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達措湖邊匯聚了不少動物,在這裡能見到肉食動物和食草動物一起喝水的場景,也許這是它們之間的默契吧。
可惜這份美好的寧靜卻被汽車發動機的共鳴聲給破壞了。
聽到這轟鳴的發動機聲,不管是喝水的還是沒喝水的,所有的動物都看向了汽車方向,隨即他們便作鳥飛獸散的樣子,轟然跑開。
刀疤臉從車上下來, 對動物們的反應絲毫不在意。
盡管這些貨物也值錢,但和他此行的目標比起來又有些上不了台面。
“幾點了?”
刀疤臉迎著橘紅色的夕陽,靠在引擎蓋上,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遞給長發男一支,他自己抽一支。
“七點整,老大。”
長發男表情十分恭敬的回應著刀疤臉, 同時雙手接過香煙。
“通知夥計們, 就說我再給他們二十分鍾, 如果時間到了還不見人,那他們也不需要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次是大生意,我不希望出現意外!”
刀疤臉緩緩說道。
即便他說出的話十分血腥狠辣,他那淡然的表情也沒有一丁點改變。
顯然刀疤臉也是個見慣了血雨腥風的狠角色!
“是。”
聽到自家老大的話,長發男想到自己的打算內心一冷,他的表情越發恭敬了。
夥計們見老大在催了,將油門一腳踩到底。
反正這裡一望無際全是大片的平原,他們盜獵者們全速前進也不用怕出車禍。
而且以他們的囂張勁兒,恐怕上到公路上也不會有什麽顧慮,該怎麽開還是怎麽開。
一路上風馳電掣,受到車隊驚嚇的野生動物族群不知繁幾。
“老大,他們來了。”
看到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的車子,長發男走到刀疤臉跟前小聲的說道,深怕自己聲音大了打擾到看風景的老大。
“知道了,你把他們叫過來。我給你們分配任務。”
“好的。”
長發男聽到指令,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 在刀疤臉跟前就集合了不少人影。
他們有的人嘴裡叼著劣質香煙, 有的人蹲在地上把拉著草皮,更有甚者還和周圍的同伴開起了黃腔,引得笑罵聲不斷。
這是一個松散的聯盟,刀疤臉手底下的夥計心中對他並沒有多少敬畏。
不過這並不影響刀疤臉,他只是和這群人相互利用罷了。
有時候碰到大型族群,人手不夠他就要用到這些人了。
而且他不怕這些人黑吃黑,畢竟夥計們和他這個孤家寡人不同,他們都是有家人的。
黑吃黑也要看他們能不能付出巨大的代價,盜獵圈子誰不知道他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再說了,海外的賣貨渠道都掌握在他的手中,這些人就算黑吃黑了也沒辦法賣出高價。
所以說刀疤臉並不在意這些人對他是否恭敬,只要能給他賺錢,些許冒犯也不是不能忍受。
“大家夥兒跟著我賺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沒有虧待過大家。
今天把大家叫來就是跟大家說一聲,又來大活了能不能賺到孩子的學費,蓋房子娶媳婦的錢就看這一次你們努力不努力了!”
刀疤臉背對著夕陽,站在引擎蓋上給夥計們畫大餅。
實際上大頭都被他抽走了,這一票乾完他就準備收手了。
最近活動太頻繁已經引起華夏警方的注意了, 而且這次行動結束後, 保護區的獵物也被殺的差不多了,已經沒有多少油水。
他錢已經賺夠, 可以退休享受享受生活了。
在美國把農場都買好了,還帶了一個不大的山,無聊了可以去打獵過過癮。
盜獵者們聽到有大活要乾,紛紛陷入了刀疤臉描繪的美好生活中去。
在幻想中,他們有的人蓋了房子討到了老婆,有的人給孩子賺夠了學費,還清了家裡欠的債。
唯一腦子還清醒的人就是長發男,刀疤臉畫大餅的手段他已經數不清見過多少次。
在國外給鬼佬畫,回到國內又給夥計們畫,把大家都當傻子。
‘你不知道吧,有鬼佬出高價買你手中貨源的消息,只要我把你的貨源搞到手,那麽……’
想到這裡長發男滿眼都是綠油油的刀樂,那是錢嗎?那是美好的生活啊!
