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牛小聖精神頓時繃緊起來,這時候由不得他不緊張,畢竟對方可是滅了好幾家滿門的邪修,手段狠辣殘忍,現在這種情況,很有恐怖片的既視感,自己一個剛剛開始修行的小菜鳥,緊張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隨著床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借著窗戶外面透進來的月光,一雙白嫩的小腳丫出現在牛小聖眼前,隨後就看見一張俏麗的瓜子臉。
這是張家少夫人的貼身丫鬟翠兒,一個很潤的女孩,不知道什麽原因,還沒有被張家大少收入房中。
“小聖,快點出來。”
翠兒臉色蒼白,聲音都帶著顫音。
說實話,牛小聖感覺床底下挺好的,並不怎麽想出去,但看著翠兒那哀求的眼神,想到之前進屋時,對方噓寒問暖還熱情地將床底清理乾淨,又鋪上了毯子,隻好硬著頭皮爬了出來。
翠兒此時隻穿的肚兜和白色的短褲,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如同一條大白蛇,只是原本白嫩的肌膚上浮著一層雞皮疙瘩,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她看著那燒紅的炭爐,雙手緊緊抓住牛小聖胳膊,“小聖,那凶手是不是來了?”
張府中,除了張家父子之外,就只有屋裡的吳雨和翠兒知道凶手要上門的事情。
“不用擔心,有人會對付他。”
牛小聖安慰道。
“你,你快上床。”
床上,張家媳婦整個人都裹在了被窩裡,只露出半張臉,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全是驚慌。
“這不好吧。”
牛小聖遲疑了,之前聽到自己要留宿在屋裡的時候,那張大少的臉色就已經不好看了,如果不是老爺子已經拍板做主,又聽到牛小聖才七歲,恐怕當場就要趕人了。
張家媳婦似乎也意識到不妥,於是改口道:“你坐在床邊。”
這個要求倒是不難,牛小聖屁股一扭,坐在床邊,帶著抓住他胳膊的翠兒也坐了下來。
外面的月光開始變暗,還刮起了風,打開的窗戶被吹得啪啪響。
牛小聖雙眼盯著外面,心神緊繃,突然,他感覺坐在身旁的翠兒還有意無意地靠了過來。
“嘶~小聖,你,你身上好暖和啊,像個火爐似的。”
翠兒渾身冰冷,整個人都開始打顫了,好在靠在牛小聖身上之後,感覺好了不少。
她索性雙手抱住對方,露出舒坦的表情,斷斷續續道:“對,對了,為,什麽衙門的人,說,說你能保護少夫人?你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本事?”
感受著翠兒微涼的身軀還有傳進鼻孔的淡香,牛小聖神色淡然,如老僧入定,柳下惠附體,畢竟他也算是食過夜粥的人。
翠兒的確是個很潤的女孩,但是和那妖精一樣的胡四娘相比,就顯得青澀許多了。
“翠兒姐姐,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撒謊,你不說我也不問了,但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翠兒看著牛小聖,眼中露出祈求,“求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家少夫人!”
看著女孩純淨的眼神,牛小聖心裡一歎,“這個我可不敢保證,只能說盡力而為。”
“翠,翠兒,我,我冷!”
這時候,床上的女子顫聲說道,盡管身上蓋著厚厚的蠶絲被,但仍然感覺寒冷刺骨,身子都快要凍僵了。
翠兒轉頭看到自家夫人那被凍得微微發青的臉龐,急忙將其扶起,挨在牛小聖背後,“快,夫人你抱住他就不冷了。
” 感受著身前傳來的滾滾熱氣,吳雨本能地僅僅抱住牛小聖,僵硬的身子才緩緩舒緩了過來。
因為牛小聖上半身被自家夫人霸佔了,渾身發冷的翠兒只能坐在地上,抱住對方大腿抵禦寒冷。
此情此景,牛小聖不由想到了白蛇傳裡面的一個畫面,只不過法海只有一條青蛇,他身邊有兩條。
突然間,牛小聖心裡產生一絲念頭,那便宜師叔讓他留在這裡,不會就是想讓他當人形暖爐的吧?畢竟如果自己不再,這兩人恐怕就會被活活凍僵血液而死了。
此時屋子外面,一些提著燈籠巡邏的護院也察覺到有些不尋常了。
“見鬼,這突然之間,寒氣這麽重了這麽多。”
“的確奇怪,身上的棉衣都不管用了。”
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抱著胳膊跺腳取暖抵抗寒意。
按理說,作為練武之人,他們氣血旺盛,本就不懼一般寒冷,現在穿上棉衣都感覺寒意入體,著實奇怪。
就在這時候,一股冰冷的風朝著兩人撲面而來。
嘶!
下一刻,那兩名血氣陽剛的漢子一下就瞪大眼睛,走廊中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道矮小的影子。
兩人咽了咽唾沫,舉起手中燈籠上前幾步,終於看清那影子是一個看上去不滿周歲的嬰兒,全身布滿青色血管,慘白的臉,眸子猩紅,這時咧開嘴,朝著他們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毛骨悚然!
一股涼意直接從兩人腳底板升起,刹那間席卷全身。
蹬蹬蹬!
他們禁不住接連退後五六步,最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支支吾吾,聲音都顫抖起來,“什,什麽鬼東西!”
咯咯!
這時,那嬰兒發出一陣笑聲,嘴角咧得越來越大,露出裡面細密的尖牙,嬰兒咯咯咯的笑聲直往他們的腦袋裡鑽。
兩人頭痛欲裂,下一刻,周圍的環境就出現了變化,原本的走廊消失不見了,他們坐在粘稠的濕泥上,濃鬱的腥臭味讓人溫溫欲吐。
周圍是一片屍山血海,點點碧綠磷火漂浮,之前見到的詭異嬰兒趴在一座由骸骨堆積而成的小山上,正笑眯眯地看著兩人,那目光如同看見血肉的餓狼。
“不好,這是鬼打牆!”
此情此景,兩名漢子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麽東西,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反抗又是另一回事,兩人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危機之下,那年長的漢子靈光一閃,急忙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小強,快,快撒尿,鬼怪最怕童子尿了。”
旁邊年輕的漢子哭喪著臉,指著濕漉漉的褲襠,“王哥,我早就尿了,但沒有用,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已經不是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