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河仁在秦四海面前一口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低著頭等候發落。
秦四海坐在書房內,昏暗的房間內隱約可見他鬢角多了幾分銀白。
不知道是因為當初被裴途“掠奪”了一部分超凡之力,還是因為這麽時間的心力交瘁。
片刻。
他緩緩出聲:“我今晚要離開第九城,你在這裡負責善後,最遲一周後我會聯系你,如果沒有主動聯系你,你立刻帶著我的印章離開第九城,前往玄武城去找顧總督。”
“是,父親。”
路河仁低下頭。
看著秦四海起身要走,路河仁咬咬牙,忍不住問道:“父親,小十七還找嗎?”
秦四海停下,只不過沒有回過頭看去,但聲音卻透露著咬牙切齒:“血影會找到他的!”
秦四海走了。
路河仁站在屋內,目光怔怔的看著窗外天空的半月,隨後默默低下頭,轉過身子去了實驗室。
……
“這裡叫野狗巷,魚龍混雜,各種人都有,大家也都喜歡來這裡尋找刺激。”
肖沐陽一邊開著車一邊介紹了起來。
裴途看著四周:“尋找刺激?”
肖沐陽笑笑:“野狗巷有黑龍商會的高手坐鎮,嚴令打鬥,敢在這裡動手的人,無一例外全都丟掉了性命。久而久之,這裡就成為了大家的心目中的‘聖地’,也有人會在這裡交易資源,不過更多的都是來這裡……嘿嘿,找姑娘風花雪月。”
裴途揚眉,“嘖”了一聲。
肖沐陽湊近低聲道:“等拿了貨,我帶你去試試?”
試試?
沒有金剛鑽,怎攬瓷器活!我用得著試?
裴途斷然拒絕。
【磨血期不能破身!淦!算了我累了,讓世界毀滅吧!】
肖沐陽一愣,收回視線,一臉慚愧:“沒想到裴師弟並非附庸風雅的俗人,是我之前孟浪了。”
裴途默默記下了路邊野男人摟著花姑娘進入小巷的路線……
“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是什麽人間疾苦。她們啊,就缺一個寬大的臂膀當依靠。”
肖沐陽豎起大拇指:“裴師弟這話說的沒毛病。”
車子拐了幾圈之後。
停在一家茶樓下的車位上。
“就停在這沒事?”
裴途問道。
肖沐陽自信笑笑:“鐵拳門的車誰敢動,也不怕被老師捶死!”
裴途哦了一聲。
肖沐陽招呼著下車。
剛進茶樓,店小二便迎上來,肖沐陽直截了當的低聲道:“地瓜地瓜,我是菠蘿。”
一時間。
店小二愣住了。
裴途也愣住了。
這是啥啊?接頭暗號嗎?未免太弱智了吧!
肖沐陽聳肩:“開個玩笑。”
裴途呵呵笑了一聲,店小二可不敢笑。
肖沐陽說著從手裡遞上去一張紙,店小二看了眼內容後,連忙回過神客氣笑道:“老板交代過,二位請。”
裴途一臉古怪。
跟著去了後院。
“三爺,鐵拳門的貴客來了。”店小二到了後院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房門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魁梧大漢,身材足有門寬,低著頭才能夠露出半張臉,足以可見身材之魁梧。
大漢看了裴途和肖沐陽一眼,甕聲道:“唐軍沒來?”
肖沐陽笑容不變道:“這有什麽關系呢?”
魁梧大漢盯著他。
身後倒是傳來了一個儒雅隨和的聲音:“來者是客,阿雷讓人進來。”
“是,三爺。”
魁梧大漢讓出位置。
就像是堵著大門的石頭被搬開。
裴途跟著肖沐陽進了房間內,裡面此刻坐著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正在親自煮茶。
抬頭看向裴途和肖沐陽,最終視線固定在肖沐陽身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原來是你。”
“二位請坐吧。”
肖沐陽給裴途使了個眼色後,乖巧坐下。
裴途不動神色坐在一側。
中年人給兩人分別倒了茶水,肖沐陽沉默了一會開門見山道:“三爺,我們還等著拿了貨趕緊回去,老師他老人家還等著我們回去複命。”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輕笑道:“來這一趟不容易,說兩句話又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你可不像你哥那麽穩重。”
肖沐陽也不惱怒,只是無賴一樣笑著道:“我這不是怕耽誤三爺的時間嗎,您可是大前輩,菩提的高層,何況家裡有我哥就夠了。”
菩提的人?
魏師竟然和菩提的人有往來!
裴途身子一僵。
他身上可是還別著秦四海的手術刀,這要是被發現了,別說日後,就是今晚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好在手術刀現在被他身上的外套遮掩住。
中年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掃了裴途一眼。
大概是是因為裴途連定勢都沒有,所以中年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沒有放在心上。
“聽說秋河鎮出了大事?”
肖沐陽聞言,笑容不變道:“三爺, 您這種大人物要是不知道的事,我怎麽可能知道。”
中年人看著他笑罵一聲:“小滑頭,秋河鎮的事情我確實知道,我也知道你們鐵拳門的大師兄是因為秋河鎮的怪事異化。”
“異化?”肖沐陽一愣。
裴途在旁邊默不作聲,當一個啞巴,聽著兩人說著他所不了解的情報。
中年人輕描淡寫道:“可惜了他的天賦,如果能夠守住本心,一年之內必定能夠煉髒。”
肖沐陽默不作聲,短期茶杯喝了一口,掩飾內心的震驚。
他緩緩扯出一個笑容,笑容苦澀。
大抵是因為震驚眼下聽到的這則消息,往日和大師兄的種種對話不受控制的盤旋在腦海。
他只知道大師兄出了事,但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師姐不肯說,老師也不肯說。
他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麽林念回來之後一句話不肯說。
“原來如此啊!”
感受到裴途的目光,肖沐陽歎口氣道:“古武之人最怕異化,異化後將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江湖上更多稱是邪神的走狗。”
他抬起頭看向中年人:“異化需要外界的刺激,這種媒介肯定有掌握邪惡力量的超凡者介入,三爺既然知道這麽多信息,那想必知道是誰做的。”
中年人緩緩抿了一口茶水,卻搖頭道:“事實上,真凶是誰我並不知曉。對方出現的很突然,唯一可知的是……我的人臨死前留下兩個字。”
“什麽字?”肖沐陽問道。
中年人沒說話,只是看向了裴途。