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對方熾熱無比的目光,林宴慌得一批。
這老鄉見老鄉的表情……是什麽鬼?
【新任務:在收服張飛的時候簽到】
林宴嘴角輕抽,無言以對。
“小姐認得俺?”張飛急匆匆上前,站在馬車前頭問她。
來去慌忙張開手臂擋著,一臉的怒意:“你做什麽?再敢無禮小心我叫人揍你!”
張飛不予理會,一把揪住來去的領子,輕輕松松將他從車上拎下來,湊得更近:“娘子為何認得俺?難道你也是莫名其妙過來的?”
“哎哎哎!你這混球!怎麽亂叫呢?我們姑娘尚未婚配,豈有你當街叫人‘娘子’毀人清譽的理?再不走開我可要報官了!”
來去震怒,也顧不上自己和對方體型相差有多大,撲上來就要掄拳頭,卻被張飛一把捏住,仍是不理。
見他滿面謹慎,眼中又多有期待之色,林宴便知道他尚未適應,大抵是初來乍到的。
“咳……”戰略性咳嗽,林宴遮掩口鼻往後稍挪了些,拉開距離才回答:
“略微認得些,或許……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街上到處都是人,林宴知道自己的身份,斷不敢當街與眼前人近距離接觸,更不能說出自己並非當下背景之人一事。
問完她連忙從荷包取出一錠銀子,讓來去交給張飛,然後才說:
“聽您的口音,是外鄉人吧?您初來京城做生意,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若是有需要,請來妙春堂找我。”
拿著手裡的銀子,張飛一臉懵逼,但很快對她的話作出回應:
“這個信物,翼德收下了,待到完約之日,定當奉還!”
匆忙點頭,林宴放下簾子長出了一口氣,外頭的來去都快氣死,卻又能把張飛怎麽樣。
只聽他嘰嘰喳喳的狠了,張飛心煩便斥了一句“走開”,不過片刻便沒了動靜,車子也重新啟程。
這一路上林宴想死的心都有。
收服張飛?難不成自己還要跟他桃園結義?
“姑娘來了?這會兒正熱,快進來坐下。”秦可卿親自接了林宴下車,見來去始終垮著臉,又瞧身邊人有些心不在焉,借著倒茶的間隙就問:
“可是路上碰見什麽糟心事兒了?”
“……倒也不是。”林宴尷尬展笑,語畢喝了一口茶,忽的記起在家塾裡遇見的事兒,忙說給對方。
見秦可卿惱著要回去錘秦鍾的皮,她立刻勸止:“鯨卿和寶玉差不多大,正是貪玩的年紀,你回去責罰他反倒傷了你們姐弟的和氣。”
說罷林宴拋開雜念,淡笑:
“你回去隻管告訴他,他現在已經是個成了婚的人了,若是再這樣遊手好閑跟著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就親自給他剃了頭,叫他做和尚,去給智能兒還了守著青燈古佛了卻殘生的願。”
“最要緊的,是好好待媳婦,仔細顧家。念書考取功名也好,做生意鼓囊錢袋子也罷,總之必須有個正經事去做。否則不用可卿你去錘他,我先和鳳姐姐揭了他的皮。”
聽林宴這麽說,秦可卿也不氣了,拉著她的手笑個不停,“到底還是林姑娘有法子治他!”
“喲,楚姑娘樂著呢?”王複生似是大太監一般的腔調從門外飄進來,硬生生切斷裡頭的氛圍。
冷眼掃過他,林宴再沒給他正視的目光:“我說過了,派個乖巧的人來取藥,看來貴府的人耳朵都不大好使。”
輕哼,王複生笑得很賤,他道:“我可不是來取藥的,我是來請楚姑娘去我們忠順親王府、與王爺小酌的。”
此話一出秦可卿粉拳緊攥,登的起身:“那就麻煩你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們姑娘是個清白人,不願意和醃臢地裡的人混。若他不依,隻管來找我!”
“秦姑娘何必如此?您家老太前往凌月觀至今未歸,您最好安分著些。”王複生陰陽怪氣的恭維,讓林宴在想扇死他的同時,對秦可卿的身份有了新的認知。
難怪昨天她站出來的時候王複生就客客氣氣的。
“楚姑娘,別愣著了,這是給你準備的衣物首飾,另有服侍丫頭十名,快去換洗吧?”王複生又說。
此刻妙春堂外頭已經堆滿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不好意思,我是開醫館治病救人的,不是開青樓賣色的。忠順親王若是想要女人,大可以去京中煙花盛柳之地尋樂子,要是實在饑渴難耐,可以親自來我這妙春堂,我相信我的醫術可以為他割以永治。”
冷絲絲又充斥著挑釁的厲聲從林宴口中逐字逐句的冒出來,讓妙春堂外的群眾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試問誰人不知忠順親王府的手段?
妙春堂內的幾人卻不怕。
“林黛玉,忠順親王能抬舉你,是你的福氣,你要真鐵了心的不識好歹,那可由不得你了。”王複生面露凶色,話罷一招手,外頭候著的丫鬟們蜂擁而入。
“那就鬧到官府去好了。”林宴絲毫不慌,坐在原位更是動都沒動一下。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把事情鬧大,就算賈家的人不出面,輿論也能壓死水禦,畢竟他作為皇帝最強的爪子,和朝上其他勢力對抗期間,不知道樹敵多少,到那時候哪裡還有他威風的氣場?
何況自己身後還有四大家族坐鎮。
王複生也知道這一點,見她不為所動,又礙於不好交差,火氣上來只能硬著頭皮來硬的:
“既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我了。”語畢他隻對身後兩個壯漢示意,那二人立刻上前來押人。
毒粉已然捏在林宴手心。
誰知他們還沒碰到她,一道黑影閃過,卷著一股穿堂風撲在林宴耳邊。
抬頭——
是孫景晟。
抬手擋在林宴身前,他面無表情:“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忠順親王府要對一個弱女子做什麽?”
“孫景晟,多管閑事可不會有好果子吃!”王複生咬著牙關怒斥。
不屑的輕笑過後,孫景晟手上一用力就折斷了壯漢的手腕,清脆的骨裂聲伴著痛嚎,差點掀了妙春堂的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