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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天司,茅房。
兩名司衛扶著牆,“滴答,滴答,滴答。”
“楊哥,我問你一件事情?”
左邊一個頂著一雙熊貓眼的年輕漢子,轉頭看著身旁的同伴。
“啥事?”
楊姓漢子臉色憔悴,眯著眼睛,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咱們兄弟多年,我就直說了,如果冒犯了請楊哥多擔待。”
“有話你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左邊漢子看著對方憔悴的臉色,“那我說了,楊哥最近有沒有覺得,家裡的婆娘胃口突然變大了,讓你力不從心?”
“滾,你這是什麽話,哥我什麽時候力不從心了,我從心的很,一天不弄十次八次,都不舒坦。”
右邊的楊姓漢子滿臉激動,仿佛想要認證自己的話,原本的“滴答”聲,頓時變成了“淅瀝瀝!”還分成了三道。
隨後,他露出沉思,“不過家裡婆娘胃口變大,倒是真的,看來你家婆娘也是,這倒是奇了怪了,怎麽看都有些不對勁啊。”
昨天夜裡,他被自家婆娘折騰到半宿,繼續這樣下去,容易夫綱不振。
“楊哥,我也覺得不對勁,而且從最近那些傳言來推斷,就更不對勁了,這可不是只有咱們家的婆娘是這樣,咱們是不是查一查。”
“那你想怎麽查?”
“先從咱們婆娘查起吧,這樣方便一些。”
年輕漢子眼中露出一絲憂慮,他的心情十分複雜,如果沒有查出什麽還好,萬一查出什麽,那他該怎麽辦?
“不用查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突然,後面茅房裡傳來一道聲音。
“誰!”
兩人頓時吃了一驚,心中略感羞憤,連忙扯上褲子,綁好腰帶走了出來。
“是我,王啟。”
茅房的木門打開,一名頭髮花白的老漢扶著門框,從裡面走了出來。
“原來是王大人!失禮了。”
兩人臉色微變,連忙行禮,眼前這老漢正是左署的小旗之一王啟,與他們一樣同屬於樊百戶麾下。
看著兩人,王啟頗有些同病相憐之感,從而讓他對兩人的感官也好了不少。
“無需多禮,你們不錯,發現問題,敢於查驗,不像其他人,一個個藏著掖著,裝模作樣,好像不說出來,別人就看不出來似的。”
“多謝大人誇獎。”
兩人訕訕道。
“好就是好,不好就不好,我王啟向來有一說一,咱們言歸正傳,剛才你們說的那件事,確實詭異,老夫前些日子就有所察覺了。”
說到這裡,王啟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坐地能吸土!這段時間,家中老妻險些要了他老命,如果不是發現得早,恐怕就要晚節不保,步了那程坤的後塵了。
“王大人,如果家中婆娘沒有問題,那我們又該從哪裡入手?”
“這也是老夫頭疼的地方,為了這件事,這幾天老夫特意住在署裡,查閱了所有檔案,都沒有發現相似的案例,根本無從入手,不過聽說右署新任小旗李輕輕,是一位查案能手,老夫尋思著是不是去找她幫忙,只是對方是個小姑娘,老夫也不好開口。”
聽到這話,兩名漢子對視了一眼,因為他們正是李輕輕麾下的司衛,於是那楊姓漢子便自薦道:“王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正好在李大人麾下效命,這事我可以告知李大人。”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麻煩你們了,如果有什麽進展,一定記得告訴老夫一聲。”
王啟一副驚喜的表情。
“沒有問題,咱們這就去找頭說這事,告辭。”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王啟頓時松了一口氣,但願那李輕輕不是浪得虛名,盡快把事情查清楚,要不然他這副老骨頭,可頂不了多久。
一想到昨晚家中老妻竟然找到衙門這裡來,他就感覺腰子痛。
另一邊,李輕輕聽到兩個部下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古怪,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甚至還在他們家裡聽過牆根,你們口中說的同僚,不就是自個嗎?
“頭,我們發現已經有不少同僚家裡都出現了這種怪事,直接影響到了日常工作,我覺得必須盡快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幫同僚解決這個麻煩。”
楊姓漢子大義凜然。
“你說得對,但這事我也沒辦法。”
看著臉色憔悴的兩名部下,李輕輕歎了一口氣。
雖然當日她決定放棄繼續追查,但暗中也在留意事情的發展,正因為這樣,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這已經不是個別或者小部分的現象,而是覆蓋了整座幽州城的現象。
李輕輕自認不是什麽聖人,實在是無能無力,能夠弄出這麽大陣勢,那幕後黑手又豈是她一個小小二境武夫能夠招惹的?
“連頭也沒有辦法嗎?”
兩人有些吃驚, 李輕輕的能力,署裡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接任小旗以來,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得住她。
“其實就算我不去查,這件事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既然連你們都覺得事情不簡單,難道上面的人會沒有發現?”
李輕輕安慰道。
“咦,有道理。”
兩人眼睛一亮。
“所以這事情咱們就不要去操心了,該幹嘛幹嘛,該吃藥吃藥,看好自家娘子,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正常了。”
李輕輕的話,讓兩人安心了不少。
“頭,那我們先下去做事了。”
“嗯,去吧。”
李輕輕點了點頭,等兩名部下離開之後,她也坐不住了,本打算去找牛小聖,最後腳步一轉,朝著樊如夢那邊走去。
“屬下拜見百戶大人!”
“來的正好,接著。”
樊如夢將桌面上一卷案宗扔給李輕輕。
李輕輕接住卷宗,打開一看,發現這又是從府衙那邊轉移過來的案子,卷宗上面有著案子的詳細。
“這是——”
她眼睛一瞪,發現這案子竟然與自己之前查的詭異事件有很大聯系。
“這案子千戶大人十分重視,所以不僅是我們再查,其他百戶也在查。”
樊如夢看著李輕輕,“在我麾下,就只有你的辦案能力最強,有什麽需要盡管說,我會吩咐所有人全力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