“別的話我不多說,你們是為了自己賺錢,而不是我。
接下來按我說的做,保管讓你們賺錢!”
“好!”
盜獵者們散漫慣了,但這聲好卻說的如此整齊和洪亮就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
見工具人們被自己忽悠得熱血沸騰,刀疤臉知道可以布置任務了。
所有人按照刀疤臉的講解開始布置陷阱,這次藏羚羊的族群很大,少說有三四百隻,是筆大生意。
八點左右,藏羚羊族群準時出現在達措湖周圍。
刀疤臉觀察了它們一個多月了,直到把這群藏羚羊的蹤跡掌握的差不多了,他才下定決定乾這一票。
盜獵者們,看到一大群藏羚羊出現,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了,這都是一捆一捆的錢那!
“大家都不要著急,聽我口令行動。”
刀疤臉注意到夥計們的狀態不對勁,連忙開口提醒道。
這些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他內心極為鄙夷,同時他又怕他們壞了他的大事,這才提醒這些人注意點。
隨著藏羚羊一點一點靠近陷阱的位置,眾人也下意識減輕呼吸,深怕驚擾到獵物們。
“砰!”
一聲突兀的槍響,讓前來喝水的藏羚羊們停頓了兩秒鍾,在這間隙盜獵者們也看向了槍聲響起的方位。
這一刻,不管是藏羚羊還是盜獵者,都好像被按住了暫停鍵一樣。
接著,停頓的藏羚羊們如夢初醒一般,上演了什麽叫做“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幾百隻藏羚羊在短短幾分鍾內跑沒影了。
“該死的,是哪個不想活的人沒收好槍!”
刀疤臉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了,這一下就讓他白白損失了幾十萬美金。
能不生氣嘛,沒有當場發作已經算是好的了。
“老大,槍聲好像不是從咱們這裡發出去的。”
長發男小心翼翼的說道。
現在的刀疤臉已經非常憤怒了,他正處在爆發的邊緣,因此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弄死,由不得長發男不小心。
他甚至都做好提前反水的準備。
這些夥計又不是刀疤臉的心腹,誰帶他們賺錢他們就跟著誰乾。
這也是長發男敢弄刀疤臉的底氣之一。
谷牪
“老子看到了!”
刀疤臉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意,他從原地站起身來,看向槍聲的方向,那裡出現了三輛車。
看到車,刀疤臉心中大定,只有三輛車代表對面的人數不超過十個人,考慮到超載,有十五個人就頂天了。
現在他這邊可是有四五十個人,人數基本上是對面的四五倍,大家手裡都有家夥,誰怕誰啊!
“兄弟們,到嘴的鴨子飛了,你們說怎麽辦?”
刀疤臉開始動員工具人們。
盜獵者們,面面相覷,開始猶豫起來了。
讓他們盜獵殺殺動物還行,殺人的話隊伍裡沒有幾個人乾過這事。
“你們可想好了,如果你們不動手。道上的人怎麽看我們,是不是覺得咱們都是一群軟蛋?
既然大家選擇做這一行,我隻奉行一句話,那就是:人不狠,站不穩!
今天大家沒有反應,以後別人也會搶你們的貨,到時候看你們怎麽辦!”
