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感覺好像泡在了冰水裡面，一股陰冷的能量，同時作用在身體和神魂上面。

　受到刺激，心神猛然一晃，就這一個恍惚的功夫，牛小安就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片喧囂的戰場之上。

　“怎麽回事?幻境?”

　他雙手正斜握著一杆長槍，身上披著黑色的皮甲， 頭戴皮蒞子，一副楚國步卒的裝扮，此時正與周圍同樣手持長槍的袍澤，組成了一個嚴密的軍陣。

　“進！”

　隨著周圍一聲聲傳遞過來的厲喝，還有不遠處揮動的旗子，牛小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體內氣血勃發， 與軍陣中央那一杆軍旗，隱隱產生了一絲絲聯系。

　準確來講，是軍陣中所有步卒的氣血，都受到了那一杆軍旗的控制，然後經過轉換，在上空形成了一股散發著血腥和毀滅氣息的能量團。

　隨著軍陣一步步前進，敵人的面孔，也很快出現在了牛小聖的眼前。

　那是一個個身高數米，渾身肌肉虯扎的巨大蠻人，根據武院中的藏書記載，這是南蠻人的體征，但是南蠻早已被楚國女帝滅國才對。

　與擁有嚴密軍陣的楚國步卒相比，對面衝過來的蠻人就顯得十分散亂，完全沒有任何章法。

　“殺！”

　只見衝在最前面的蠻人們，悍勇異常，面對整齊的軍陣， 面無懼色，紛紛揮動手中巨斧， 朝著前方軍陣中的楚人步卒， 劈了過去。

　黑色巨斧在他們狂暴的力量加持下，破開空氣，化為一道黑色閃電，重重落下。

　“禦！”

　隨著軍陣中一聲聲大吼，一面面黑色的大盾，瞬間在各個軍陣前方凝結而出，將前排步卒護在後面。

　“轟！”

　半透明的黑色大盾不僅擋住了巨斧的猛擊，還將其彈了回去，那巨大的反震力，讓那些雙手握斧的蠻人們，紛紛隨著巨斧倒翻而後仰，露出身前空門。

　“刺！”

　又一道吼聲響起，黑色大盾立刻散開化為一團團黑色氣息，裹在了前方步卒，猛然刺出的長槍上，讓這些普通的鐵質槍頭，瞬間就擁有了貫穿那些蠻人堅越鐵石身體的威能。

　不僅如此，那些黑色的氣息還將蠻人身體裡大半的氣血吸取過來，反哺在了那些握槍步卒的身上，讓他們臉色頓時變得潮紅。

　“換！”

　解決了一批蠻人之後， 前方的步卒瞬間退後一步，而在其後方的步卒替換而上，繼續迎著潮水般撲過來的蠻人大軍。

　面對如潮水般洶湧的蠻人大軍，楚國軍隊依靠軍陣的威力，如中流砥柱，不斷收割著蠻人的性命。

　在敵人源源不斷氣血的反哺下，所有人士卒仿佛變成了不知疲倦的機器人，重複著殺敵，替換，殺敵的動作，周圍的屍體越堆越多，這幾乎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好厲害，這就是軍陣的威力嗎?”

　感受著從槍杆湧入身體的熱流，牛小聖心中震撼。

　可以看到在這戰場上，蠻人的兵力是楚人的數倍以上，但是卻被楚人軍隊碾壓。

　不過楚人這邊，也不是沒有損傷，軍陣雖然能夠將所有士卒的力量，聚合在一起，但是一旦布陣的人員出現差錯，立刻就會被周圍的蠻人抓住機會，趁機擊潰軍陣。

　沒有了軍陣的加持，楚人士卒的身體素質，普遍都低於蠻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幾乎轉瞬間就會被圍殺乾淨。

　除此以外，也有一些蠻人強者一力降十會，直接正面擊潰軍陣，屠殺楚人士卒。

　不過這些強者一般很快就會被楚人這邊派出的強者牽製住。

　牛小聖混在軍陣中，一直朝著前方推進，盡管可以感受到這具身體的一切感覺，但是只能旁觀，根本不能控制身體，這樣的體驗感完全比不上輪回階梯的世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灰沉沉的天空中仿佛升起了一個太陽，所有人本能抬頭，隨即露出驚恐的神色，那是一道從天而降的刀光，橫跨整個戰場，在大地上留下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刀痕。

　而牛小聖所在的軍陣，正好落在了這道刀光的攻擊范圍內，直接眼前一黑，瞬間回到了校場上。

　“完了?”

　剛回過神，他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校場上，並看到了田七那張長長的馬臉。

　“怎麽樣?感覺如何?”

　田七問道。

　牛小聖閉上眼睛，剛才在那個戰場上的一幕幕，都湧上心頭，“還行，感覺像做了一場夢。”

　“其實也不算是夢，你看到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除此之外呢，有沒有感覺身體變強了。”

　田七並不知道牛小聖已經達到了第一境巔峰，並且隨時都能突破到第二境，在修行界，隨意打探別人武道境界乃忌諱，所以隻問了有沒有變強。

　“這倒沒有什麽感覺。”

　牛小聖睜開雙眼，活動了一下身軀，並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麽異常。

　“這不可能啊，通常第一次軍煞煉體的效果是最好的，你再仔細感受一下。”

　田七記得自己第一次軍煞煉體，醒來之後，實力有明顯的增長，至少相當於一個月的苦修。

　“這，好像有了一些變化，但不是很明顯。”

　牛小聖眨了眨眼睛，改口道。

　“這就對了，不過你醒來太快了，第一次一般越持久，效果越好，你看付德義這家夥，還沒醒呢。”

　田七指著牛小聖背後的付德義。

　“這家夥，我能不能把他弄下來?”

　牛小聖有些不習慣地扭了扭腰肢。

　“算了，還是先忍忍吧，估計也快醒了。”

　話音剛落，付德義就發出一聲慘叫聲，手舞足蹈地從牛小聖背上掉落在地上。

　“這，這是哪?我，我沒死！”

　他眼神由驚恐，茫然最後變成驚喜。

　沒過多久，校場內的士卒一個個清醒了過來，所有人都眉飛色舞地討論著自己經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