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寒冷的天氣並沒有冷卻人們的熱情，大街小巷如同煮沸的水一般，熱鬧極了。

　　商賈要結清欠帳，拿到工錢的還有欠債的人都想著如何過年，有人高興有人愁。

　　這一天一早，教員張麟找到了在竹林修煉的牛小聖。

　　“京山圍獵?”

　　“沒錯。”

　　張麟點了點頭，解釋道:“這個規矩自武院建立開始就已經定下，到現在已經成為了傳統，每年在衙門登記入冊的武童生，都要參加圍獵，咱們青州武童生圍獵的地方就是京山，如果不去，就會被剝奪童生的身份，並且永不錄用。”

　　“京山在哪?遠不遠?”

　　對於這個牛小聖比較在意，這世界交通不發達，沿途還要堤防賊人和猛獸襲擊，路不好走。

　　“挺遠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每年圍獵快開始的時候，郡府那邊都會派出飛行靈獸來接人，武院也會派出教習隨行，花不了多長時間，肯定能夠趕回來過年。”

　　聽到這話，牛小聖安心了不少，開始詢問圍獵的內容，張麟也一一解答。

　　“前十名咱們就不去想了，圍獵開始之後，要注意安全，名次不重要，重要是活著回來，你初入練皮還不到一年，走走過場就行了。”

　　張麟提醒道。

　　每年圍獵都會死人，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圍獵不是過家家，一旦開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隨行的教習也無法插手。

　　接下來三天，武院給要參加圍獵的童生放假回去陪伴一下家人，第四天按時回到武院集合。

　　“這麽多人！”

　　當牛小聖拜別師傅陳潘，來到集合的校場時，頓時被嚇了一跳。

　　寬敞的校場上，聚集了將近有二十人，除了他還有柳晟兩個之外，其余明顯都是老生，其中還有幾個熟悉的人影，比如當日在湖邊遇到的白衣少女。

　　“沒什麽好奇怪的。”

　　柳晟穿著一身白色勁服，腰間掛著一柄鑲嵌著寶石的短刀，走到牛小聖身邊。

　　他前幾日剛剛踏入練皮階段，成為武者，“一些老生往年都憋著，就是等現在，只要是今年登基入冊，實力不超過練皮境，就不會違反規定。”

　　這操作讓牛小聖頓時感到無比熟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一群憋佬！”

　　他轉頭看著柳晟，有些奇怪，“既然你知道這個規矩，為何不憋一下，過幾年再去，說不定能夠取得一個好名次。”

　　“我用不著。”

　　柳晟下巴微微一抬，表示不屑。

　　實際上這件事家裡人也跟他說過，如果憋幾年能夠爭取到前十上榜，那自然是好事，獎勵豐厚不說，最重要的還是能夠在郡府的貴人面前露臉。

　　但如果進不了前十，登上那圍獵榜，那第十一名和最後一名相比，除了日後拿來吹噓，其實也沒有多大區別。

　　如此一來還不如把心思放在修行上面，爭取早日考上武秀才畢竟實惠。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萬一老天爺眷顧，進了前十呢?所以幾乎每一年都會有憋佬存在。

　　忽然間，牛小聖感覺到一道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並沒有立刻轉頭，而是故作和身邊的柳晟談話，眼睛的余光朝著那邊掃了一眼。

　　“是他！”

　　目光的主人並不陌生，與牛小聖有過一面之緣，正是當日他第一次去灶屋時，遇到的那名姓張的少年。

　　只是自己與他並沒有什麽交集，

難道是張府的事情?　　沒等牛小聖多想，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鶴唳聲，所有人的耳膜都感覺隱隱刺痛。

　　眾人抬頭望天，只見雲層中幾個黑點由小變大，最後變成了一隻隻巨大的白鶴。

　　“靈鶴來了！好大！”

　　有人發出驚呼。

　　這白鶴的確是大得離譜，目測有六七米高，隨著它緩緩下降，翅膀一扇，周圍刮起了大風，飛沙走石。

　　很快，四隻通體雪白，靈光環繞的靈鶴就停在了校場上面。

　　“別磨蹭了，五到六人為一組，上鶴！”

　　隨行的教習指揮道。

　　牛小聖隨著人群爬上鶴背，發現上面挺寬敞的，坐六個人綽綽有余，而且鶴毛柔軟，坐著也舒服。

　　等參加圍獵的童生都爬上鶴背之後，四隻靈鶴立刻張開翅膀，衝天而上，直入雲霄。

　　在這過程中，一道青光環繞的罩子將鶴背上的所有人罩住，擋住了強風。

　　“好壯觀！”

　　看著下方觸手可及的雲海，坐在牛小聖後面的一名男生發出興奮驚歎。

　　其實不僅是他，其他人此時也是露出驚歎的神情，畢竟這種駕鶴飛行的事情，可能一輩子就那麽一次。

　　靈鶴的速度極快，隻用了一個時辰左右，就抵達了郡府境內。

　　“看，那裡就是京山！”

　　靈鶴下降高度，衝出雲海之後，隨行教習指著下面喊道。

　　所有人低頭看去，入眼的是一堵巨大的圍牆，圍牆將一座巨大的森林隔絕開來，在森林深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黑水縣的城牆與下面的巨牆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看到這堵城牆，牛小聖腦海裡不由想起《進擊的巨人》，只是那裡的城牆是為了阻擋巨人，而這裡是為了阻擋妖獸。

　　靈鶴開始快速下降，這可把不少人都嚇得尖叫起來，對於一些恐高的人來講，這不是什麽好體驗。

　　一隻隻靈鶴相繼落入巨牆旁一片連綿的建築群之中，這是郡府每年用來安置圍獵人員的地方，除了牛小聖這邊的四隻靈鶴之外，天空中不時有其他靈鶴載著其他地方的童生落下。

　　黑水縣參加圍獵的童生共有二十一人，被分配到兩個院子，院子不小，每人都有一間獨立的小房間。

　　隨行教習將他們聚集在一起，便開始叮囑道:“圍獵明天開始，大家今天先在這裡休息一天，別到處亂走，好好待著養精蓄銳。”

　　“是！”

　　大家答應得很乾脆，但看一些人敷衍的神情就知道，這話肯定是聽不進去。

　　等教習離開之後，大家就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開始討論明天圍獵的事宜，原本和牛小聖待在一起的柳晟，也被自家堂哥拉進了一個小團隊裡面，只有牛小聖獨自一人回到房間。

　　這也不是老生故意孤立他，而是不願意帶著一個累贅，影響自己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