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龍不怕什麽妖魔鬼怪。
不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在夢裡。
而是他問過很多有道真人,自己用不用辟邪。
結果那些互不相識的真人回答統一一致:根本不用!
只要他兵權還在,人望不散,就不必擔心邪祟傷身。
相反,他更應該擔心的是人,畢竟很多時候,人比妖魔更可怕!
“怎麽了,大龍?”米琪蓮翻身坐了起來,長發披散如瀑。
“無事,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劉大龍安撫著妻子,迅速穿上衣物,推門走出臥室。
“大帥,莫要去前院,那群妖怪很凶的,連子彈都打不動。”士官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低聲說道。
“滾蛋,我兵權在手,萬千人望匯聚一身,還會怕什麽妖怪?”劉大龍強行拽回袖子,一腳踢開士官,大步走向前院。
那士官心裡很是委屈,總感覺自家大帥讓那些江湖騙子給忽悠傻了……
肉體凡胎,縱是有氣運加身,也擋不住一顆子彈啊。
而那些妖怪,可是連子彈都打不穿的怪胎!!
滿臉豪氣,無懼無畏的劉大龍邁著鏗鏘步伐,由後院來到前院,頓時看到了一幕令他終身難忘的場面。
只見數十名舉著槍的士兵站成兩排,面朝一名威猛壯漢,背靠自己,緩緩後退,中間閃出一條道路,搞得和迎賓似的。
淦!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闖我大帥府?”劉大龍孤身一人擋住秦堯去路,暴喝道。
入府以來,步履不停的秦堯終於停下腳步,仔細望向面前這名身穿黃褐色軍裝,軍裝上面掛著金色勳章的中年男子。
標志性的眼鏡,標志性的胡子,標志性的囂張姿態……
是這人沒錯了。
“府城秦堯,拜見劉大帥。”甩了甩發麻的手掌,秦堯做抱拳狀。
“大晚上的闖進我府邸拜見我……你很囂張啊!”劉大龍不滿說道。
秦堯搖搖頭,伸手從葛蘭磬哪裡接過煙商人頭,解開布包,丟到對方面前:“囂張不分白天夜晚,隻分對什麽人。大帥,麻煩您看一下,認不認識這個人。”
“一個死人頭有什麽好……咦,這不是那誰嗎?”正說著,劉大龍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思索。
“大帥認識就好。”秦堯笑了笑,猛地翻臉,怒目橫眉:“我有一問,請大帥指教。此獠帶人砸我店鋪,殺我員工,是否由大帥授意?”
“我先前都不知道你是誰,怎會指使他做這件事情?”劉大龍自信而堅定地說道:“這其中必有誤會!”
“參與打砸的一名軍官供出了一個名字……”
“什麽名字?”
“段士瑞!”秦堯一字一頓地開口:“大帥可知此人是誰?”
劉大龍眉頭一皺,對跟在身後的士官講道:“去將段士瑞喚來,這混蛋害我沒睡好覺,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當場扒了他軍裝!”
不多時,一襲軍官服,頭戴軍官帽,身材修長,面容剛毅的男子小跑進府,來到劉大龍面前,並攏雙腳,舉手行禮:“陸軍野戰團第一團團長段士瑞,參見大帥!”
劉大龍擺了擺手:“段團長,說說罷,為何派人去砸人家的商鋪,還殺人家的員工?”
段士瑞遲疑片刻,低沉說道:“回稟大帥,卑職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誰的命?”劉大龍大聲問道。
“府中參謀,錢光照,錢先生!”說都說了,段士瑞不再遮遮掩掩,而且這事兒看樣子也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去將錢光照喊過來,但凡是參與這件事情的人,
無論是誰,今晚都別想睡了!”劉大龍強硬說道。很快,身穿儒服長衫的錢參謀就被士官帶進院子,面不改色地朝向劉大龍作揖行禮。
“錢參謀,我需要一個解釋!”劉大龍肅穆問道。
錢光照看了一眼滿身寒氣的秦堯,張口道:“此事,責任在我。不過,我沒做錯。”
“既然責任在你,你怎麽可能沒錯?”聽他這麽一說,劉大龍心裡立刻有了計較,配合著演起雙簧。
“前兩天蘇倫找到我,說他在府城開的店鋪被人砸了,如果是大帥您,聽到這消息是什麽想法?”錢光照反問道。
“當然是砸回……”劉大龍說著,好似突然反應過來,轉頭看向秦堯:“你先砸的我屬下鋪子?”
秦堯可以肯定,對方並未掌握甚麽有力證據,如果他矢口否認,劉大龍將一點辦法沒有。
但是,秦堯不屑於矢口否認,這件事情本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拿出來討論,無論對方說什麽,他都無愧於心!
“是我讓人砸的,不是針對你們,而是針對大煙。在我的勢力籠罩范圍,絕不允許出現這東西!”秦堯冷酷說道。
“怎麽了,大龍?”這時,身穿旗袍的米琪蓮帶著兩個女仆走了過來,疑惑問道。
“老婆,快回去,這裡煞氣太重,小心衝撞了你和孩子。”劉大龍臉色一變,心急火燎地喊道。
不遠處,秦堯眼中寒意稍微散去一些。
還知道關心老婆孩子,不算是無可救藥。
米琪蓮不是那種特別有主見的女子,聽劉大龍這麽一說,當即帶人折返內院。而經過她這麽一打擾,前院中的氛圍微微和緩,不再像方才那般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大體了解清楚了,這件事情各有立場,無有對錯。
我的人去你地盤插旗,被斬死隻怪他沒本事,你含怒而來,衝進大帥府也算是情有可原,我勉強能夠理解。
好漢,所謂不打不相識,咱們能認識就是一場緣分,不如化乾戈為玉帛,結一份善緣如何?”未幾,劉大龍收回望向妻子的目光,鄭重說道。
秦堯呵呵一笑:“以和為貴,提議很好。不過求和有個前提,誰來賠償我的損失?我商場被砸了,員工被殺了,不該要一個交代?”
“蘇倫帶人砸了你店鋪,是因為你先砸的他店鋪。他帶人殺了你員工,你難道就沒殺他嗎?一報還一報,你還要什麽交代?”段士瑞怒道。
看他們這副來勢洶洶的模樣,自己派去的那些士兵恐怕都已凶多吉少,他又怎能不怒?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掌嘴!”
葛蘭磬瞥了秦堯一眼,轉頭向段士瑞喝道。
“啪!”
一名術士身軀一晃,瞬移至對方面前,學著秦堯打人的方式,一巴掌將其掄在地上。
全場一靜,軍裝們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