麽見你一次打一次!”隨後被緊張的胖子拉著,消失在了雜亂的人群中。

  余麟本來的圖書館計劃,自然是泡湯了,他和胖子在一家咖啡廳坐了會兒,避了避風頭就打車回了家。

  胖子一到家就回房間擺弄相機裡的視頻素材。而余麟則在浴室裡衝澡,兩人在回來的路上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誰也沒有提起剛剛的事。其實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遭遇種族歧視,有時他們走在這安逸美麗的海濱小路旁,都會有駕車路過的白人從車窗裡露半個身子,叫罵著,比出國際友好手勢。但這次,有這麽多的相機對著,余麟還出手打了人;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了,處理不好可能後續還有更大的麻煩。

  衝了澡出來一看手機,余麟收到的消息已經多到爆炸。大多數都是發了個鏈接,問余麟這是不是他本人。還有一些同學校的女生發來的關心,余麟暫時忽略了。奇葩的是,三球和凱瑞-沃克都發來消息說余麟乾的好,他們自己早就想打紐曼了。看來紐曼人緣不是很好啊。自己暫時沒心情回復,就群發了一條“在忙,之後才能回復”的消息,開始關注起了鏈接。發過來的都是些社交媒體鏈接,有的來自IG,有的來自推特,大多數點開都是倒在地上的紐曼對自己進行種族歧視的辱罵,自己衝上前去將正欲站起的紐曼又推到的節選片段。不少視頻下面還艾特了自己和紐曼。余麟目前還沒有看到自己與紐曼鬥牛打球的視頻,可能是這段5秒鍾的切片在更短的時間蘊藏了最多的衝突,傳播起來更容易吧。

  視頻下面的評論,有的人認為面對紐曼的種族歧視,余麟的行為理所應當,甚至覺得下手應該更狠些;有的評論則譴責余麟使用暴力,特別是兩者之間體型相差過大;更有不少評論,直接在視頻下面,大肆發表種族言論起來。

  余麟雙手捧著手機走向客廳,只見彭讓民表情嚴肅坐在茶幾旁的懶人沙發上,盯著余麟說:“怎們現在怎麽辦?”

  余麟思考了片刻,回答:“我們先觀察輿論形式,社交媒體上一個字都不發。”頓了頓又說“我先看看你錄的視頻。”

  胖子用相機拍的視頻從正面記錄了余麟大聲向紐曼下戰書到余麟去推紐曼的全過程,大概12分鍾。gopro裡有紐曼羞辱弗雷德的視頻。余麟看了視頻後非常高興,他告訴胖子視頻一幀都不要剪, 直接以最高清畫質轉換成視頻網站接受上傳的格式,先不發布。

  余麟在等,自己是資源弱勢的一方,也是藏在暗處的一方。在有全部清晰錄像證據的情況下,余麟在等身為網紅的紐曼承受不住壓力出來澄清。只要他犯一點錯誤,余麟就要出來打他的七寸。

  這時弗雷德給余麟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余麟接了起來。

  “嘿兄弟,你情況怎麽樣?到家了嗎。”弗雷德問到。

  “才到沒多久。”

  “Jungle,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衝動,事情才變成這樣。”弗雷德很懊悔當時沒控制好情緒,害得余麟為了攔住自己進了球場。

  “沒事的兄弟,這不是你的錯。”余麟倒是沒怪弗雷德,這是麻煩也是機遇,就看自己怎麽把握了。突然他靈機一動繼續對弗雷德說到:“弗雷德,我需要你幫我個忙,我需要你在推特上幫我發一段剛剛的視頻,可能會對你德聲譽造成些影響……”

  弗雷德立馬答應下來:“沒問題Jungle,這都是我該做的,你等一下直接發給我就好。”

  余麟讓胖子將gopro錄下的,紐曼用球砸弗雷德頭以此來羞辱他的視頻剪輯出來,發給了弗雷德,並讓弗雷德發出時配一段說明,再艾特紐曼和余麟。弗雷德答應下來,隨即就發布在了推特上。

  余麟播放起了弗雷德才發布的視頻,視頻裡紐曼盛氣凌人,飛揚跋扈。沒有人會對這樣一個目中無人的年輕球員有先決好感的,余麟心想。

  先讓東風吹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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