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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楫者先》第10章 雪山下的女孩
  4月9日一大早,余麟與彭讓民就抵達了波特蘭國際機場。

  一開始余麟看地圖時十分困惑,怎麽波特蘭北邊隔著哥倫比亞河就是溫哥華?怎麽溫哥華連個機場都沒有,難道加拿大第三大城市要和波特蘭共用一個機場?

  最後被人告知才知道,加拿大有加拿大的溫哥華,美國有美國的溫哥華,鬧了不小的笑話。

  並沒有直接去NIKE為球員們準備的酒店報道,余麟與胖子出了機場就直接去了附近的租車行,難得有機會到波特蘭,怎麽能不去看看胡德雪山呢。胖子有著拍Vlog的KPI在身,而余麟也不想在比賽前一直情緒緊繃,13號的比賽,提前兩天天去NIKE訓練營報道集訓,余麟還有兩天可以放松放松。

  出了波特蘭機場高速,兩人駕駛著一輛白金色陸巡一路向東駛去,陽光明媚,溫度不冷不熱正合適。雖然城區的街邊停滿了車,但絲毫不妨礙這座熠熠生輝的城市散發自己特有的魅力。路邊翠綠色的大樹遮住了絕大部分陽光,剩下的透過樹葉交叉形成的空洞,一縷縷的照在路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春天,本就是波特蘭最美麗的季節。

  很快出了城區,余麟駕駛著越野車上了胡德雪山高速。路上一直都有一條小溪蜿蜒伴隨,像同你玩耍調皮可愛的小狗,一會兒在路的左邊,一會兒又想盡辦法繞到右側。小溪旁側有著不少灌木花草,三三兩兩分布,七彩的顏色點綴在美麗的谷間。不時能看到松鼠、小鹿在溪邊飲水,蜂鳥也伴隨在左右。陽光灑在溪面上,波光粼粼;不遠處的雪山白雪皚皚,雲浮瑤玉色,皓首碧穹巍。這一片世外桃源景色讓一直習慣了鋼鐵城市般紐約的余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從波特蘭到胡德森林公園的車程只有一個半小時左右,余麟與胖子把車停在了胡德雪山場,準備徒步前去他們在Trillium Lake訂好的露營地。由於胖子要負責攝影,在波特蘭市區裡置辦的燒烤架,炭火,蔬菜肉類以及零食等露營用品隻好由余麟背著。大包小包在身的余麟看到拿著相機享受自然美好的胖子,不禁恨的牙癢癢,不過幸好徒步過去只有不到十分鍾。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兩人急匆匆趕到湖邊的營地,余麟馬不停蹄的搭起了帳篷,胖子也沒閑著,去購買了許多等下點篝火需要的木柴。

  等到一切都安置妥當,太陽已經緩緩落下,總算有時間休息的余麟欣賞著眼前絕美的景色。天空一片紅粉,層雲的邊腳也被染上,由近及遠,粉色逐漸過度成青灰。胡德山頂處的皚皚白雪有著太陽最後留下的高光,仿佛是身披白色綢緞的神明,神聖靜謐。

  在映著紅粉雪山的湖面上,有一葉小舟緩緩劃過,湖上的倒影就隨著水波起伏。船上坐了兩個年紀相仿的亞裔少女,余麟看著坐在船尾的女孩,一時間竟癡了。

  那女孩,穿著純白的紗裙,不施濃妝,不塗粉黛。在這霧氣充盈的粉青夢境裡,她像是仙女,是天使,她如同trillium lake裡的湖水一般透明清澈,仿佛與眼前神聖的胡德山融為一體。余麟想,她一定是山上的精靈吧,只是因為在山裡待的太悶,出來踏青遊湖了。

  余麟就這樣坐在草地斜坡上看著雪山下湖中的少女,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氣溫也逐漸降低。她們慢慢向露營營地這邊滑著,在離岸邊越來越近同時,她們也發現了余麟。遠遠的,那精靈般的少女洋溢起了治愈的笑容,

舉起右手揮舞起來,對著岸邊的余麟打著招呼。余麟心裡小鹿亂撞,突然手足無措起來。他單手舉到一半,卻使不上力揮動,又尷尬的放下;想大聲的打個招呼,卻怕打破這靜謐世界的美好。他的內心世界仿佛充斥著斯馬什,不停的在責罵自己。  不久小船就靠了岸,余麟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他雙腿輕顫,手心冒汗,可以說,他任何一場比賽都沒有這麽緊張過。“Hello,Hello,晚上好呀,湖裡的劃船體驗怎麽樣?”余麟先是用英語問好,寒暄起來。

  回答他的是在站在前面的藍衣服女孩:“晚上好,這裡真的很漂亮,只不過到了晚上,湖上挺冷的。”一邊說著,她和白紗裙少女一邊吃力地向前拖著船,想把它從湖裡拖上岸。

  聽出了她的英語裡有些中國中學口語的味道,於是用中文說“我來吧,你們才劃了這麽久船,肯定沒力氣了。”

  少女們有些猶豫,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藍衣女孩看到身後的少女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余麟將船拖到了女孩們的帳篷旁,因為都在一個露營營地,所以就在自己帳篷的不遠處。余麟告訴了女孩們自己帳篷位置後,沒有多待。在返回自己帳篷的路上,余麟又患得患失起來,“怎麽不多聊一會兒呢?起碼問個名字,留個聯系方式啊!”

