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牆上，舉目四顧，可以看到城內已經是滿目蒼夷，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屍體，整座城池都成為了一座靜寂的空城，或者死城。

飽餐一頓的妖獸也回到了山中，開始消化暴漲的力量。

「應該還有活的吧？」

牛小聖左眼瞳孔化為龍瞳，朝著城內掃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一些微弱的光團，零零碎碎分部在各處。

雖然獸群攻陷了縣城，但在血月的影響下，已經失去了理智，幾乎都是依照本能行事，如果百姓躲得隱秘一些，的確可以逃過一劫。

「燕大俠！」

突然，一道驚喜的叫聲從下面傳了上來，牛小聖低頭一看，正好看見鏢局的劉芸從一個角落裡面鑽出來。

「是你啊，你來這裡是等你爹他們？」

牛小聖說道。

「對，昨天多虧了燕大俠的提醒，要不然咱們鏢局可就慘了。」

劉芸滿臉感激地對著牛小聖行了一禮。

「舉手之勞，無須言謝。」

牛小聖擺了擺手手，劉芸能夠活著，也是他們的運氣。

「對於閣下而言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於我們來講卻是活命之恩。」

劉芸猶豫了一下，

繼續拱手道：「大俠出身名門，消息靈通，在下有件事情想向大俠請教。」

「你是想問這血月還有妖獸的事情吧。」

牛小聖說道。

「是的，如果不能說就算了，但請告訴我們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

劉芸眼中帶著一絲期盼。

「這也算不了什麼機密的事情，沒什麼不能說的，首先妖獸的異常，是受到了血月的影響，這一點你估計也看出來了，而且它們的實力會越來越強，至於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我也不知道，可能一年，也有可能好幾年甚至一直持續下去。」

牛小聖的話，然劉芸臉色大變，顫聲道：「那我們豈不是沒有活路？」

只是一個夜晚，擁有兩位宗師坐鎮，人口十萬的上縣，就淪陷了，這樣的災難竟然要持續一年，甚至更久，那整個大楚豈不是都要滅國了？

「我不知道，只能看老天爺了。」

牛小聖搖了搖頭，繼續道：「府城，或者京師應該能夠支撐一段時間，你想辦法去那裡吧，我還要趕路，告辭。」

說著他縱身一躍，拔地而起，整個人沿著官道，朝著遠方飛掠而去，突破到日遊境之後，他魂力大增，飛行的速度和持續時間也必將增強許多。

看著牛小聖離開的背影，劉芸臉上露出一絲迷茫，彷彿失去了方向的海船，找不到正確的航線。

「二姐，你在看什麼？大伯他們回來了嗎？」

一道清脆的聲音驚醒了陷入迷茫的劉芸，她轉頭一看，堂妹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原本乾淨的臉蛋上沾了不少灰塵。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還沒有回來，就算他們全力趕路，估計也要在中午才能回到這裡，我們先回去。」

······

天空中，牛小聖如同一支射出的利箭，頂著迎面撲打過來的狂風，不斷朝著前方飛行，臉皮都被吹得變形了，馭自己飛行和騎著小玉象完全不一樣。

相比之下，還是坐象舒服一些，但速度的話，卻是飛行比較快，畢竟牛小聖現在已經是四境魂修，境界與小玉象的四級妖獸齊平，速度自然不會比它奔跑的要慢。

一路上，他見到了不少被摧毀的村鎮和縣城，但也有一些位置比較好的縣城，幸運地擋住了妖獸的衝擊，此時正大隊人馬朝著府城方向遷移。

「這位道友請留步！」

正當牛小聖從一支隊伍上方飛過的時候，突然有人從下方追了上來，並攔在了前面。

牛小聖本想繞過對方離開，沒想到對方也同樣將身體一移，繼續擋住去路，並且帶著笑容道：「道友先別急著離開，貧道乃道宗清平子，如有得罪，請多見諒。」

看著滿臉笑容的中年道士，牛小聖不得不停了下來，「有何貴幹？」

「貧道正在護送百姓前往府城，但奈何人微力薄，所以想請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清平子邀請道。

「不行，我還有急事要辦，請見諒。」

牛小聖看了一下下面長長的隊伍，搖了搖頭，這不能怪他心狠，相比下面那些百姓，他更擔心家人的安危。

「這裡距離府城也不算遠了，最多就是兩天的時間。」

清平子笑臉一僵，「道友，下面可是有數萬百姓，只是耽誤你兩天時間，就能讓他們活下來，有什麼事情比這數萬百姓的性命還要重要？」

牛小聖原本對眼前這清平子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聽到這話，就更加厭惡了，不由冷聲道：「麻煩讓開！」

「貧道不讓，看你打扮，應該是道一宮弟子吧，竟然如此冷漠無情，日後我定要去一趟道一宮，問問你的師父，是怎麼教你的。」

清平子滿臉憤怒。

牛小聖皺眉，眼前這人如果不是爛好人，就是偽君子，滿嘴仁義道德，這種人比小人更可恨，他也不打算多說什麼，身影一閃，直接朝著另外一邊飛馳而去。

「別走！」

清平子連忙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就飛了數十裡的距離。

看著後面像一塊狗皮膏藥的清平子，牛小聖不由調侃道：「你繼續跟著我，難道就不怕那些百姓受到妖獸襲擊？還是說你是故意跟上來，好有借口離開？」

「休要汙衊貧道。-」

清平子怒和一聲，不過卻調轉了方向，往回飛，顯然是牛小聖的話起了作用。

看著快速消失的清平子，牛小聖嘆了口氣，雖然他很討厭這個清平子，但是對於百姓而言，這種人卻是難得的好人，但好人通常都是活不長的。

保護數萬百姓，這根本就是在送死，這麼多百姓聚在一起，對於山裡的妖獸而言，就是一塊散發著香氣的肥肉。

剛才在上方飛過的時候，他看了一眼，下面隊伍裡面，實力最強的不過是一名五境後期的武夫，隨後就是清平子這個四境魂修，還有其他一些一境到三境的修行者，大約有上百人，但這點實力，根本就無法在那些瘋狂的獸群中，保護數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