見工具人們沒動靜,刀疤臉又開始火上澆油。
眾人一想,刀疤臉說的也有道理,他們也不想幸幸苦苦搞到的皮子被人家搶了。
當然人群裡還有一些人清醒著沒有被刀疤臉的雞湯灌暈,可他們被同伴們裹挾著身不由己的衝向那三輛車。
犛牛巡邏隊站的位置比較高,刀疤臉這夥人做的事被看的一清二楚。
見藏羚羊族群快要進入這夥盜獵團夥的陷阱了,索南達情急之下開槍驚走了藏羚羊們。
一旁的巴多傑對此只能報以苦笑,他知道大麻煩來了,還是那種要命的麻煩。
可事出緊急,如果好兄弟索南達不開槍,那麽這群藏羚羊今天就要遭毒手了。
“大家準備好和盜獵團夥戰鬥吧,索南達你去車裡用衛星電話報警,順便向武警邊防站求援。”
巴多傑吩咐索南達,眼看大戰就要一觸即發了,作為一個老兵他立馬接管了巡邏隊的指揮權。
衝動的開槍引來盜獵團夥的索南達,看到氣勢洶洶朝著他們跑開的犯罪分子,一時間方寸大亂,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聽到好兄弟的囑咐,索南達這才如夢初醒,趕快跑向車裡,拿著衛星電話給武警邊防站打電話。
由於緊張的緣故,他甚至有好幾次按錯了號碼。
“不要緊張,索南達……”
索南達自己安慰著自己,最後他成功的打通了電話。
而車外面,巴多傑指揮著巡邏隊隊員們將三輛車組成一個簡單的防禦陣地。
可以把他們都圍住,避免盜獵者們繞到他們後面偷襲。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逃他們肯定是逃不了了,只能抵抗反擊。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能否堅持到武警和公安的支援到來。
“大家都別著急,聽我口令再開槍。”
巴多傑他們在高處,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都處於優勢位置,要不然巴多傑還真沒把握把大家平安帶回去。
隊員們緊張的看著正不斷靠近他們的盜獵者。
巴多傑手中端著56式半自動步槍,直到他能看清盜獵者的臉上猙獰的表情的時候他下達了指令。
“開槍!”
盜獵者那邊刀疤臉也在同一時間下達了開槍的命令,顯然刀疤臉也不是易於之輩。
一時間達措湖旁邊槍聲大作,嚇得前來喝水的幾只動物撒腿就跑。
雙方有來有回,交手數個回合。
吃虧的還是盜獵者那邊,巡邏隊這邊也夠嗆,盜獵者的槍法可比他們好多了。
要不是巴多傑可以壓製這夥人,他們恐怕堅持不了幾個回合。
“MD,都給我讓開!看老子炸不死他們!”
刀疤臉從背包裡掏出一顆手雷,拔出插環扔向車隊。
“臥倒!”
巴多傑,看到天空飛來一個黑乎乎的小疙瘩,頓時亡魂大冒。
作為老兵,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麽。
一個盜獵者對他們用這種東西,簡直犯規啊!
常寧沒有汽車,只能兩條腿走路,而且他因為最近一直在吃野菜蚯蚓湯,體力下滑的厲害。
從那天用陷阱捕捉到兔子後,他就再也沒有碰到什麽能吃的野生動物了,倒霉的很。
“嗯?怎麽有槍聲,不會又是盜獵份子吧。”
常寧心中開始犯嘀咕,因為從槍聲判斷人數還挺多。
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還是個新手沒殺過人,常寧不知道他趕過去能否乾的過對方。
“可是就這樣不管,我心裡不安穩。”
最後常寧還是選擇去看看,那邊的槍聲很奇怪,像是兩方人馬在交火。
如果只是單純的打獵,開槍的頻率不應該如此頻繁。
“轟~”
手雷直接將車門給炸開了,車外側變得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更是一片漆黑。
巴多傑心裡慶幸,如果不是盜獵者和他們距離較遠,這一顆手雷就能把他們全都送上天。
“大家再堅持一下,支援馬上就來了!”
巴多傑鼓勵著隊員們。
雙方並不是正規的武裝人員,帶的子彈都不多。
注定盜獵者和巡邏隊之間的戰鬥強度不大,最後他們可能會陷入肉搏的境地。
如果肉搏,盜獵者的人數佔優,巡邏隊他們就危險了。
常寧特意加快速度,現在他已經悄悄的潛伏在了槍聲附近。
他在觀察交火雙方,想通過一些線索來判斷哪一邊是盜獵者。
如果幫錯人了,問題可就大了。
“從射擊水平來看,被動防禦的那一方明顯不行。
要是沒有那個穿著迷彩服的漢子幫忙壓製,防禦的這邊很快就會被攻破陣地。”
據常寧觀察,那個穿著迷彩服的漢子開槍的姿勢和節奏以及優秀的戰鬥意識無不說明他接受過軍事訓練。
給常寧帶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仿佛在說他們是一類人。
進攻的一方,也是烏合之眾。
和防禦那邊一樣,也有一個身上有訓練過的痕跡,但路數和華夏軍隊的不一樣。
“沒錯了,進攻的一方就是盜獵團夥。”
分辨出敵我,常寧決定出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