  夜色更深了,星星一顆顆爬上了天空。余麟和胖子點起了篝火禦寒,余麟蜷著身子,雙手環抱著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望著火焰的光影發呆;胖子正在看著相機裡今天錄的素材,構思著明天還有哪些鏡頭需要拍攝。突然余麟轉過頭對胖子說:“胖子,我可能戀愛了。”

  胖子立刻放下相機,湊近了余麟,露出頗有興趣的神情:“17年了,鐵樹終於開花了?胖爺我之前還擔心你喜歡男的呢。給我講講呀?”

  余麟看著胖子一副賤樣就來氣,頓時沒了傾訴的欲望。這時,他背後傳來了乍一聽如那黃鶯出谷,清脆動人;細一品又如娟娟泉水般溫柔,沁人心扉的美妙聲音。“不好意思打擾了。”正是那穿著白色紗裙的美麗女孩。

  余麟激動的一哆嗦,慌忙的站起來,扭頭看去。

  女孩只有一米六三左右,礙於身高差距,她仰起頭看向余麟。粉嫩的小嘴微張,似乎是驚訝於這個視角下,余麟的身高。

  篝火印在她臉上,星光撒在她頭頂。圍著淺粉色圍巾,本就小巧可愛的臉頰只露出了半邊。她臉蛋被凍的紅彤彤,鼻尖處粉粉一點,似乎是著了涼,鼻子一直在輕吸。“不好意思,如果有多的柴火可以借我一些麽?我們沒想到今天有這麽冷。”顯得楚楚可憐。

  余麟向她們的營地處看去,果然還沒點起篝火。絲毫沒有猶豫,他答應到:“好啊,當然沒問題!”

  胖子看到余麟的神態,頓時明白了他剛剛說的是誰,同時暗歎余麟真是個豬腦子,還是得胖爺出手當僚機。胖子先是看了看旁邊多余的柴火,搖了搖頭說道:“這剩下的柴火肯定是不夠你們燒一晚上的,不如這樣,我們先在這邊一起烤肉吃個飯。吃完之後可能也8、9點,這些柴火肯定也就夠你們晚上用的了。”

  余麟感激的看了胖子一眼,心想這胖子真的夠兄弟,有情況他真上啊。

  胖子提的意見十分合情也合理,女孩很爽快的答應了。她們把自己準備好的食材與飲料都帶了過來,四個人在星空下,圍坐在燒烤架旁。互相自我介紹了一下,余麟知道了藍衣服的女孩叫做郭睿睿,今年18歲了;而穿著白紗裙的少女去年12月才到17,叫做susan。

  星光灑下,篝火劈裡啪啦的燒著, 卻並融入進了這靜謐的氛圍。余麟在燒烤架上不停翻烤著帶來的牛羊肉與蔬菜,胖子也在一旁架起了鍋,煮著番茄牛腩湯,郭睿睿用藍牙音響連著手機,放起了輕柔悠遠的歌曲。susan笑盈盈的望著在忙碌的余麟,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你們是在波特蘭附近讀書麽?”余麟感覺像是有一隻小貓一直在撓著自己的心,他迫切的想多了解蘇孔顏一些。

  “啊不是的,只是在波特蘭有個藝術展,我們受邀參加,順便在周圍玩一玩。你們呢,是在波特蘭上學嗎?”

  “也不是,我從紐約來的,之後要在波特蘭打一場籃球比賽,難得有機會到這邊,想著一定要來胡德雪山一次。”得知了對方不在波特蘭,余麟心中一陣歡喜。他隱約感受到,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引導自己向前。

  只見susan微微一驚,笑意更濃了:“還真是巧,我們也是從紐約來的。”

  余麟強壓住自己心底的激動,現在他打心底裡認為,這場偶然相遇,一定是命中注定。

  很快晚餐就準備好了,四個人圍坐在露營桌上用餐,漸漸熟絡了起來。susan問起了關於籃球比賽的事,胖子介紹起了余麟過往的光輝戰績,什麽紐約州最有價值球員,全美排名第27,和那些為了吸引眼球誇誇其談的自媒體沒兩樣,聽得余麟面紅耳赤。

  感謝胖子,就在兩位女生接二連三的發出驚歎時,余麟也趁此機會發出了邀請:“我有幾張場邊球票,如果13號你們還在波特蘭,一定要來看這場比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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